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地被朋友圈的一道番茄炒蛋刷屏——儿子美国留学,要与朋友聚餐,需要拿出一道有中国特色的菜,于是微信老妈:番茄炒蛋怎样才好吃?
老妈微信指挥不够清晰,立刻起身到厨房示范,老爸负责录像传视频,最终儿子为外国朋友奉上了一道完美的番茄炒蛋。
而儿子与朋友聊天时才无意想起,美国与中国,时差12小时。当时的时间,是美国时间下午四点。
还没等看完,眼泪就跟着流了下来。
离家近十年,和微电影中那个男生一样,想吃什么又不会做,马上想到的就是远在家乡的妈妈,一个电话打过去:
“妈,馒头团好了,放多久才能下锅?”
“妈,你说白菜是横着切还是竖着切比较好吃?”
“妈,我做出来的,怎么跟你在家里做出来的不一样?”
“妈……”
农村人生性淳朴,早些年红白喜事都是要在家里办的,妈妈总是被请去帮厨。想知道妈妈做饭好不好吃?看餐桌上的下菜量就知道了。凡是妈妈主厨的菜品,绝对都是第一批就成了空盘子。甚至有邻居婶婶专程到我家讨教:“嫂子,这鱼怎么炖才好吃?我家孩子非说你做饭才好吃咧!”
而我作为我妈的孩子,自然也是最享福的,从小不管上学再早,都能吃到妈妈做的饭。逢年过节,妈妈一炒菜,我就眼巴巴地蹲在一边,迫不及待地问:
“妈,我帮你尝尝熟不熟吧!”
或者说:
“妈,我帮你尝尝咸不咸啊……”
再后来长大了嘴贫了,台词就变成:“妈,我帮你尝尝这个能不能吃饱……”
我妈就嗔笑着说:“这以后可不能让你做饭,等你做熟了,别人都好饿死了。”
每个妈妈都是万能的吧!所有的问题到了她那里,仿佛都不是问题。一双布满茧子粗糙大手,忽然就能变得灵巧。买大了的床单,不合身的衣服,在妈妈手里,一会就变得长短正好,大小适中。
在家中享着妈妈的福,离家回城时妈妈也记挂着,收拾行李箱的时候,妈妈都要说:“带点咱自己家的绿色蔬菜吧!”她坐在那个自己钉的小板凳上,用那双由于常年劳作而不太灵活的大手,把白菜外面的大叶子,一片一片地剥掉,只剩一个干干净净的芯儿;把大个儿的西红柿,完好无损的茄子辣椒,都装给我……
别人笑我带着蔬菜坐飞机时候,我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
02
还没上学的时候,跟妈妈去看《妈妈再爱我一次》,看着小男孩跟妈妈分离,年仅几岁的我竟然哭得泣不成声;高中时候,学校组织看电影,又一次看了它,进影院之前,几个女同学就相互叮嘱备好了纸巾,但有些同学不仅嘲笑了我们,还全程嘻嘻哈哈……我很想知道,当年那些笑嘻嘻无所谓看完电影的同学,如今,看着你们日渐老去的妈妈,还会笑的像当年一样无知吗?
今天早上跟张先生问好,微信里收到几个字:宝贝,姥姥走了。
我呆呆地看着这几个字,眼泪莫名地滚落下来。我从未见过张先生的姥姥,自然不会无故生出什么深厚的情感来。只是想着,张先生的妈妈,从此就没有妈妈了,那是多么悲伤的事情!
而我的妈妈,也早已没有了妈妈。
妈妈十岁就没有妈妈了,所有的手艺都是跟邻居家婶婶大娘学来的。烙煎饼,缝被子,做棉袄,改衣服……想象不出当年那个10岁的小女孩怎么给一大家子洗衣做饭缝缝补补,想象不出她如何带着嗷嗷待哺的小舅舅去挨家挨户讨奶喝,想象不到姥姥过世和那个小舅舅夭折的时候,有没有人告诉她,以后漫长的几十年,该怎么走……
我长得很像妈妈,妈妈长得很像姥姥,一样的大眼睛双眼皮,一样的高鼻梁黑头发,妈妈总是说姥姥长得更漂亮些。小时候的妈妈也淘气,看着河边捞鱼的大姐姐,就跟在屁股后面唱:捞呀捞呀捞不着……果然没有捞着鱼的大姐姐就把妈妈欺负一顿,妈妈哭哭啼啼回家找来姥姥,姥姥气势汹汹地把大姐姐辫子踩在脚底下,直到她告饶——爱的不分青红皂白,可能是那个年代最真实的母爱吧!
妈妈跟我讲起这个故事的时候,先是笑着的,笑着笑着,眼睛就湿了……
我妈曾经不无羡慕地跟我爸说:
“你多有福啊!你都快六十啦,还有娘心疼……”
妈妈没有妈妈了,余生我来保护她。
03
室友结婚那天,特意叮嘱了司仪不要煽情,不要让老人家落泪。欢欢喜喜办了婚礼,妈妈回老家后却上火到“坐不下炕”,老人家不停念叨着:我姑娘怎么就结婚了呢?她怎么就结婚了呢?明知女儿嫁了个知冷知热的夫婿,还是难掩心中空落落的悲伤。
室友劝妈妈:“妈,我上大学好几年,工作又是好几年,不也是常年在外,逢年过节才回家的吗?结婚了也一样,还是会常常回去看你的。”妈妈则喃喃地摇摇头:“不一样啊,不一样……”也许,自此,女儿就成了“人家的人。”
室友奶奶去世的时候,爸爸哭得特别伤心。她那时想的也是:爸爸从此不再有妈妈了。
室友回来的时候,带了一袋妈妈种的花生。真的,特别香。
04
9月份和张先生陪他的妈妈乘游轮去日本,一路上照顾未来的婆婆我尽量尽心,但难免又会想起家中那位日渐苍老的亲娘。女儿若嫁他乡,谁来照顾妈妈?
回国后就赶忙跟妈妈通电话,聊起我的惦念,妈妈却认认真真地叮嘱我:前半生我是你亲妈,后半生婆婆就是你亲妈,你要好好照顾她。
语气坚定,真心实意,我瞬间就红了眼眶。
我们常常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现实却是:妈妈爸爸也很孤单,也请常回家看看他们吧!。
这世上最远的距离,就是父母在病床,我们在他乡。
而他们想的却是:很想留你在身边,但又想让你别有牵绊,自由飞翔。
时间走得慢些吧!我们还有很多不会做的菜,想跟妈妈,慢慢学……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 第1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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