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丘伯半个时辰才讲完,众人还在思索刚刚的话语,就听见浮丘伯说道:“见过老师,老师,又来了两位弟子前来求学。”
李斯和韩非闻言定睛一看,只见一位布衣老者不知何时来到浮丘伯身边。这老者五六十岁年纪,身躯挺拔,气质儒雅,双目平和而又似乎充满睿智。
二人激动地站起身来,躬身施礼:“李斯、韩非见过老师。”
“你二人,为何来求学呀?”荀子问道。
李斯想了一下,扭头对韩非说道:“韩非,你先说吧。”
韩非点了点头,说道:“我……我叫韩非,是韩国人,到此求学是为了学以致用,使祖国强大起来,让韩……韩国百姓安居乐业。”
“嗯,不错。”荀子并没因为韩非的结巴而有任何神态变化,他耐心地听完后,面露赞许之色,“即是为国为民,自可在此一同学习。”
“多……多谢老师。”
“那你呢?李斯。”荀子又对李斯问道。
李斯早在一旁想了一会儿了,他斟酌再三,自忖“当硕鼠”这个理想无法示之以人,便说道:“回老师,李斯想求一活家之术。”
“活家之术?”荀子一愣,接着便笑道,“若要养家糊口,巫医乐师百工之人皆可,又何必从我来学呢?”
“回老师,当下各国苛捐杂税不断,百工之人,谁又能保证自己能够养活一家老少?李斯别无所求,愿从老师学以经国济世之道,以活家之用。”
“哦?社稷为工,以整理江山之技活家?”荀子的眼睛直盯着李斯,半晌才说道,“既如此,你便留下来吧。”
“多谢老师!”李斯大喜。
“入我门中,当先修习‘劝学’、‘修身’二章,并学以致用,用一个月的时间进行自省习惯的养成,而后才可传授经国济世之道。”荀子说道。
“君子修身,常以人为鉴。见到善行,就会感同身受而记忆深刻;见到恶行,也会感同身受深刻反省。善在己身,就会觉得自信而美好;恶在己身,自己也会厌恶自己。孔子日三省吾身,习以为常,此即圣贤之道……”
荀子一直讲到二更才停止,众学生一部分告辞离开,另一部分则在院子里草屋住下。
荀子对李斯二人说道:“离家近的可以回家,远道而来求学的,除了身体孱弱的住在主屋,其余都是自己搭建草堂住下,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你二人可先在主屋暂住,明日再兴建草屋。”
“是。”李斯和韩非连忙答道。
让二人惊讶的是,荀子说完后,也进了主屋旁边的一个草屋。
“没想到吧,老师也住草屋。”浮丘伯来到二人近前笑道,“这院子和主屋都是春申君赠予老师的,但老师虽在此授徒,也只让一些病弱弟子住在主屋,或者收留一些无家可归之人暂住。”
“老师高义,我等愧……愧不能及。”韩非说道。
李斯却觉得,既然人家已经赠予了宅院,又何必自讨苦吃住草庐呢?难道君子之道比身体之感还重要?
作者云:严于律己宽待人,授书传道美名存。穷居陋巷怀天下,世上谁通君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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