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欧阳欣

我和老徐是在大二的时候在一起的。
我大一暑假,中元节回乡祭祖,在田埂上遇见穿白衬衫耕地的老徐。
老徐不老,只不过按照乡里的辈分他比我大一辈,算是叔父辈的同龄人,偏他又长得着急,二十出头的模样长出了四十岁的脸来,同村的小伙都叫他老徐,所以我也叫他老徐。
老徐爱穿白衫,衬衫也好,T恤也好,甚至连球服都是白的。他总是把白衫洗得很干净,都透着光的亮起来。初见他的时候许是那一白衬衫亮瞎了我的眼,竟然一阵眩晕,恋上了这个长得那般着急的老徐。
当着奶奶的面我是不敢直接叫他老徐的,只是私下底这么叫他。打小就听说过老徐的传奇故事,小学上到四年级直升初中的老徐在村里远近闻名,后来又考上厦大,留在厦门工作的他是老徐他妈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些都是从我奶奶那听来的,老徐不常回乡,这次是他第二次回乡,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他也忘了。
说到这忘了说我自己了,我打小是个野丫头,爹妈给我添了两个弟弟,在我六岁的时候就离婚了,一人带着一个,把我丢给了我奶奶,每个月各自按时寄点生活费给我奶就算是养我。
奶奶带不住我,就把我送到她侄儿教学的村头小学读书,没人管的我留级留了两年,到了八岁,奶奶意识到要把我送到县城里,让我爸妈教育,就送我进城了。
我先是跟我爸,开始的时候我爸待我还行,我也乖巧,很听话。后来,后妈生了女儿,我爸就嫌我了,稍有差错就对我大吼大叫,有时候还会动手,当然都不当着妹妹的面,我也叛逆起来,越是这样他打得越凶。我后妈和他商量着三孩子养不了,就送我去了我妈那。我就和我妈还有小弟生活了十几年,每年暑假和寒假就回我奶那去,我妈也不说什么。
高考那年我顺利考了个二本,把我奶高兴坏了,拿了半辈子积蓄给我妈,说一定要让我上大学,于是我就去了,去了个远远的北方学校。
室友都是当地人,家境殷实,出手阔绰,常在寝室里比这各自的服饰有多贵,玩的有多新鲜。我什么都没有,越比越自卑,到了大二退学的心都有了,抑郁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遇到了老徐。
和老徐在一起后,我说老徐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白衣天使,老徐摸我的头笑我,“傻瓜,白衣天使是用来形容医生的。”
还没说我和老徐是怎么在一起的呢,我承认是我勾搭的老徐,毕竟是我主动要了老徐的电话,还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偷溜着约他到桥头看星星。他刚开始是不肯的,说是村子这么小,大半夜孤男寡女的,被人看到了要说闲话的,对我一个姑娘家不好。
我倒是大大咧咧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不出来我就去你窗下喊你,看你出来不出来。”
老徐怕了,就乖乖出来,和我在桥头坐了一夜。那天夜里我俩啥都没做,啥也没说,就那么坐着,也不看对方,我是不好意思,怂了,但我不知道老徐几个意思。
山里夜里凉,第二天我俩就都感冒了,我奶倒没说什么,只是老徐他妈跑我家去让我奶管好我,别野着他家老徐。
一直到暑假结束,我俩都没怎么说话,也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直到一天夜里,老徐给我打了电话,电话那头是喝醉的老徐,说着胡话,“丫头,你怎么不说话,丫头,我想你……”
然后他就断片了,我在电话这头怎么喊也没有用,后来有人来接了电话,说是他室友,老徐喝高了。
第二天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笑老徐,“不会喝酒的人还喝,这下糗大了了吧,昨晚某人还说想我。”
老徐那边不承认,“叫丫头就是你了吗?”
我只是心里暗喜,想怼回去,说就是了,打我电话就是叫我了,可是我没说出口。我要等他说想我,说喜欢我。奶娘暑假的时候教育我说女孩子要矜持一点,大大咧咧的送上门,倒贴的不珍惜。
老徐看我沉默了,又叫了一句,“丫头,过两天公司休假,我去看你。”
这下我蒙圈了,我没听错吧。
挂了电话,就跟做梦似的,许久都没缓过神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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