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上半年就年满二十四,按我母亲的说法,满二十四,那便吃二十五的饭了。二十四岁,也就是满二十三岁之后到满二十四岁之间这一年时间里,先后经历大学毕业、初入社会和调换工作地点几件事情,感慨良多。
二十三岁生日的时候,仍在学校准备毕业设计的课题。工科生的毕业论文,再怎么样都要动动手,活动活动脑子的。好在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向前,花费大半学期,课题答辩完毕,也就宣告毕业证书到手。
差不多整个六月的时间,都用来回忆、告别和祝福。从舍友,到好友,到同学,到老师,一一合影留念。该讲的告别词一字不漏,祝福着大家,也祝福着自己,归来仍是少年。当时那个时刻,我还未真正懂得用力告别的意义,现在回过头来看时,算是了解一二。原本吃饭、上课、出游都有人陪伴,彼此肩并肩前行,毕业后,之前的朋友大多不联系,而经常联系的也都迷茫着。说到底,父母虽说是后盾,可冲在最前面的,则是自己一个人。任谁都会怀念“并肩作战”的日子,更何况曾经的“战友”还渐行渐远。于是,怀揣着一种悲伤、不舍、畏惧、期待的复杂情感,我从重庆奔去南京了。
南京只是个中转站,公司在那组织了十天的入职培训。顺带参观了南京,这个城市历史厚重,现在发展很好,不过两相比较,我个人更喜欢重庆,更自在一些。
培训的片头曲结束,正片终于上演,公司分配我到徐州工作。讲真,我对徐州一无所知,只在影视作品和历史书中见过这俩字儿。完全不认识的地方,以及能叫出名字的人可以一只手数出来———都是南京培训时认识的同事。努力学习工作的同时,还要适应环境,加上身在项目,远离了城市,整个人仿佛掉进偌大的黑洞,如果不是大学独立生活的几年,我可能不超过一个月就辞职了。那时候就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书,所了解的名家作者们,谁不是经历千辛万苦?我一心想着,如果这是注定要经历的,那我一定要在这里生存下去。这种想法有些书生气,但确实是以前积累的一切,让我这么笃定。后来遇到两个不错的老乡和学长,对我关照不少,虽然一切还是靠自己,但人就奇怪在这里,哪怕只是一点点熟悉的感觉,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然后又活过来了。
离家一千五百多公里,最对不起的还是父母。他们不需要照顾,但无时不刻在为我操心,考虑以后成家立业,加之我确实热爱重庆。所以,折腾半年之后,又一纸机票,飞到重庆。
工作方面,换汤不换药,当然,这本来也不是我回来的原因。我最本来的打算,是想离开公司,可没有找好下家,就先申请调回重庆工作。
回家了,虽然还是不能经常见父母,但因为在本地工作,父母放心多了,即使一周不打电话也不会担心。而我在日复一日的重复工作中,开始思考到底适不适合干这个工作。好好的大学生,如今却在工地消磨光阴。身体里有两个声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人应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努力活出自己的样子。受困于两种矛盾的折磨,一时找不到方向和出路,慢慢投身到书本和写作,在书本里寻得片刻宁静。我仍然在继续这份工作,尽管我不热爱它,可是我需要谋生,这是当务之急。但我又放不下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是理想,要一直去追随。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很折磨人。我要是压根儿放弃心中所想,倒也图个轻松,好好做现在的工作就行,恋爱、买房、结婚、生子,一切顺理成章;偏偏不安分,想东想西,要生存,还要生活,唯有这样才不负此生。这有些理想主义了,身在俗世,又要活得像神仙,日子总是时冷时热。
折腾好几个地方,兜了一圈再回来,好像又回到原点。和毕业一样,仍然没有方向,唯一欣慰的是,多了点积蓄,可这点积蓄和我未来岳母要求我花的钱比起来,杯水车薪。
不知道就我一个人这样,还是很多人都这样。明明可以什么都不想,活的没心没肺,却要反复折腾,寻找理想生活。那到底什么才是想要的生活,要么不知道,要么知道了却发现遥遥不可期。
这种迷茫和矛盾,贯穿着整个二十四岁。我边经历,边思考,盼寻得答案。这欲脱离稚嫩、却尚未成熟的年纪,美丽而青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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