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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执念——《生死疲劳》

放下执念——《生死疲劳》

作者: 耕途 | 来源:发表于2018-09-08 11:03 被阅读48次

    佛眼低垂处,生死皆疲劳。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最重要的是放下执念。

    《生死疲劳》描述了以土地为背景的中国农村五十年发展历程,语言酣畅淋漓,文字胆大却不失细腻,阅读起来情不自禁融入其中。作者将六道轮回的艺术构象根植于本土文化的母体之中,以低姿态的动物视角透视三代农民的悲欢离合,浮夸的想象承载淳朴的现实,狂欢下的叙述折射沉重的思想。戏谑之中,悲从中来。

    “但就在这时,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西门牛,你抖抖颤颤地站起来,你肩上没有套索,鼻孔里没有铜环,脖子上没有绳索,你作为一头牛完全摆脱了人类奴役羁绊的自由之牛站立起来。你艰难地往前走,四肢软弱,支撑不住身体,你的身体摇摇晃晃,你被撕裂的鼻子滴着蓝色的血,黑色的血汇集到你的肚皮上,像凝滞的焦油一样滴到地上。”
    ......
    “牛走出了人民公社的土地,走进全国唯一的单干户蓝脸那一亩六分地里,然后,像一堵墙壁,沉重地倒下了。”

    西门闹转世为牛,是我认为最动情的章回。第二次转世,依旧夹杂着人世的仇恨与愤怒,面对昔日的亲人故友,物是人非事事休。却又从一只牛的视角看到了不同的生活和世态,面对昔日的长工蓝脸又尽到了一只牛的忠义之情,在公社的逼迫下没有屈服,在残酷的蹂躏下依旧顽强,最终成就“义牛之冢”。正如本章回最后所说:作为一只牛,你很可能流芳百世。

    西门闹六次转世五次为畜,但并没有因为从动物视角而显得生硬或不真实,恰恰相反,通过动物本身来走过中国这50年的历史道路,看到的是荒诞的人类活动和历史转折。作者摆脱了陈旧的历史叙述,充满了惊奇和新意的同时赋予了更多的自由和洒脱,从另一个层面来透视历史审视人类,虽然动物更多的是戏虐的口吻,但人类或许经不住这样的审视和批判。戏虐之中,悲从中来。

    “这个世界上,怀有仇恨的人太多太多了,我们不愿意让怀有仇恨的灵魂,再转生为人。”

    西门闹在含冤死去时充满了仇恨,不公正的对待让他无法忘却生前,雪上加霜的是一世为驴,一世为牛,又经历了家族变迁、妻子改嫁、以及阴阳两隔下亲人的淡忘和冷漠,前世的记忆和今生的遭遇带来更大的心理落差而又无能无力。可以说仇恨占据了西门闹的多次转世,然而生为动物却也看到了更多的层面:长工蓝脸的忠心和坚毅,正妻白氏的艰苦和真心,荒诞的人类活动以及看似不起眼的动物也一样存在着真心实意、尔虞我诈以及利益纷争,虽然六次轮回本身看似微不足道,但却足够令人醒目。

    人们常说时间总会冲淡一切,奈何一往情深还是恨之入骨。每当谈起这个我都会想起《追风筝的人》里的一段话:“生活总会继续,他们不关心开始或结束,成功或失败,危在旦夕或是柳暗花明,却只顾像游牧部落那样风尘仆仆地缓慢前进。”我们时常感叹万事没有绝对,回首往事却没有了往事的心潮澎湃,取而代之的空洞让我们更加趋于理性,或者说是对曾经的妥协。时间不一定会冲淡一切,也许只是过去的唯一变得可有可无。

    八月读完的《生死疲劳》对我影响很大,最后几个章回总是不知不觉读到深夜,就像是想从有限的故事里去寻找无限的慰藉,期待结局却又不想看到结局。我不能欺骗自己可以不以为意,想要忘记痛苦,就要学会与痛苦共存。

    每当未来想起书里的文字与故事,对自己有了新的剖析和反思并且再次获取源源不断的慰藉与感悟,这个时候的未来,便是未来可期。

    拿得起是力量,放得下才是勇气。
    放下执念,微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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