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作者: Mr_稻香老农 | 来源:发表于2023-12-02 06:17 被阅读0次

    常常做梦,我梦到在故乡村里的老屋,还是像在三十年前那样,混砖为墙,平板瓦屋顶,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民居房子,典型的苏中地区兴化里下河水乡的民房的风格。

    其实我在不久前还跟我大哥和我大嫂以及我侄女视频过,知道我在故乡的老屋几十年来饱经风霜,已经不像原来刚建筑时那样屋舍俨然;后来我跟我的一个发小和他妻子视频,承蒙他们殷殷盛情,在视频时给我看我故乡的老屋,我看见老屋东房间的屋顶已经破了一个洞,在房间里往屋顶上看,就能透过洞看见屋顶上的蓝天白云。我的想象中,我的故乡的老屋在风雨飘摇中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老屋已经真正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由此可见一斑。

    发小姓夏,是我从小光屁股玩泥巴长大的好朋友,尽管多年不见,但他还是跟我有一说一,我的老屋屋顶就是塌了几片瓦。我听了他的话,不由的想到我在听说屋漏时,我曾经在一个家乡群听我以前的一个学生说,只要他出手,挺多千把块钱或者几百块钱就能把屋顶上的瓦拾掇得整整齐齐,可保数十年滴水不漏。我当时听了就觉得心上掉了一块石头,担忧全无,松了一口气。但我的发小说的话,却像一桶凉水从我的头顶直浇到脚后跟,让我心里感到拔凉拔凉的,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说找一个匠人把屋顶全部扒掉,重新换上新瓦,起码要花费头两万块钱。

    我不由地想起当时我只花了七八千块钱,就盖好了那幢矗立在故乡土地上的砖混结构的住房。前些年故乡有一个乡亲通过我大哥想用八千块钱买下我的老屋,我认为还是蛮公道的,可是在云南的家人却不想卖,说是哪怕倒塌了,还有地皮在,其实地皮应该算公家的,屋倒了地皮就不属于我的了。现在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要想把房子卖掉,还要再投资头两万块钱,卖出去能不能卖到两三万块钱,还是一个未知数。现在听我云南的家人说想把房子卖掉,我不禁苦笑不已。我的故乡的老屋不在黄金地段,既不沾公路的边,又没什么公司要占地皮拆迁。老屋不值钱。

    以前的新屋,就是现在的老屋,在还没建筑前,我跟我父亲相依为命,住在村后蚌蜒河边的一幢茅草屋里。茅草屋就是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的茅屋,我和父亲蜷缩在茅屋里还可以,清贫如斯,想建一幢新房是不现实的。但后来我从无锡把我的妻子带回家,我父亲就决定砸锅卖铁也要给我盖一幢勉强拿得出手的婚房。我至今都记得我父亲为了让我如愿所偿地盖好新房,他除了帮我到乡储蓄所借到五百块钱,还有人看他的面子借给我一千块钱。

    尽管我一年后就把这一千五百块和一千块钱工钱全部还清了,但我的乡亲在我人生低谷时给我雪中送炭的深情厚爱,我至今都牢牢地铭刻在心里。尤其是那个借给我一千块钱的老大娘说的话,直到现在还依然回荡在我的耳边,回声嘹亮:“孩子,别灰心,泡灰还有发焐时,咸鱼还有翻身日,咬紧牙关朝前走,没有迈不过去的坎,没有翻不过去的火焰山!”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温暖涌到我的心坎里。

    可惜的是,我和妻子以及女儿在砖混结构住房里住了不到三年,我就由于妻子住不惯我的家乡,不得不背井离乡,挈妇将雏地移居到了妻子的娘家,那是云南边陲的一个小城。此生谁料却把他乡作故乡,而当年我丢在故乡的新房子在将近三十年后,也是历尽沧桑,成为一幢名副其实的老屋。

    而今,每当想起故乡的老屋,我的故乡的头发雪白的慈祥善良的老大娘的形象,就倏地栩栩如生地浮现在我的眼前,清晰如昨。在异乡的土地上,我不禁热泪盈眶。

    老屋,我的故乡的老屋,我想您,每时每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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