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不足五岁的小姑娘,是到了该上学的年龄了,总在外公外婆家散养,也不是个事儿,不过庆幸的是,我在回老城陪伴父母身边之前,的确,十分快乐的时光是在丁大庄封存起来了,那个老院子低矮的门墙是黄泥土堆砌而成,院子的两扇小门是很浅的桦树做成的,白桦林在我的回忆里总是美好的象征符号……
夏季的风吹过树叶子,呼啦哗啦轻柔慢语,老山羊领着几只小羊羔躲在树下吃青草,午后阳光晒下来,斑斑驳驳的影像一片一片聚集在一起,又随了心性暗送爱恋的波纹,小羊们眯缝着两只眼睛似睡非睡的小样儿可爱极了,淘气的小丫头经过蜷缩在树底下的懒羊羊们,总想逗逗它们,嗨阳光一点儿也不刺眼呀懒鬼,羊羔们哪有闲心理会这个丫头片子,去去去,我们偷个懒享受一下自己的盛夏时光……
张望……咩……咩……一坨羊屎蛋子粒粒可见,青草在老羊的肚子里翻滚,吸收营养成分高的维生素精华,把垃圾废物排泄而出,还冒着山村乡野的温热气息,哈哈哈有趣……
关于桦树和山羊的记忆,掺杂了外公外婆的乡村旅游,也混沌了儿时在爷爷奶奶家高王庄的流影回忆……有时候自己也总分辨不出,究竟是全是温情的外婆家好,还是有晦涩记忆的高王庄好……
清心……小时候,爷爷不太喜欢女娃娃,听家人说,大婶子当年即将临盆生产,婴儿呱呱坠地,爷爷在门外等着第一句竟是,是男孩吗……不是,是个女孩儿……爷爷一句话也不吭声了,转身掉头就走,留给叔叔家一个冷漠的背影……
爷爷是的老中医,在村子里镇子上都是赫赫有名,可医生却医不好自己的心病,重男轻女的宿命,在爷爷的思想根基里铲也铲不掉,即便他拥有一个大女儿和四个儿子,贪欲还是亏虚,叔父们一直用模糊的孝道延续了爷爷的嘱托……
岸上……大姑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小女儿……
二叔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小儿子……
三叔生了一个独生女……
四叔生了一个女孩,一个小男丁……
父亲的二婚,生了被母亲责备的远嫁他乡的野种闺女……
想想也挺有趣,王家的女儿们都是孝顺听话的好孩子,有的姊妹相亲嫁给了父母满意的上门女婿……有的姊妹继承父亲好强的性子,一直考试,本科,研究生,公务员,铁饭碗……有的为了给婆家留个香火,不断地生产,检验,争取为家人旦下一个男婴……
枯墙…我一直误认为父亲不喜欢我,因为自己是个女儿身,可后来听母亲说,在我还是胚胎的时候,父亲买来女娃娃的海报张贴在墙壁床头,他想让美丽的母亲生一个女儿……可是既然是想要女娃娃,为什么在她成长的过程中,只有连背影都看不见的风……我的童年像是个追风筝的孩子,努力奔跑,怎么也抓不住风筝的线头儿,只得一路仰视,一路模糊懵懂……
外公替代了父亲的角色,我从小在老人家的庇护下欢乐地长大,村子上麦田里,老树底下,总有我玩耍淘气的影子……像是金色的麦穗,迎风飞舞,我闭着眼睛,等着下地出来的外婆摘了田地里的野果子,现在人们管这种香甜的球球叫香姑娘……怀旧的女孩儿,去年再买来吃的时候,剥去干巴巴的薄皮塞进嘴里的时候,我苦笑着自言自语,已经不是童年的滋味了……
(未完待续)
流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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