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崇尚奢靡之风,上至天子,下至显贵,争相攀比豪富,尤以石崇为甚。
石崇,字季伦,幼时勇敢睿智,才能杰出。
其父石苞临终前,分家产于其五兄,独不予幼子崇,其母不平,苞曰:“此儿虽小,将来必能大富。”
石崇二十岁出仕,任荆州刺史时,命部属佯盗贼抢劫豪商巨富,资财据为己有,由是聚集万贯家财,富甲一方。
王恺乃武帝舅父,生活奢侈成性,蔑视石崇以抢掠起家,欲以财力超越之。二人常暗中斗富。
王家以糖水洗锅,石家以蜡烛为柴。石崇略胜一筹。
王府门外大路以昂贵之紫丝铺就四十里屏障,此举轰动京城。石府以更豪之锦布铺设五十里屏障,举城百姓皆叹,石崇又胜一局。
王恺不甘心,购买名贵椒兰香料刷墙,方圆数十里皆闻其香。石崇以赤石脂刷墙,夜晚,宅院光华灿烂照亮方圆数十里。
王恺屡战屡败,向武帝求援。武帝赐一珊瑚树,其高二尺,枝柯扶疏,实属罕见。
王恺于宴席间以珊瑚树示众,众人皆赞。石崇视讫,取铁如意击之,应手而碎。
王恺分外惋惜,又以为其嫉,声色甚厉,曰:“此物乃世间少有之宝,汝岂怒而毁之乎?”
石崇笑曰:“君勿怒,不足恨,今仆还君数枚。”乃命左右悉取珊瑚树,有三尺四尺,条干绝世,光彩溢目者六七枚,尽由王恺挑选。王恺惘然自失。石崇之豪自此名冠京城。
石崇宴请宾客,常令美人行酒。客饮酒不尽者,乃美人之误,命侍从立斩美人。
一日,王导、王敦作客石府。王导素不能饮,美人劝酒时,因体恤其不易,亦勉强饮之,至于沉醉。
美人向王敦行酒时,王敦坚持不饮,暗中察石崇之色。石崇连斩三位美人。王敦处之泰然,仍不肯饮。
王导于心不忍,责之曰:“君且饮之,勿致美人再损。”
王敦神色如故,曰:“其杀自家人,何干君事!”
石崇残忍之名遂由此出。
石崇于城郊修建一园,其奢华堪比宫殿,名曰金谷园,意为府中黄金多如谷粒,于其内诗酒流连,与友号“金谷园二十四友”。石崇作《金谷诗序》,流传于世。
后,王羲之著《兰亭集序》,时人以为可比《金谷诗序》,羲之闻之,甚有欣色。石崇文学造诣可见一斑。
八王之乱中,石崇派系失败。新贵司马伦窥石崇巨财及爱妾绿珠。石崇唤数十名婢妾,任由司马伦择选,唯不舍绿珠,绿珠坠楼而亡。
司马伦命人抓捕石崇,石崇曰:“君等唯窥吾财也!”
来人曰:“既知钱财乃致祸患,何不及早散尽家财?”
石氏一门数十人皆被司马伦杀害。
思及石崇结局,亦慨然叹之,奢靡之风不可助,争豪斗富不可取,晋武帝未思其害,终至西晋亡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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