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坛经：
印宗延至上席，征诘奥义。见惠能言简理当，不由文字。宗云：行者定非常人。久闻黄梅衣法南来，莫是行者否?惠能曰：不敢。宗于是作礼，告请传来衣钵，出示大众。
宗复问曰：黄梅付嘱，如何指授?惠能曰：指授即无，惟论见性，不论禅定解脱。宗曰：何不论禅定解脱?能曰：为是二法，不是佛法。佛法是不二之法。宗又问：如何是佛法不二之法?惠能曰：法师讲涅槃经，明佛性是佛法不二之法。如高贵德王菩萨白佛言：犯四重禁，作五逆罪，及一阐提等，当断善根佛性否?佛言：善根有二，一者常，二者无常，佛性非常非无常，是故不断，名为不二。一者善，二者不善，佛性非善非不善，是名不二。蕴之与界，凡夫见二，智者了达，其性无二。无二之性，即是佛性。
印宗闻说，欢喜合掌，言某甲讲经，犹如瓦。仁者论义，犹如真金。于是为惠能剃发，愿事为师。惠能遂于菩提树下，开东山法门。
不二之法：
印宗法师于是将惠能请到上席就座，征问佛法大意，惠能所说言简理当，不拘泥文字。印宗说：行者定不是寻常之人，我早就听说得受五祖衣法的传人来到了南方，莫非就是行者？惠能谦说：不敢。印宗于是向惠能作礼，请求将五祖传付的袈裟展示给大众。
印宗又问说：五祖传授衣体时，有何指授？惠能说：也没什么指授，只论现见心性，也不提倡依靠修习禅定而得解脱。印宗问说：为什么不依靠修习禅定而得解脱？惠能说：因为修禅习定是能修与所修的分别对待法，佛法是远离能所二取分别的不二之法。印宗问说：如何是佛法不二之法？惠能说：法师所传讲《涅槃经》中的明佛性，就是佛法不二之法。如高贵德王菩萨说：犯了杀、盗、淫、妄四根本戒，犯了杀父、杀母、杀阿罗汉、破和合僧、出佛身血五逆罪，以及不信佛法的一阐提等，他们的善根佛性应该断绝了吧？佛说：善根有恒常法与无常法两种，大圆镜智、平等性智、妙观察智、成所作智、法界体性智是常法，仁、义、礼、智、信是无常法，佛性远离常与无常，因而说为不断善根，是为不二之法。如在一个镜面上，无论映现出任何影像，影像与镜面本是无二。慈、悲、喜、舍是善，杀、盗、淫、妄是不善。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是善，杀父、杀母、杀阿罗汉、破和合僧、出佛身血是不善。佛性远离善与非善，是为不二之法。如在一睡眠中，无论显现任何梦境，梦境与睡眠本是无二。色、受、想、行、识五蕴，与色、声、香、味、触、法，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意根，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这十八界，凡夫认为五蕴与十八界有区别，智者了达其体性无二，了达无二之性即通达佛性。如在一海水中，泛起大小种种波浪，波浪与海水本是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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