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葬礼之前打了一通越洋电话给我的妈妈,我听不出她的情绪,但我猜得到她可能有些抗拒听到小姨的消息。她在电话里只是嘱咐我早点回美国,爸爸想我了之类的一些家常话,对于葬礼却是一笔带过,我想提醒妈妈,小姨毕竟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话到了嘴边却停在了嘴边。大概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妈妈对小姨一家人的恨意了,但被季安柏影响的我,好像忘掉了令人费心的往事。
葬礼略显冷清,除了我和他就只有几个小姨生前的朋友,在认识季安柏之前,我没想过来有一天我会出现在小姨的葬礼上。
葬礼过后,我和他一同去了海边,小姨生前的画面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就像上次我们带她一起来海边看日落是昨天。
我把脚埋进沙子里,扭过头叫他:“季安柏,你知道你妈妈和我们一家的事吗?”
他没有说话,反而闭上了眼睛,我小心翼翼的看向他,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我猜不出他的情绪 ,但奇怪的是我感受到了空气中的悲伤。
他被风吹的微红的鼻尖吸了又吸,我张开嘴貌似想说点什么,冷白色的雾气从我的嘴里冒出的那一刻,我却又不漏痕迹的把嘴合上。原来想说出令人心情不好的事,是需要勇气的。
这样的感觉和空气让我的心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我看了看季安柏仍闭着的眼睛,慢动作的把手移进口袋他的口袋里,迅速的拿出一根烟放入嘴里,还没等我点火,这支烟就移到了季安柏的嘴里,我摇摇头,想上前抢回来,他转头看了看我,把烟别在耳后。跟在他身边的我,和烟的缘分大概总是零。我莫名的不知道是该开心他关心我,还是该烦恼碰不到烟的焦躁。
“我以后再也见不到茉茉了”,我看着他的嘴动了动,下意识的想回他‘是的’,可他的声音却在我脑袋里响里响了个回旋,让我不下意识地分辨到了点带有悲伤气息的绝望,我还是没有开口,毕竟安慰人这事是我不想承认的不擅长。我用动作示意他过来抱抱,想让他就这样在我身旁再哭一场。
他从离我两公分远的地方慢慢移动过来,把头放在我的肩上,我觉得我的肩膀热热的。就这样过了很久,风吹着肩膀泛上了丝丝凉意,寒冷的空气侵袭着我的神经,头一跳一跳的疼。
望着不远处沙滩上滚滚拍过的海浪,我竟莫名的享受此刻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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