那天清晨,窗玻璃上一根根露痕挡住了我的视线,不得不抽出衣兜里的手来推开玻璃,一股清新的冷气扑面而来向我问安。 也不知是雾还是霾将榕树拦腰隔断,像是在天庭。那雾气从叶罅中冒出一缕缕来。叶面上的露珠没有达到冰点,在风的挑逗下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窗外又不时地飘起了雪花,走出门,站在堆满厚重彤云的天幕下,仰头接着一团团,一片片的雪花,任冰冷与寒意包围。
古陵深处烟岚雾霭的寒冬,一湾水域,水一圈一圈瘦下去,有了冰的棱角。从山野到书房,一场雪过后,原野更加萧瑟。从清晨到夜晚,山峦无语,静待春时;水滴成冰,心事凝结。精灵般的小雪花在脑海中翩翩起舞,白雪皑皑的画面浮现眼前,雪的韵味与雅致是如此强烈浓厚。只有远山下的那几枝红梅,与雪交融成山间最美丽的风景.
天空没有了蔚蓝,灰蒙蒙的,好似触手可及。 没有结冰的水还与风嘻戏着。远处的山被雾气缠绕 ,时而不见山顶,时而又裸露出一点点来炫耀它的存在。山头上的黄角树再也没有夏天骄傲的资本,像伞的骨架没有了灵气只是单调的扎进土里。
看透风景,梅雪之下,也总有一份感觉,每逢这个时节,你就在心底的某处唤醒我,轻轻地,静静地将往事在愈加红润的情感中感染给我,传递给我,让我在遥远的北方静听你的心跳,静听你的呼吸,静听你的心语。或许是因了一年一度的梅雪之约,或许是因了千年未了的情缘,我们都在等,在大美的冬天期待一场梅与雪的重逢,等那个梅雪倾城之恋,深情相拥。
一丝怅然悄然袭上心头,你在南方某个驿站路旁,一定在等我了。就是那棵古老的梅树,你托风儿告诉我的,一年一度的雪梅之约就要来了,喜悦还是怅惘,约好了的。你告诉我,梅花的朵儿已经孕育成形,盘虬的枝已经倾全力把你的样子举在枝头。
千年的凝望啊,何时了却。不敢忘记初心,不敢忘记梅雪之约,好像已经在初始的那一日已经绑定了彼此,可是上天偏偏安排我们注定要一个在北国,一个在南方;注定要忍受遥遥相望的思念之痛;注定把梅的瓣一点一点飘落,一点一点地零落在南方的梅树下;注定把思念的雪花一片一片轻扬,在阳光下晶闪,化成水滴后依旧滋润北方的土地。
明朗的北方,山的伟岸,水的柔情,雪的倾覆,相比南方更具棱角分明的爱和恨。牵念着梅花,钟情着梅花,心事也在梅与雪之间重叠着。
雪后的大地真干净。褪去春的拥挤,夏的繁华,秋的艳丽,终于沉寂下来。一叶残秋在枝头瑟瑟发抖,岁月的风雪把秋最后一点留恋也要覆盖和卷走。剥开三个季节层层包裹,少了繁杂的伪装,你裸露的本色是这般纯净,这般强壮,这般大气。梅,你一定喜欢此时的北方,雪在轻舞,梅蕊娇艳,何等绝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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