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大半年,再见到我时,你对我十分陌生,我抱你,逗你,你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这让我无比心酸。你原本应该待在爸爸妈妈身边的,我相信奶奶把你照顾得很好,可是,做妈妈的,总觉得自己对孩子的爱会更细致。
晚上睡觉,你很不老实,我贴着墙边睡,奶奶贴着床边睡,你翻过来,倒过去,横着睡,竖着睡,天太热,你睡不踏实,摸你后背,衣服湿完了,还大哭起来。
奶奶却要说,是白天东西没吃对。我无可奈何。睡觉的房子明明有空调的,奶奶不会用,也不一定舍得用。
起来找空调的控制器,找着了,没有电池,半夜去敲大伯大妈的门,无论如何也不合适。
可算是不哭了。第二天我果断开了空调,你很久保持一个姿势,不乱动了。
早上起来,睁眼没看到奶奶,咧嘴要哭,视我不存在,自己要下床。瞌睡了,我抱在怀里,哭哭啼啼,奶奶抱着,很快睡去。
不睡的时候,我可以抱你,逗你,不像刚见到我那么严肃了。但奶奶进厨房,进卫生间,关门了,你要赶紧跟过去,用手抠门,走进去抱住奶奶的大腿,或者被我赶紧截走。
带你去广场玩。你是游乐场里个头最小的。在泡泡球池里,你寸步难行,爬阶梯,要妈妈一级一级往上抱,跳蹦蹦床时,你不能像小哥哥小姐姐们跳起来,可丝毫也没有递减你的快乐。我拉着你的手,带着你跳,你站得很稳,你也有了飞起来的感觉。坐旋转盘时,你咯咯地笑着,妈妈也试着坐上去旋转,却头晕要吐了。水上跳台,有两个大孩子不敢往中间走,怕下面的水,你却一歪一斜地走到了中间。带你去坐滑滑梯,搂着你让你坐我腿上,滑下的那一刻,妈妈忍不住“啊”地大叫起来,滑到终点,也看到你快乐的表情。
奶奶在吃饭上有她的一套说法。早上起来给你吃饼干垫肚子,可是她明明起得很早,也没有煮个鸡蛋羹什么的。奶奶说,人饿不出病。奶奶大多数时候熬白米粥,一碟咸菜,妈妈下厨给你做了胡萝卜泥,清清甜甜的,你喜欢吃。有炒菜时,奶奶总要多喂几口白米饭,难道蔬菜不应该让你多吃一点吗?我默默地挑蔬菜给你吃。
大伯不苟言笑,大妈喜欢你,可是她不太跟奶奶说话。奶奶早早起床做饭,下午早早做饭,屋子里被你翻乱了,奶奶过一会儿就得去收拾好。
终归不是奶奶的家,不是妈妈的家。
可是,奶奶不答应再到新疆来,我有那么一时的冲动,我带上你,就我俩走吧!
现实是,我一人走了,还是把你撂给了奶奶。
奶奶带孩子有经验,大妈看上去挺喜欢小孩,有姐姐这个大小孩陪你玩你会很开心,我这么安慰自己。
大伯一家,奶奶抱着你,送我去车站。离车站越来越近,我努力去想其他事情,下车时,我不敢看你,扭头就走,怕眼泪掉下来。
爸爸和妈妈不是没有计划,等爸爸工作安排妥当了,我们很快就把你接过来,再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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