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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将长街浸了个透,让深秋的寒夜有了冬天的意思。奔波劳碌一天的人们早早地息了灯安睡。长街上没有一个人。两边的店铺也都关了门,偶尔的一两点灯光透出来,照着湿漉漉、黑漆漆的长街倍觉凄冷。但在凄冷的长街深处却还有一处灯光亮着,临街支起一块油布搭起一个小小的摊位,锅、炉案台挤在油布下,一盏风灯挂在案角。头发花白的摊主佝偻着背忙碌着。夜雨里混合着馄饨葱花的鲜香。
靠近案台勉强能避雨的一张桌子,坐着一对青年男女,很奇怪带着一个大包袱。这时刻城门早关闭了,外乡的过客进不来,城里的人这半夜里也不能带着个包袱出去。
那青年男女依偎在一起,甚是亲密。那女子穿着斗篷,斗篷 帽檐压下来看不清面目,只听着低低地哭泣,青年公子低声安慰:“别哭,我们只是暂时出走,等你爹气消了我们在就回去。你爹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
老头禁不住笑了,原来这是一对私奔的恋人,半夜带着包袱出门也就不奇怪了。
老头笑着将馄饨放在桌上,“天儿冷,二位趁热吃吧!暖和暖和。”
“老丈,给我也来一碗。”一个面皮油黑的大汉叫着,大刺刺的在青年公子旁边坐下,手往桌上放去。青年公子不着痕迹的将手边的包袱换到与女子的中间。
“客官稍等,一会儿就好。”
寒夜里的小摊一下子热闹起来。毕竟在这样冷的天能吃上一碗馄饨是件美好的事。
片刻馄饨好了,老头颤巍巍的端过来。那大汉忙起身接住,“多谢老丈了,我自己来。”
“客官,你坐,我来就好。”
两个推让着,手忽地一歪,一碗滚烫的馄饨一下泼在那女子的手上。女子惊叫而起,青年男子慌忙去看女子的手。大汉一把抢过包袱,跳了开去,三两下解开包袱,露出里面的东西,两眼放光,
“和田籽玉佛像!好玉!好雕工啊!”
“快还我。”青年公子大怒,上前来抢夺。
“还你?这是你的吗?”大汉躲闪着,讥笑道,“我跟踪你很久了,你诱拐吴家的小姐,还把人家的宝贝偷了出来。”
“是吗?”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却从那女子的口中发出来。女子掀开斗篷,斗篷下的身体虽然瘦弱,面目俊俏,扮作女儿比真的女子犹胜三分,却是真正的男儿。
“时怀潇?雌雄难辨雌雄双盗?”汉子笑了,“我还当是谁那么大本事,弄出这价值连城的籽玉佛,原来是你们两兄弟。”
那“女子”是时怀潇,那青年男子自然是哥哥时奕潇了。
时奕潇“哼”了一声,道:“既然知道是我们两兄弟,还不快还来。”
汉子一笑道:“我梁羽也是同道中人。这东西不是你的,所谓见者有份,我们四六分如何。”
“你想的美,我们两兄弟冒着生命危险弄出来的东西,凭什么要分给你?”
飞盗梁羽冷笑道:“给你六分是看在同同道的份上,你们也出了力,日后好见面,现在佛像在我手上了,我想走你们拦的住?你俩轻功虽然也不错,但这世上除了飞天狐狸,还没人追的上我。”
时奕潇忽然笑了,“你以为你能那么容易从我们手里拿到包袱?我们能让你拿到包袱,自然就让你走不了。你看看包袱里除了玉佛还有什么。”
梁羽下意识去翻包袱。时怀潇手腕一动一条细如蛛丝透明的丝线缠上梁羽脚踝,回手一带,梁羽仰面倒下,却将手中的玉佛高高抛起,狠狠的道:“我拿不到,你们也别想拿到。”
时奕潇忙飞身去接,只见眼前一个灰影一闪,先一步接着包袱。那人影一得手便远遁。远远笑声传来,
“河蚌相争,河蚌相争,渔翁得利。我飞天狐狸可不会那么傻,拿了东西不走,等着人抓。哈哈……”
三人看时,那馄饨摊的老板也不在了。
时奕潇也不追赶,扬声道:
“飞天狐狸,我们找你是想让你去帮我们偷一件东西,这籽玉佛全当是谢礼了,你拿了去,我们就当你答应了。”
时奕潇说完,悠闲的坐在桌旁,吃着未吃完馄饨。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消失的飞天狐狸慢慢的走了回来,远远的站着,正是不见了的馄饨摊摊主,腰背挺直,警惕的看着时奕潇问:“你想要我偷什么东西?难道比这籽玉佛还珍贵?”
时奕潇悠悠的道:“我听说吴家在一座陵墓里……”
时奕潇忽然不说,飞天狐狸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追问:“他在陵墓里找到什么……”他忽然看到时奕潇笑了起来,心里一惊,脚尖一转便要走。却发现脚被紧紧的粘在地上。不待他有所动作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时怀潇和梁羽各持一角,将他裹了个严实。
飞天狐狸手指间寒光一闪,滑出一片薄薄的刀片,想割断网线,却发现纹丝不动。梁羽嘿嘿笑道:“这是用制作金丝软件的金丝织的网,虽比不上冰蚕丝坚硬,想割断它还得费一翻功夫。这地上是苗疆焦蛊尸粉,遇水粘黏极强。金丝网和焦蛊尸粉可难得的很,还弄来籽玉佛在你眼前演了场戏,为你可费了不少功夫。”
飞天狐狸气得面色铁青,抓住金丝网,扭动腰身,但都是徒劳的挣扎。他愤恨的瞪着时奕潇,“你们费这么多心思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飞天狐狸可没坏过你们的生意?”
时奕潇脸颊微红,道: “你是没坏过我们的生意,但你坏了别人的性命。坏了道上的规矩。”
“哼!”飞天狐狸冷笑道,“说的大义凛然,你们又好的到哪儿去?”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是在帮我。”
呼啦啦一阵响涌出十多个衙役,为首的是七省总捕头花明朗。他道:“飞天狐狸,要抓你可真难啊!我追了你整整十年。你狡猾多疑,又善易容,如果不这样真的很难抓到你。
飞天狐狸冷冷的道:“梁羽,时奕潇,官府给你们什么好处?坏道上的规矩来帮着官府抓我?”
时奕潇三人尴尬的转过头,不去看他。
花明朗微微一笑,道:“我给了他们自由,我承诺只要他们不再犯案,官府不再追捕他们。这可是什么都比不了的。”
时奕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握紧了拳头。“我们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希望你信守承诺。告辞。”
花明朗笑的像一只玩弄老鼠的猫:“我自然信守承诺,但我相信们还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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