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左侠被草莓感动到右眼流下一行清泪。
很快左眼的横仿装置启动,先将右眼的泪液拘引到微管道中,然后通过左侧义眼流淌出来。
他摘下面具,拭去两行泪液……
刚戴好面具,就听到一股微弱的风声。
左侠赶紧侧头,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谁?”左侠追上去。
那影子速度极快,一阵风般穿堂过院,随后一跃便跃过屋顶,消失了。
左侠随着他跃向屋顶,却没有跃过,而是停留在屋顶上观察。
黑影一脚踹开屋门,只听屋内一阵噼啪咣当。
左侠知道这屋里躺着苟冷残,便错开一片瓦,从瓦缝看下去。
此时天已暗下来,屋内尚未点灯,左侠启动了左眼的夜视功能,看见一个穿着墨绿衣镶紫边的人正在摔打东西,不消一刻,苟冷残一屋子的稀世珍宝便被砸了个稀烂。
左侠隐约间,听到一阵“哗哗哗哗”的哄堂大笑。
但屋里并无别人,苟冷残没有笑,绿衣人没有笑,除此以外,就没有别人了。
左侠顿时明白,笑声是那些瓷片发出来的。
这些从一出世就时时绷紧脸、悬着心,整天正襟危坐、紧张兮兮生怕寿终正寝的老古董们一本正经了成百上千年,还从未释放过天性,这一阵摔打,使它们佛性破碎,被束缚了千百年的魔性终于解脱出来,不由得“哗哗啦啦”大笑起来,这是它们第一次这么开心,也是它们最后一次如此开心。
这些瓷器的碎片们笑得肆无忌惮,笑得痛快淋漓,笑得支离破碎,笑声中充满魔性……
但这笑声,只有左侠能听到。
绿衣人踏过瓷片的笑声扑到苟冷残床边,一把抓住苟冷残的衣领,将他提起来,苟冷残那张狰狞凶横的脸顿时扭曲得像一只夜叉。
“狗头刀在哪里?”绿衣人咆哮道。
“……”苟冷残根本发不出声音,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哪里知道狗头刀在哪里?他从醒来就只发现自己已经像个废人,别的还无暇考虑,就已经有三个人依次来逼问自己狗头刀的下落。
第一个是红衣人,也是进门就摔,以此逼索狗头刀,那瓷器碎裂的声音令他心疼无比。
第二个是橙衣人,吓跑了红衣人,却又摔了一番,尚未问出口,就被黄衣人赶走……
黄衣人摔打一番什么也没得到,丧气地走了。
绿衣人是第四个。
“快说!狗头刀在哪里?”绿衣人看到苟冷残已成废人还摇头拒绝,怒从中来,拼命摇晃着苟冷残,苟冷残脑袋上蓬乱的头发随着绿衣人摇晃的力道波浪般抖动着,像一个下垂的旧拖把,左侠虽在屋顶,仍能听到苟冷残的牙齿被摇动到上下磕动而发出的清脆声音。
再摇下去,苟冷残怎能吃得消?左侠跳下屋顶,并未落地,直接跃出条拐弯弧线飘入屋门,立在绿衣人身后,轻轻将他一把抓住,放在一边。
苟冷残一看到左侠,顿时又气又怕,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惊吓指数爆值,愤怒指数二百,精神指数正常值一百,昏迷指数零……”左侠用左眼一扫描,得出一堆数字。
“伤情。”他更在意的是苟冷残的伤情,而不是啰嗦的全部数据,于是打断了左眼的扫描汇报。
“伤痛指数一零八。”这次数据没有啰嗦,回答的干脆利落。
左侠得到这个数据,非常满意,苟冷残的身体素质果然不是盖的。
在已被吓成呆木鸡的绿衣人惊诧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左侠旁若无人地打开了为苟冷残疗伤的程序,他的左眼放出一道蓝光,直射向苟冷残。
绿衣人终于被吓崩溃,他忽然惊迷心窍,浑身颤抖,指着左侠:“歌……歌……舞……舞……为……为……”话未说出就口吐白沫,倒在那堆瓷片上,一个锐利的瓷片扎破了他的手掌,疼痛使他瞬间清醒,又使他从呆木鸡秒变开弓箭,“嗖”地向门外射去,由于门框高,又“啪”地被绊倒,“叭叽”扣在门外,摔了个狗吃屎,他并未停止动作,赶紧向前爬了两下,拖出门框绊住的脚,突然忆起自己会翻墙过屋,一个跟头便跃上房顶,再从房顶另一头跃下,向着来时路径飞速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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