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至,年事渐高的父母,显然已对农活力不从心。勤劳的父母,却舍弃不下家里的几亩地,都劝父母别再种地,可老爸老妈依然年年如此,但我知道,这是父母的本分和荣耀。至少,他们这样过日子舒坦。而我总惦记着要帮老爸老妈收秋,虽然我做农活,不是一等一的好,可多个人毕竟多一份力。
我和儿子都盼望着玉米成熟的日子,儿子几乎没怎么去过庄稼地,新奇,欢喜,奔跑……他又是那么的喜欢小动物,蚂蚁,蜗牛,蝗虫,旱水牛,臭大姐……还有好些叫不上名字的小昆虫,所以儿子也在等着掰玉米的日子。总是问:“姥姥家棒子熟了没有?”也许儿子到了地里,我才觉得,这是小孩子该有的快乐。不惑的我,总会想起小时侯的事情,儿时的我,秋天被父母带到地里,往往会偷懒,因为地头儿或山坡上有我喜欢的酸枣儿,满山坡的跑,摘满了裤兜儿,酸中带甜,甜中透酸,青的,红的,大的,小的……光泽艳丽,那是童年的色彩和滋味。有时候,下午放学,叫上“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名义上要为家里的牛猪割草,其实,我们要去田野上寻找我们的快乐。玩儿累了,一起躺在草地上,想想遥远的梦想。那时候的梦是出来,而现在的梦是回去。所以我总是打电话:“棒子熟了吗?这周末我和儿子回去掰棒子。”“你上班忙吧,不用管,慢慢掰。”老爸还像以前一样,不愿意让我下地。
有一种奢侈叫做掰玉米棒子周六,我和儿子如愿奢侈。还是那条路,还是那三块儿地,小时候觉得路很长,地很宽,如今像缩小比例画在地图上的,玉米长在地里,齐刷刷,一排排兵马俑将军似的,个个傲然挺立,精神饱满。老妈笑了,因为将军个儿挺高,将军腰里的枪很长,枪里的子弹也很大。老爸还是那样帅,七十岁,开起拖拉机依然很威风,儿子就愿意坐姥爷开的拖拉机,就像我小时候坐爷爷的牛车,一样的骄傲,一样的幸福!
更奢侈的是,我摘到梦牵魂绕的酸枣儿。地头儿好几处枣树草蓬子,结满枝头儿,红的多,青的少,满怀激动的心情,摘到一大捧,让儿子和侄女儿吃,却都不吃,“姑姑,你愿意吃小酸枣儿?”“妈妈,你怎么爱吃这么小的枣儿,咱家不是买了大枣吗?”是呀,今天小孩子们的零食,超市里花样百千,琳琅满目,那个小孩会在乎小小的酸枣儿。孩子们那里知道,酸枣儿是我当年整个秋天的希望和欢乐,是我心中向往的乐园,是我对童年的怀念。
有一种奢侈叫做掰玉米棒子有一种奢侈叫做掰玉米棒子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割,掰,捡,装,娴熟的动作,略显弯曲的身影,在夕阳下,一副美丽的图画。我在地这头儿,老爸在地那头儿,地中间有老妈,老公,儿子,侄儿,侄女,弟媳妇儿……还有一大堆黄橙橙的玉米穗儿。老妈时不时的给孩子们,讲我小时候的趣事儿,比如,胆小如鼠的我,和男生约架的我,掉到旱水池里的我,锄地锄到泪崩的我……孩子们就像听童话故事一样,聚精会神,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指着我,“羞,羞,羞……”
回去时,我和儿子坐在尖尖的拖拉机上,父亲开车,满载收获,晃晃悠悠……回家的路很近……我愿意一辈子这样的奢侈。
有一种奢侈叫做掰玉米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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