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是一个高明的小偷,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将你的记忆偷走。然而,到底有些事,还是被遗留在黑暗的角落,偶尔熠熠地发着光。
一
很多人小时候的记忆都与吃有关,我也是如此。
我到现在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带我去小城的烈士纪念塔游玩。纪念塔在山顶,山脚下有一级一级的楼梯一直伸到山顶,我们要一级一级的爬上山顶,才能到达塔底参观纪念塔。那时父亲牵着我都已经到了山脚下,突然,他想起要为我买甜甜的娃娃头雪糕,因为那之前我并没有吃过这种雪糕,见我并没有太想吃,父亲故意饶有兴致地为我描述它的样子,说它就像一个可爱的娃娃头,脸蛋圆圆的,白白的,是牛奶做的,头发,眼睛和嘴则是褐色的,是可可粉做的,吃起来甜甜的,冰冰的,可好吃哩!于是我便屁颠屁颠跟着老爸,又从山脚绕回城区的小店,终于买到了甜甜的娃娃头雪糕,它果然就像父亲描述的一样,像个可爱的娃娃头哩!
后来我们怎么又去的纪念塔,在塔上又看到了什么,做了什么,全不记得了,甚至连娃娃头雪糕的味道也全不记得了,但父亲为我买娃娃头雪糕吃这件事却还清楚地记得。
当天游玩过纪念塔下山后,父亲又带我去了小城的照相馆照相。父亲让我斜坐在他的腿上,我穿着白色的裙子,短发,漂亮的宽边圆形太阳帽被摘下来,靠在胸前放着,姿势摆好,照相的人喊了一声,笑一个,我像接到一个不能违抗的命令似的,勉强咧了下嘴,摄像师傅就在这时按下了开门。这张照片至今还在家里留存着,现在看来,照片上父亲那时英俊帅气,文质彬彬,但脸色却蜡黄,似大病初愈。而那时的我虽不失漂亮和可爱,但笑得却比哭还难看。
那年爸爸特地带我去游玩,还照相留念,应该是为了纪念什么吧,但我不知是纪念什么。那年的我,大概5岁,还没有搬到小城和父亲生活,或许那时候父亲还并不确定母亲是否会带我搬来小城和他生活吧。
二
7岁那年,我搬到小城和父亲,奶奶生活。母亲则继续留在小镇里供销社上班。
7岁要上小学了,上学前,父亲带我去了小城的小学做入学考试,学校似乎要根据考试成绩来分班。父亲这之前并没管过我的学习,对我是否能通过入学测试很是怀疑,不过他也不是太担心,因为学是有的上的,就是可能被分到差班,要真那样也是没办法的,只能日后看我造化喽!
进考场前,父亲还是不忘嘱咐我:好好考,认真看题,写完要检查一遍,尽量考好点,不然可能就没书读!听了这话,我感觉到没书读是件可怕的事情,不由得也在心里打起鼓来!
考试开始了,先考的语文,接到试卷赶紧扫了一下题目,还好都会做,平时母亲在家都教过,语文顺利考完,还检查了一遍,没有错误就放心等老师收卷子了。
接着考数学,我有点担心数学,因为平时母亲教我数学时,总是很头疼,因为教了许多遍我还似懂非懂的,有时候怎么教都不会……有次一道题,我母亲使劲浑身解数,耗尽所有耐心,实在没辙了,就叫来了我的燕子姐姐来帮忙,燕子姐姐那时俨然是家里的一个“大人”了,已经会“帮家里做买卖”(家里开了布店,她会扯布,卖布,收钱),还是舅妈麻将桌上的“帮替手”(中午放学回家,为了让舅妈从麻将桌上下来给她做午饭,她就上麻将桌替舅妈打),她成绩也不错,教我数学自然不在话下。她跑来,先照常规给我讲了一遍,我没懂,又讲一遍,我还是懵懵懂懂,这下燕子火了,说:“你丫的是头猪吗?”接着目带凶光,咬牙切齿,劈头盖脸连批带骂地再讲一遍,这下我如醍醐灌顶般,总算明白了。可燕姐也气得脸都绿了,说以后再不会给我讲题。
所以考数学让我很忐忑,担心就栽在这里了,意外的是拿到试卷,我竟然心中大喜,因为都是我会的,我很快做完了试卷,开始检查,发现一道计算题是错的,但我却怎么都算不出正确答案,可这明明是我平时会的那种题呀,这搞的我有点心烦意乱,最后我放弃了做这道题,因为我发现这题才3分,应该不会影响到我进好的班级学习。
就这样,我以语文100,数学97的成绩进入县城小学学习。爸爸对我的成绩感到惊喜意外,连连赞到:不错,不错,没让我失望。
初到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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