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下雪了,洋洋洒洒,任性如十六岁时的我。
2020一开年,我去了一趟加拿大最北的小镇,黄刀镇追极光。绚烂美妙的极光出现在一望无际的暗黑中,妖娆灵动,欧若拉仙子,神秘的光圈,苍穹下我们冷得直跺脚,大奴湖结了厚厚的冰,孩子们抖抖索索地玩着雪,小小一个坡便爬上滑下。刺骨的风,寒气无处不在,脚下,身上,脸上,我们渺小且臣服。
南方长大的我从小向往雪,雪花洁白飘逸,落在身上,发稍,掌心。奔跑,伸出手去接住,捡起地上的冰向空中洒去,雪地里你可以撒野,可以大声呼叫,很害怕地从坡上滑下来,雪中你还是孩子。
大雪毫无防备地说下就下,不像往年,我们盼望又盼望,祈祷又祈祷,没有白色圣诞,更没有白色的新春,偶尔零星飘几片雪花,尚未落到地上已经融化成水。
脉脉花疏天淡,云来去,数枝雪。
不知是不是黄刀吹来的风带来的雪,云和积雪苍山晚,烟伴残阳绿树昏。
好像人生也是一样,幸福往往来得措不及防,而痛苦可以瞬间将你吞没,管你撕心裂肺或是手足无措。
我坐在窗前,白色的窗纱将我与窗外那白色的世界相隔。雪安静地卧在屋檐,躺在地上,趴在屋顶上,是在等风来么?不起风的日子,雪只能独自望向也是白茫茫的天际,心柔软。
假如青春是一场春梦,雪化的时候,就是梦要发芽的时节。雪花将我的手指冻透,我也没有去擦拭。刺骨的寒意让我保持清醒,就像刚醒来一样。
我好像梦到自己是那个少年,拔出踩在齐膝盖的雪里的脚,沿着没人踩出来的路,一脚深一脚浅地踌躇,就算几十米的距离,脸蛋被吹得红彤彤。
最初的记忆与漫天的风雪交织纠缠,拨开记忆的云层,就要将雪融化。
我竟被冻住了,故意将伤感冰封,遗忘那个药丸,吞下去马上生效。
偏偏我又拿起了笔,我是我文字的主人,将它们随心所欲地排列组合,沿着我指引的轨迹向前,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再次迷失。
梦醒了,脸冰凉,不知是泪水还是雪花。
春天就要来了,雪会化风会停花会开你终究会笑。去年种下的种子倘若不发芽,今年再种便是了。
我的小说在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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