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01ce0f05ba11537f8d.jpg
一股能量风激荡白鹿原4一对亲家和冤家
上一回白鹿原阅读体会之三“[没了皇帝的白鹿原，是怎么走到1949(http://www.jianshu.com/p/bd4bea3c54b9)”选自陈忠实《白鹿原》创作手记，相信读者读了作者的创作手记之后，对理解《白鹿原》有所帮助。
陈忠实的创作手记有段话说“我的意识很集中也就单纯到近乎简单：
我要表述的《白鹿原》里的最后一位族长，依他坚守着的《乡约》所构建的心理结构和性格，面临着来自多种势力的挑战，经济实力相当却违背《乡约》精神的鹿子霖，是潜在的对手；依着叛逆天性的黑娃和依着生理本能基本要求的小娥，是白嘉轩的心理判断绝对不能容忍的；以新的思想自觉反叛的兆鹏和他的女儿白灵，他却徒叹奈何，这是他那种心理结构所决定的强势，唯一难以呈现自信的对手；他倚重的白孝文的彻底堕落彻底逸出，对他伤害最重，却撞不乱他的心理秩序。白嘉轩就是白鹿原。一个人撑着一道原。 白鹿原就是白嘉轩。一道原具象为一个人。
历史长河中，有的时代雨水稀少，河床开阔，农耕文明时代和纪年以来的数千年多数时间历史呈现自由散漫的模样。皇帝走了以后至今的一二百年来，我们遇到了生产方式社会文明的转型期，这个时代可谓暴雨倾盆，河水爆涨，急流滚滚，个人命运也产生了许多可能性。
尽管如此，作者依然把“白鹿原”描绘的像传统中国的水墨画一样，有留白的空间，让你能咂摸、能思考，在这里没有什么人有百分百的胜算，命运无常，每个人都把握不住。
陈忠实老先生对于生活的把握很准，小说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逻辑，也都因为不同的性格走了不同的路，有了不同的命运。
我们且从陈忠实先生意识流“简单”归纳的线索，来看历史转折大潮中，几对矛盾冲突的人的表现。
先说白嘉轩与鹿子霖这对结为儿女亲家的老冤家； 白嘉轩身上一方面体现着刚强、坚毅的硬汉精神、正直、仁义的一面；另一方面也体现着中国传统道德规范的反动与保守。总起来说，白嘉轩是一个悲剧性人物，他的悲剧是那样的深刻与独特。
他正直、仁义、雪地里捡回个女人仙草很讨老爷喜欢，老爷要嘉轩娶仙草做媳妇，嘉轩却说“君子不乘人之危，我姐夫说的”以心目中的楷模，传统文化代表朱先生的教导来规范自己的言行，白嘉轩娶仙草这段戏，在剧情的开始，对白嘉轩的价值观就有很好的描述。
白嘉轩一位土生土长的关中汉子，具有敢于担当、天性淳良、吃苦耐劳等诸多美德，他真诚的称长工鹿三为三哥，两人之间有的是诚挚的感情，而无世俗的主仆辈分；出钱出粮节济周寡妇度过难关，修祠堂、办学堂；公布《乡约》，惩治赌博、吸食鸦片的族人，整饬族事人事。无一不显示出他的精明能干，正直仁义。仁、义、礼、智、信是他的人格支柱。无论是治家，还是治族。他都守正不阿、树德务滋，可以说白鹿原族长身上体现出众多乡村豪绅的品格特征，他们用“仁、义、礼、智、信”身先士卒的领着族人遵守族规、乡约。正是由于千百万个这样的脊梁，中华民族的文化才可以延续五千年，中国的封建社会才可以支撑二千多年。
坚毅、刚强是白嘉轩性格的特征。他身形的特点就是“腰板挺得太正太硬”，后来被土匪黑娃打断了腰，自然就“挺”不起来了，佝偻着腰抑面看人，如狗的形状，但在精神上，他依然“挺得太正太硬”。
小说里的白嘉轩不像电视剧里的白嘉轩那么正义和堂皇，白嘉轩就是个传统农业文明下的乡村老族长，有正直的一面，也有愚昧诡计的一面。为了人财两旺，自己的子孙多福，不惜用计将长有根部似白鹿草的鹿子霖家的坡地换成自己的。他先是卖地，后又换地。卖地是为娶亲，换地是为面子。在当时的情形下，这些都是正当的、无可非议的理由。
为达换地目的，不惜背上败家子的罪名，在这场戏中，说白嘉轩是一个阴谋家，也许并不过分。他的手段和智谋为人叹服。
另外为了牟利，他并不考虑种植鸦片带来的后果，第一个在白鹿原种植起鸦片。虽然他深知鸦片的危害，深恶痛绝吸食鸦片的人。这些方面都充分的体现出白嘉轩身上有着人格、人性的多面性。
再来看鹿子霖，他虚伪、贪婪、损人利己，随时都在动用心计算计别人。人性中的私欲在中国传统道德里面却被看成恶。
鹿子霖放荡淫逸。白嘉轩与鹿子霖的斗争贯穿始终，鹿子霖一直想把白嘉轩打倒，他对小娥所说：“你能把孝文拉进怀里，就是尿到他爸脸上了”。
当他因看到捉到了最器重的儿子的奸而气昏倒地的白嘉轩时，没有一丝的怜悯之情，反而“像欣赏被自己射中倒地的一只猎物。”在白嘉轩惩罚白孝文的时候，他又精心策划了一场求情的假戏。
为饱私欲，他贪污公粮公款。他的“官瘾比烟瘾还难戒”是因为做官可以满足他的欲望和野心。他风流成性，与原上的许多女子有风流韵事。他用计霸占了自己的堂侄媳妇田小娥。冷先生一句“你要能掺上嘉轩的三分性气就好了，”道破了他极端自私的卑污人格。
鹿子霖的怯懦胆小描绘的十分充分。当岳维山为抓共党儿子鹿兆鹏找他谈话后，他吓得不知所措，赶忙借军营中的二儿子的势力壮胆。大儿被捕入狱，他竟然不知如何营救只是说：“活该！死得！把这孽子拗种处治了，我倒好说话好活人了！”最后是他亲家冷先生倾家荡产众人相助救出了他的儿子。他受儿子牵连被捕入狱后，逢人便表白自己的冤情，以泪流面，这些细节描述把鹿子霖怯懦自私；胆小怕事的性格特点刻画到骨子里面去了。
白嘉轩按照自己的价值体系和道德标准培养出了自己合格的继承人——白孝文。白孝文却背叛了他，正是背离了那种文化的白孝文，获得了巨大成功，成了解放后滋水县的第一任县长，至于叛逆传统的白孝文，究竟是敢于叛逆传统，还是吃尽苦头后。善于顺势而为，见风转舵才当上了县长，原著没有说，留给读者自己去想。
“白嘉轩，他身处于封建社会政权形式已经解体，但他的心态仍然在延续着封建文明和封建糟粕，他的身上具有几千年延续下来的封建人格力量，他的硬汉精神就是这个民族的封建文明制造出的民族精神。”“白嘉轩身上负载了这个民族最优秀的精神，也负载了封建文明的全部糟粕，和必须打破，消灭的东西。否则这个民族就会毁灭。”3
农耕文明体系的崩溃，并不以生活其中的人们的意志为转移，读到结尾处，竟有些茫然，黑娃死了，白嘉轩瞎了，鹿子霖疯了，各有各的命数。
……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