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节】离奇讣闻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一缕久违的晨光已悄悄地透出了云层,可积聚的云层太厚,天地间依然是闬闬然的阴沉。
李伟成发现不过两天的时间,自己俨然成了个得了焦虑症的精神分裂者:坐立不安;神思恍惚……整宿整宿地做梦,惊醒;醒来就是不安、纠结!
曾观晴在这样的年节前“找”上自己,说句心里话,确实让他心里有些不痛快的。毕竟春节是中华民族最隆重的传统佳节,同时也是中国人情感得以释放、心理诉求得以满足的重要载体,是中华民族一年一度的狂欢节和永远的精神支柱……对这个好不容易才拿到车票回家的他来说,本应该是带着满满的喜悦和家人共享天伦之乐的……可让她这么一闹,他的心情陷进了前所未有的颠覆之中……但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不断地提醒他,他作为她另一种意义上的“亲人”,不能对她的事置之不理,而且必须管到底!
靠在床头,李伟成默默地把这几天来梦里关于曾观晴和杨辉的景象细细地回忆了一遍又一遍……他不停地问自己:“梦里的观晴是幸福的,她的婚姻是美满的,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一个男人愿意为她任劳任怨于此,怕且连他都是做不到的!难道这样的幸福和美满只是个幻影?过眼云烟?是她的臆想还是没有在她的生命中停留多久,才留给她排解不尽的遗憾呢?”
这些他都是无法去求证的了……连当事人都找不到,连一个能了解他们“婚姻”真实状况并站在这件事上的理性的旁观者都没有!他要如何去更深层的明晰曾观晴的意图?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陷入迷茫的瞬间,耳边响起了毕淑敏的召唤声:“老公?老公!你这是怎么啦?这次回来怎么老是魂不守舍的?!”
妻子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疑惑和不满,让李伟成瞬间回过神来,忙陪着笑脸说:“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生气,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伤脑筋的事……”
“伤脑筋的事?怎么啦?神神秘秘的……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女人都是敏感的。对于她们来说,值得让自己男人神思恍惚的事肯定与别的女人有关!
“你这都想哪去了?!”李伟成哭笑不得地望着毕淑敏,也深感自己辜负了妻子对自己归家的所有期望。拉着她的手,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说,“淑敏,你知道我不是个轻易许诺和喜欢发誓的人,但请你相信我对你的爱和我作为你男人的忠诚度,必须是个暖心的汪~”他顺带做了个讨喜的狗狗状。
惹得毕淑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给了他的“爪子”狠狠地一巴掌,“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我知道你是为了观晴,对吧?”
“可不是说嘛!你就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你少恶心!”虽然是了解并理解,但毕淑敏还是心有不悦的。毕竟丈夫这么长的时间才回家一趟,还赶上是大过年的前夕,为了一个别的女人这么心心念念的,完全没有为自己分担一点过年前的操劳。“你看你一回到家,连爸妈的身体起居好不好都还没问,更别提关心关心我了……就急着这样那样操心曾观晴的事,还老是一副神不守舍,满怀心事的样子,至于吗?”
“那是,那是。老婆大人批评得对!”李伟成知道关于曾观晴的事自己还是得对妻子开诚布公,否则连累她过一个不得安生的春节就是他的大罪过了!“只是事情确实是太过蹊跷,甚至可以说是诡异!”
“诡异?!你可别吓唬我……”毕淑敏一下子眼睛都瞪大了,却带着满满的求知欲,语气里更是充满了好气,“你快跟我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我从回来的前两天开始就不停地做梦,而且都是和观晴有关的事!她开心的,不开心的;婚前的,婚后的……就好像在播连续剧一样……我就觉得奇怪啊,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而且你知道,我是连梦都少做的人,怎么就会连着几天做这样的梦呢?”
“啊……你没给她打过电话?”
“打什么电话啊?我压根就没有她的电话号码!不过,坐火车回来的时候,我好像……是在车厢里遇到了她……”
“好像?!”毕淑敏伸手在他的额头了弹了一指,听他痛呼出声才继续道,“说得跟你在梦游似的!是不是见到本人了,自己还不清楚啊?”
“嘿!你别说,真跟是梦游似的!”李伟成开始细细地把车厢里的一切经过说与妻子听,“你说,观晴……会不会是遇上了什么意外,然后给我布梦呢?”
“发生意外?布梦?你在说天方夜谭吗?你昨天从曾家回来不是还说观晴打电话回家了吗?”
“可是……”
“好啦好啦,都大年三十了!我们不说这些不吉利的事情,怎么也希望她是一年比一年好啊,对吧?”
“也是,你说得对。希望她一年比一年好。”
“赶紧起来吃早餐吧!还得挂春联呢。”
“得令!老婆大人。”
李伟成坐在餐桌前一边吃着热腾腾的早餐,一边随手翻阅着桌上的新报纸……忽然,一个短小的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无名女尸离奇失踪”:文中大概陈述了几天前在铁路上卧轨自杀的妙龄红衣孕妇的尸体在停尸间离奇失踪之事。事故发生地、停尸间都没留下任何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衣物;公安机关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妙龄孕妇失踪的报案,以致无法确认死者身份一事。
李伟成的心下意识地抽紧,悬空,无措……潜意识里他认定这个无名女尸一定是观晴!这就足以说明她托梦的由来了!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观晴何以会在即将分娩的时候才选择去自杀?又到底是因为什么事竟然选择在过年前以“死”了却?她又怎么忍心让一个可爱的小生命还没见到人世间的风光,就陪着她结束一生?而现在尸体为什么会离奇失踪?失踪了的尸体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呢?还有最为可疑的是昨天在曾家的那一通电话……如果说曾观晴真的自杀了,何以会打电话回家?
莫非,死的不是她?又或者她并没断气,自己清醒以后走了?可这也太骇人了吧?!报纸上说的死者的惨状……让他不寒而慄。
困在愁城的李伟成开始不停地在屋里来回踱着步:“观晴呀观晴,你告诉我这个死者到底是不是你?如果是,又是怎么样难以排解的委屈,如何难以开口的伤心,竟然让你以命相抵呢?一尸两命啊!你有没有想过?你怎么就那么傻?那么不懂爱惜自己呢?你想过后果吗?想过你那已白发苍苍的父母吗?唉!如果梦是你唯一能向我泣诉心曲的方式,那么我非常期待你每天如期的到来,告诉我你所有的故事;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躲在厚云深处的冬阳一步步向爬上当空,却让人感觉不到它的温暖。一如既往的狂风仍呼呼地刮着,恶形恶状地撞击着玻璃,企图破窗而入染指一室的温暖。李伟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若有所思,家人团聚的温馨依然无法拭去内心深处对曾观晴的牵挂……恍恍惚惚间他居然靠着沙发合上了眼皮,静静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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