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这是《诗经·采薇》里的一句诗,也是我认为《诗经》里最美的一句诗。《诗经》之美自然不必多说。先解释一下意思。
“昔”是从前。“往”是出走、离开。“来”是回来,与“往”相对。“思”在这是没有具体的意思,是一个语气助词,“来思”可以理解为来了、来也,来了老弟。“霏霏”是纷纷落下的样子。
整句意思是:以前我离开的时候,这是还是杨柳依依,今天我回来了,这里却是雨雪霏霏。描述的是离开家乡很久,一切物是人非的景像,跟贺知章的“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感觉差不多。
这里有一个争议点:到底是“雨(yù)雪霏霏”,还是“雨(yǔ)雪霏霏”呢?我认为是(yǔ)。
很多古代文化研究学者专家都认为,这里读“雨(yù)雪霏霏”,很多出版教材读物也都注为“雨(yù)雪霏霏”,理由是“名词动用”。
“名词动用”在汉语当中有很多例子,通常把名词读作去声来作动词,如“春风(fēng)风(fèng)人”,第一个“风”就是自然界的风,算二个“风”读去声,是动词,表示春风温暖了人。“春雨(yǔ)雨(yù)人”,同样,第二个“雨”是动词,读去声,意思是春雨滋润了人。
现代汉语演变过程中也有这样的例子,“百度”是一个搜索引擎,是名词,如果说“百度一下”,这时候“百度”就变成了一个动词,意思是搜索一下。
专家学者和教材认为“雨雪霏霏”的“雨”应该读作“雨(yù)”,是个动词,是从天上往下下的意思。“雨(yù)”雪就是下雪。
然而我认为这样不妥,古汉语的演变过程本来就是一个不断研究的过程,有些存在争议的点也一直没有定论,所以各抒己见,各自有理解。
“雨雪”确实在古汉语当中常常有把“雨”作去声“(yù)”变成动词表示下雪,如“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里的“雨”读作“雨(yù)”,“夏雨(yù)雪”就是夏天下雪,才敢与君绝,来表达爱情坚定不移,这是“雨”的使动用法。
但“雨雪霏霏”很明显不是,我认为专家和教材是一种过分解读,它其实就是简单的对仗而已,“杨柳”对“雨雪”,“杨柳”是两种植物,当然“雨雪”就是天上的雨和雪了。
甚至有专家说雨和雪不会同时下,您忘了雨夹雪了吗?杨枝和柳枝也不同时长出啊!杨花和柳花也不同时飘啊!既然“杨柳”可以同时“依依”,为什么“雨(yǔ)雪”不能同时“霏霏”?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昔”对“今”,“往”对“来”,“杨柳”对“雨(yǔ)雪”,“依依”对“霏霏”,没毛病,“雨”就是名词,读“雨(yǔ)”,并非动词“雨(yù)”,不要过分解读。
而且从诗意感情表达上,“雨”读(yǔ)作名词表达感情更饱满一些。我走的时候,杨和柳都依依,我回来了,雨和雪都霏霏,这更工整一些。雨和雪加在一起更能和杨柳对比,体现那种归乡后家乡萧条的感觉。
如果理解成,我走的时候,杨和柳都依依,我回来了,下的雪霏霏,这,少了点什么吧!感觉不到位吧!不完整吧!下个雪你有什么难过的,没有雨和雪加在一起体现的那种光景不同的对比。
这不单单是春天走冬天回那么浅,这应该是离开家很多年再回来,看到的景像跟以前不一样,雨和雪更多的是一种凄凉的心境,不单单是下雪那么简单,而用雨和雪与杨柳对比,更能体现多年不回家的酸楚!
所以我觉得“雨”应该当名词读作(yǔ),教材也是人编的,古汉语也在研究和证实的过程当中,有争议是好的!不确定的东西就是要提出自己的观点,独立思考,我觉得应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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