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
北村有一个人叫做郑苏仙，有一天做了一个梦，去到了地府，看见阎罗王正在登记新到的鬼魂。
他认出其中一个人，像是隔壁村的一个老婆婆。轮到她的时候，阎罗王态度顿时变得很热情，不像对待其他鬼魂那样冷冰冰的。
阎罗王对那个老婆婆拱了拱手，说道：“老奶奶，请这边就坐。”说罢，招手叫来一个鬼差，吩咐他给老婆婆上茶。过了一会儿，阎罗王又吩咐鬼差速速把她安排一个投胎的好去处。
郑苏仙看到之后，偷偷地问一个鬼差：“刚才的老婆婆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有什么功德，阎君对她如此厚待？”
鬼差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个老婆婆一辈子都没有损人利己的行为和想法。这是十分难得的。对自己有益的想法，即使是贤德著称的人和明白事理的读书人都不能避免。可是，处事一旦对自己有好处，那么一定会损伤了别人的利益。各种各样的矛盾，都是因为自利而产生的；各种各样的仇怨，也是因为自私自利而产生的。甚至那些遗臭万年，使得全国都遭殃的人，都是因为一己私利的念头所导致的。”
郑苏仙听着微微点头。那鬼差看他听得认真，于是继续说下去：“这个老婆婆虽然只是一个农村妇女，没什么见识，却能够没有自私自利的心理，真是令那些读书人大学问家都要黯然失色啊！因此，我们阎君自然对她礼待有加了。”
郑苏仙一向都是个聪明的人，听完以后，恍然大悟，暗暗检讨自己的为人处事。
鬼差说完，刚要去忙，郑苏仙忙拉住他：“刚才我看到，老婆婆到之前，有一个当官的穿着官服昂首挺胸地走进来，自己陈述说，在他管辖的地方，他从来不贪污受贿，最多只喝一口水，因此可以心安理得，谁也不怕。阎君听他说完，笑了笑，对他说：‘设置官员来管理人民，即使是最小的驿站管理人员，都有做得有好的或坏的。如果说，不收受贿赂就算是好官，那么，不如栽一棵树在大堂里面，水都不用喝，是不是比你更好呢？’”
鬼差说，阎君说的对。
郑苏仙说：“那个官员又说：‘即使我没有功劳，但也没有过错啊！’‘你一辈子做官，都是为了自己不出差错而不作为，某某案件，你为了避嫌疑，担心惹上麻烦，却不敢说上一句公道话，这不是对不起人民吗？某某案件，你因为不想事情繁重麻烦，能搪塞的就搪塞过去，不处理案件，这不是对不起国家对你的委派吗？每三年政绩考评是为什么呢？没有功劳就犯了渎职罪了。’那个官员听了，神情不像开始那样自信了，气势顿时少了大半。阎君看他的样子，笑了起来：‘要不是你自恃没有过错，我也不会说这样重的话。平心而论，做官即使做不到十分好，有六七分，下一世仍然有机会做官。’阎君说完之后，就叫来一个办事的，让他快点把那个官送给转轮王了。”
鬼差说：“你观察得很好，回去注意吧。”
郑苏仙综合这次梦游地府遇到的两件事，才知道人心里虽然很幽微玄妙，捉摸不定，但是鬼神都能知道，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所以，即使是修养很好的人，有了一点自私的想法，也会受到责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要做亏心事，一定要牢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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