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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锦的年华》: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三锦的年华》: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作者: 沈画檐 | 来源:发表于2019-10-01 13:29 被阅读0次

    作者:張一程

    首发:張一程

    (封面图来自于微博)

    无论重温《三锦的年华》多少遍,我的脑海里回响着的都是那句: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图片截图于原文相关段落)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最美的,总是走的最早。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这一句出自于王国维的《蝶恋花》,全词如下:

    “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王国维先生。图片来自于网络)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一句从字面意思来看,指的是人老了,照镜子时已找不到年轻时候的容颜;花谢了,纷纷从树枝上掉落下来,这些都是自然规律,是人世间最不可挽回的。真真是“岁月蹉跎催人老”,而人,无能无力、无可奈何。

    王国维作词喜欢引用前人的诗作名句,这句“朱颜辞镜花辞树”其实是出自五代时期南唐词人冯延巳的《鹊踏枝·谁道闲情抛掷久》中“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这一句。“整日在花前买醉,以致于带病而饮,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不害怕那镜子里原本红润的面容,已经变得日益憔悴”。

    (《鹊踏枝》全词。图片来自于网络)

    “鹊踏枝”即“蝶恋花”,又名“黄金缕”、“凤栖梧”、“卷珠帘”和“一箩金”等。词牌名,始于宋代。

    年华似水,年华似水呐。

    —1—

    (微博@明天能拥有赛百味吗)

    2009年6月20日,尼罗在晋江专栏上发表了自己的第十一部作品——《三锦的年华》,四卷、一百零三章,全文共计二十八万字。文如其名,此文以流畅而平和的语言讲述了蒙古小王爷多三锦的前半生,带给了读者“世事无常”“流光容易把人抛”的感受。

    (《一剪梅》北宋·蒋捷)

    本书的主角自然指的就是书名中的那位“三锦”了,全文从三锦的视角展开叙述,这个故事有其独特的历史背景,小人物的悲欢离合在大时代的滚滚车轮下显得如此不值一提,乱世有枭雄,乱世也有庸人。

    《三锦的年华》所呈现出来的并非《残酷罗曼史》中波澜壮阔、叱咤风云的枭雄史,它更像是一条小溪,静静的、悄悄的从山石之间穿梭而过,早在《残酷》一书中,我们就已经知道作者对近代满蒙历史相当了解,很多读者都以为她是学历史的,其实不然,她大学读的是日语专业。写民国小说的作者很多,只有她写的最专业、最讲究,可见她在背后下过的功夫有多深。

    (民国地图。图片来自于网络)

    《三锦》和《残酷》的背景是相互重叠的,它俩有不少交集,所以《残酷》中的人物才会跑到《三锦》中做友情客串。

    “辛亥革命”推翻了腐朽落后的满清王朝,中华民国带领四万万人民走进了新纪元。随后便是:南北议和、清帝退位、军阀混战。尽管大清已经亡了,但满清的遗老遗少们仍然活跃于政治舞台之上,蒙古的贵族王公们也在时刻关注着动荡不安的政局。

    “九一八事变”后,东三省沦陷,1932年3月9日,日本人扶持下的满洲国正式成立,在“满蒙一体化”的口号下,日本人到处拉拢蒙古王公想为其所用。三锦只不过是一个没权没势又没钱的小王爷,本无意于从政从军,可由于其身份的特殊性,还是被日本人给缠了上来。

    (伪满洲国旗)

    清政府对蒙古地区实行的是“部落分治”的政策,将其分为漠南蒙古、漠北蒙古和漠西蒙古三个部落,漠南蒙古即现在的内蒙古地区。清廷在整个大草原上设了二十四部、六盟、四十九旗,汗王、亲王和郡王这三种王爵。漠南蒙古有五位亲王,十八位郡王。三锦全名“多尔济吉克默特那木扎勒”,简称“多王”,承袭的是他阿玛的爵位,虽然没啥钱,但好歹也是个亲王。三锦当然是作者虚构出来的人物,但小说中的某些人物,如德王和云王却是真实存在过的。

    德王的全名叫做“德穆楚克栋鲁普亲王”,简称为“德王”,承袭“扎萨克多罗杜棱郡王”之位,主政锡林郭勒盟苏尼特右旗,几年后升任锡林郭勒盟盟长。后来同日本人勾结,建立了“伪蒙”政府并出任主席。

    云王的全名叫做“云端旺楚克”,1890年承袭喀尔喀右旗札萨克多罗达尔罕贝勒爵位,1896年任乌兰察布盟副盟长,1912年晋升为郡王,1915年加亲王衔,后任乌兰察布盟盟长。1936被选为伪“蒙古军政府”主席,1937年被选为伪“蒙古联盟自治政府”主席。1938年病逝,终年68岁。

    (蒙疆联合自治政府旗)

    三锦出场之时尚且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郎,虽然谈不上意气风发,但也算得上青春洋溢。作者对他的正面描写并不是很多,但他给读者呈现出来的形象却是非常具体和生动的——白皙清秀,活泼可爱,天生一张娃娃脸,长了一副吃货嘴,饭量惊人。此外,他有点儿斜眼,好在并不严重。因为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且十分能吃,所以他的身材极具肉感,细皮嫩肉,绵软又光滑。他的身体比较特殊,相当的敏感,堪称绝世好受一枚。

    同以往尼罗作品中的那些病美人主角不同,这本书的主角多三锦相对来说比较接地气,他出身高贵,为人却不高冷,他不是冰山美人,亦不是高岭之花。他不像荣祥那般令人感到惊艳,他没有金世陵那倾国倾城的美满,也不如何宝廷那样精致,他的美是没有攻击性的,他更贴近现实生活,他更像我们普通人。他是天真烂漫的少年,也是放荡不羁的浪子。他会说好听话,也会爆粗口;他对政治不感兴趣、对政局漠不关心,他没有远见卓识,也没有任何野心;他很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不过是最平凡的一个王公、草原上的小人物,他不自夸自大,也不自轻自贱;他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他从不怨天尤人,也很少会自寻烦恼,他是随遇而安的,但他遇事也不慌;如果不提吸食鸦片的事儿,那他还算得上是一个洁净健康的好青年;他有时很正经,有时又很不正经,他是天真烂漫与邪恶放荡的结合体……用原文中的话来形容就是:“他是河床上一块鹅卵石,年华似水静流而过,和他没有多大关系。

    —2—

    (图片截图于网易云音乐《民国遗事》一歌的评论区)

    三锦虽有王爷之名,却无王爷之权,常年住在天津当寓公,很少回旗里。他的双亲早已亡故,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但关系并不和睦。他早在少年时期便已娶妻,福晋英年早逝,为他留下一女——病殃殃的大格。三锦一面照顾家里的病孩子,一面惦念着北京的发小兼死党,他心里装的也就只有这俩人了。

    事情的开端很简单:严云农由于缺军饷回不了察哈尔,因而开口向三锦求助,三锦便跑回旗里替对方筹措军饷去了。

    这里有一个小细节值得注意:作者在书中提到当时正处于灾荒年代,到处都有人造反,科尔沁的一个亲王就让下面的牧民给活活勒死了。

    三锦不是不知道科尔沁亲王的悲惨遭遇,也不是不清楚回旗里要钱有多艰难,但为了严云农,他甘愿冒着个险。

    帮严云农的忙,三锦也是有条件的,这便引出来了另一位人物——马国英。

    故事的结局总是有因可循的,而严云农,便是这因,也是那果。

    (微博@迷迷之语)

    这本书的cp很好占,三锦是主角,严云农是正牌攻,马国英和唐森是炮灰攻,而白晓峰则是个路人攻,基本上就没他什么事。

    三锦年轻时也曾浪荡过一段时间,同马国英和唐森都鬼混过,但他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严云农——严云农是他的竹马、发小、死党、兄弟、好友、亲人……无可替代。

    严云农比三锦大六岁,三锦四岁时就认识严云农了,“严云农”这三个字早就已经刻入了他的骨头里。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是“相依为命,生死与共”。

    (图片来自于网络)

    《长干行·其一》

    【作者】李白 【朝代】唐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

    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

    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

    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

    八月蝴蝶来,双飞西园草。

    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

    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

    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原文中对严云农的外貌描写)

    如果没有严云农,三锦当年可能早就饿死了;如果不是因为严云农的支持,三锦恐怕还斗不过那位庶出的大哥雁山,无法顺利承袭亲王的爵位;春节期间,唐森和马国英先后来给三锦拜年,恰巧被严云农给撞见了,严云农很生气,同唐森打了一架后便气呼呼地离开了,三锦跑到严府门口求原谅,甚至还以上吊自杀威胁对方,可见他有多在乎严云农;得知严云农要结婚时他别提有多难过了……严云农这个人在三锦生命中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总而言之,岁月累积下来的情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三锦看似没心没肺,实际上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严云农遇到麻烦,他会想方设法地帮忙;大格不幸夭折,他悲痛欲绝;英文老师有难,他常去探望并送上生活用品(这位英文老师出场次数虽然不多,但却是最后救三锦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大功臣,实在是出人意料呐!这也算是作者在书中埋下的一个伏笔吧)。

    (图片来自于网络)

    严云农对于三锦的占有欲很强烈,他拥有三锦的发小、死党、兄长和情人等多重身份,三锦离不开他,他也不能没有三锦。严云农本质上其实是个花花公子,秉持着“人生得意须尽欢”的人生观“千金散尽还复来”的金钱观,他成功地将父辈留下来的家产挥霍一空。严司令除了身材好、舞艺高超之外简直一无所有,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娶了朱小姐却并不善待于人家,最后当他落难的时候,对方自然也不会管他。

    要说这严云农也真够命大的,拖着瘫痪了的残破身躯,在一堆稻草中硬生生地爬了两年。他运气也好,都已经变成那副模样了,三锦也不嫌弃他,要不是三锦把他给送进了医院接受治疗,他迟早会死在那堆稻草里。所以他才会在心里感慨:我这辈子只干了一件有用的事,就是交下了三锦这个小崽子。

    —3—

    对于严云农,三锦是爱;对于唐森,三锦是喜欢;对于马国英,三锦是喜欢过;而对于白晓峰,三锦却是无动于衷。

    唐森是一个儒雅英俊的男人,温和有礼,风度翩翩,会说好听话,也会照顾人,尽管三锦知道这人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但他还是愿意同对方好。唐森后来死在三锦手中,死就死了,三锦很快就忘了这人,毕竟他心里只有严云农,严云农才是他心上的刺青。

    (图片截图于原文相关段落)

    “三锦知道白晓峰喜欢自己,可是并不动心。”三锦是个讲究等级的人,白晓峰是个穷梅林,他看不上。

    白晓峰是个狂热的民族主义者,在当时那个时代,像他这样的民族主义者可不少,他也算得上是一个典型了。白晓峰是位斗志昂扬的热血青年,怀抱一腔孤勇,颇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坚韧和决绝,可这种行为在他人眼中,却是“有勇无谋”与“缺心眼儿”的表现。最后为了理想而死,他应该也是无怨无悔的。

    (白晓峰的结局)

    三锦的养子二格在本书中的戏份也不少,他原本是白晓峰同俄国寡妇所生之子,同三锦毫无血缘关系,三锦收养他并为他取名“二格”,这其中有为了纪念他的亡女大格的意图,也有宣泄父爱和寄托情感的成分。二格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对这孩子是很有感情的。有读者说其实二格才是最后的赢家,可惜本书在写到三锦他们去了英国之后便大结局了,二格同严云农的斗智斗勇我们算是看不到了。

    马国英可比他的前上司严云农厉害多了。严云农出身不错,可从军不行,从政也不行,落得了个一败涂地。马国英与之相比,没有背景,也没有人脉,能在军政两界站稳脚跟,并且在到了台湾后还把葛啸东给挤下了台,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

    三锦和马国英都是彼此的第一个男人。他们也曾有过甜蜜的时刻,但最后却只能“相忘于江湖”。马国英对三锦的感情很复杂,可三锦对马国英却毫无感情可言。

    (图片截图于原文相关段落)

    三锦当年之所以会喜欢马国英,原因其实很简单,无非是因为这小子生得漂亮,眉目如画,一笑就露出来一个小虎牙,身高腿长,英俊不凡。可这份喜欢很短暂,马国英除了长的好之外便一无是处了,时间一长,三锦对他的新鲜感便没了。

    (微博@民黑_)

    马国英认为三锦是自己的人生从平庸走向荣耀的见证者,但三锦对他没兴趣,年轻时属于玩玩而已,岁数大了后就不想再玩了。马国英对此感到了愤怒,他是一个敏感多疑且无比认真的人,很容易胡思乱想,也很固执,有些事情非得弄出来个答案不可。

    (图片截图于原文相关段落)

    “军中绿花”马国英同葛啸东、李继安被称为尼罗作品中的“三大渣攻”,但我对他就是讨厌不起来,反而觉得他挺可怜的,到最后变成了孤家寡人,时光对他才是真得残忍。

    (图片截图于原文相关段落)

    《三锦》一书的主要人物并不多,作者功力非凡,对多三锦、严云农、唐森和白晓峰等人的刻画当然也很成功,可我对他们却生不出来太多情感,对于三锦本人,我也谈不上爱憎,严云农自然是不喜欢的,最后让我念念不忘的却是马国英,很想再看到更多关于他的故事。

    —4—

    (民国时期的张家口)

    《三锦》一书中出现了很多熟面孔,比如:小佛爷、松王、阿拉坦、大格格玉鸾、德王、云王、金元璧、金世泽、金世流、金世陵、松凌河、何宝廷和李世尧等,很开心看到这些人过来做友情客串,我,当然,最开心的还是能在本书中见到我男神顾云章,我家烧饼真的是好软萌、好可爱啊!

    (微博@愚蠢都是自找的)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年华似水,转瞬即逝,大江东去不复还,只能空留遗感、徒增伤感。

    《三锦的年华》,重点不在“三锦”,而在“年华”。

    本书中的主角对于“时光荏苒、岁月如歌”的感慨,多多少少也能反映出来作者当年写作时的心态。

    (微博@哆啦a梦的天空2009)

    我们先来看看读者们的评论:

    (微博评论)

    《三锦的年华》并不浪漫,但很温馨,用的也是言情/耽美小说中最常见的“青梅竹马梗”,故事其实没有太大的新意,甚至称得上老套,但尼罗就是能把它写的无比精彩,富含“尼式幽默”,且细腻生动。

    这个故事并不残酷,剧情比较流畅,感情也很纯粹,没有太多的曲折离奇,不够撕心裂肺,也不够感天动地,但它仍是值得读者们一看再看的。尼罗的作品,平均水准都很高,《三锦》的名气虽不及“三大头”,可它在民国小说中仍称得上是一部难得的佳作。

    (微博@瞳子同学提不起劲)

    《三锦》夹在《残酷》和《恶徒》中间,颇有承上启下的意味。本书的时间跨度较大,从1932年一直写到了1945年,十三载悠悠岁月,时间线却始终都很清楚,脉络清晰,逻辑完整,毫无瑕疵。

    本书中的有些对白很有意思,如三锦和马国英的那场“辩论赛”,还有很多有趣的情节,如“一直被追赶,从未被超越”那一章,读起来着实令人忍俊不禁。

    《三锦》也曾出版过实体书,可惜我一直都没能蹲到。

    最后,表白我女神,写文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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