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记不得这是第几天认识伊寻雨了,只觉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就是这样伊寻雨突然失踪让我感到很不安。
这天早上,男警打通了我的电话,说他们已将其备案,伊寻雨的失踪成为板上钉钉的事。他们看遍周围的监控,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可疑的身影,录像只能看到他走出这座后山,之后他便消失了。较为有趣的是,这附近的人并没有因为伊寻雨的消失而做出任何改变,就仿佛他在人世间,从来没存在过。
我倚靠在椅子上,看着山上的风景,有时会疑惑,我为什么会呆在这地方,若不是旁边有个巴尔扎克,我真的会怀疑我是不是发疯了,伊寻雨是真的存在着。我曾想过用睡一觉的方式去解决这一切,睡起来一看,还是熟悉的环境,木屋里弥漫着安静的气息,巴尔扎克也不再活跃。在前一晚的挣扎中,我曾想过丢下这些东西,重新回归我的读书生活,每当我想要踏出木屋时,巴尔扎克紧随我后边,看着他半睁着的眼睛,我于心不忍。
对于伊寻雨的失踪,一个上午的思考,我大致有以下猜想:一是他因为伊老的去世离开,可能暂时去了美国,为了参加伊老的葬礼,然而,没有护照,不知道地址,这根本行不通;二是他想要去意大利,找那个不能让他忘记的女孩,以我对伊寻雨的了解,这并不是不可能,可理由同上面一条,基本不可能;三是他晕倒在路上,或者出了意外,暂住在某一处地方;四是他被人抓走了,为何我会有这样的猜想,前些天跟伊寻雨从茴香书店回来的时候,那位路上我们帮助的老伯告诉我们有一伙人在找一个姓伊的人,若真是这样,我得马上做出行动。
我拨通了男警的私人电话,向他说明了这些天一些异常的情况,一是那伙要找人的人,二是那个不小心走进山里的女孩的事。男警没有多大的反应,让我觉得很意外,这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吗?警察不应该循着一丝丝拼凑起来的证据最终找出犯人吗?我提供的这条线索不够重要吗?还是说他们对伊寻雨的存在根本不在乎?
我的思绪已经乱套了,一天一夜不停在想这件事情,脑袋已经在抽筋。躺在那里,此时想的竟然不是伊寻雨,而是一个人漂亮的女孩,她将绑起的马尾辫弄散,瞪大着眼睛看着我,我手足无措,只能呆呆在那玩弄着几个把握在手掌心的小玩意,她的眼里将我只是当成普通的一人,我假装笑了笑,便离开那个地方,留下一个她在那里。
我回到了学校,巴尔扎克紧随其后,他的突然出现让我舍友感觉很厌恶,巴尔扎克在伊寻雨失踪之前会自己去山洞水池边洗澡,这两天,他的毛发出现严重分叉,上面还沾了一些脏脏的东西。我好不容易将他拖进澡堂,他愣是不配合我,搞的我一身都是水,我换了新衣服,在舍友的白眼中走过,躺在床上,一声不吭睡着了。
伊寻雨走在街道中,一个漂亮的女孩双手抱住伊寻雨的右手,仿佛是在跟伊寻雨撒娇。伊寻雨伸出他的左手,摸了摸她的头,女孩不自觉闭上了眼睛,看那样子似乎在享受着这个美好的时光。我慢步追上去,他们越走越远,我望了望后方,巴尔扎克正在跟着,我向他招了招手,巴尔扎克没有看向我,只是径直往前跑,很快,追上我的步伐,随着伊寻雨跑去。
我拼尽所有力气,想追上他们,可是,他们越走越远,我终于是累了,急忙停下来休息,汗水浸湿了全身,地板也湿了一大片。休息完后,抬头向上看时,伊寻雨、女孩和巴尔扎克,他们消失了。
画面一转,那个绑着马尾辫的漂亮女孩在朝我微笑,我一点点挪步靠近,女孩还是在微笑,我将手伸向她,她手指轻轻点着我的掌心,我握住了她的手指,她微微一笑,在我脸上留下了一个唇印,顷刻消失不见。
泪水忍不住流下来,四周都是晃过的人影,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他们匆匆走过,没一个能停下脚步安慰一下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流泪,只知道这一切都将成空。
恍惚间醒过来,被子全是汗水,巴尔扎克正趴在床边盯着我,他有些紧张,我伸手去摸他的头,示意他不要紧张。
床上有些许震动的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我的手机响了,接下一听。
“喂!请问是,小葵花同学吗?”电话那头是沉闷的声音,还伴随着小东西转动的声响。
“请问,你是?”平时会叫我这个外号的人,无一不是以一种轻松愉快的语气讲,这个人发出的气氛却是很沉重。
“我姓伊,叫伊习霜,现在想告诉你一下伊寻雨的一些事,方便来一趟吗?”男子讲话很简练,说话也没有一丝累赘。
“伊,我跟伊寻雨不熟,你是不是找错人了?”直觉告诉我不能轻易相信。
“我没什么恶意,仅仅是想告知你伊寻雨的事,不相信的话可以直接挂掉。”
“可以,时间及地址?”
“傍晚六点,隽语咖啡厅,我们可以一边聊一边吃个饭。”
我记下了地址,挂掉了他的电话,心脏加速跳动,两天了,终于是有个消息了,还有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选了套自己平时都不怎么穿的新衣服,我将自己打扮好,连平常随意飘动的黑发都梳了起来,照了下镜子,倒是人模狗样。接下来,又绕路将巴尔扎克送回木屋,这条通人性的黑狗,现在围着我乱撞,我还是用了不少的时间将他安抚好,剩下的时间便是我走过去的时间。
时间傍晚六点钟,地点隽语咖啡厅,我在心里默默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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