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贝利30周年——渡尽劫波伤犹在

作者: 邵小雪 | 来源:发表于2016-03-22 10:04 被阅读514次

    30年前的今天,1986年4月26日,凌晨一点二十三分五十八秒,一道强烈的蓝白光线射向夜空——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四号反应炉发生严重爆炸。这是人类利用核能历史上最严重的事故。30年后的今天,无论是因核事故而废弃的城市,还是受波及的百万民众,切尔诺贝利的影响远未结束。

    辐射线剂量是广岛原子弹的400倍以上

                                               静谧的森林,隐藏的危险

    2015年,事故发生29年后,切尔诺贝利,风在吹,树在摇,可却没有鸟在叫,并且和别处无异样的森林区处处透着危险:方圆30公里荒无人烟;潜入核电厂内部的人员身着的白色防尘服,只能防尘埃颗粒,却无法阻挡高强度辐射;辐射探测计一直滴滴作响,数字显示是隔离区外的100倍;摄像机也因为受到高度辐射而无法正常工作。画面定格在这一刻,茂密浓绿的森林,远处包裹在石棺里的反应堆,让人闻风丧胆。

    绿葱葱的污染源

    反应堆周围原本是热闹的住宅区,可如今空空荡荡,万籁俱寂,只有探测器不停的滴滴声提醒着这是核泄漏的中心,致使部分物种变异畸形的核辐射,10万年也不会消失,其无处不在,亦无处可逃。白俄罗斯国家科学院研究成果上的报告说,全球共有20亿人口受切尔诺贝利事件的影响。如果没有这次事故,这里依然是宜居的世外桃源,可现在因为人类的过失,造成巨大的无法挽回的损失,影响了三分之一的世界人口。但现在能够做的也只能是静静的等待自然的消解,时间的退化。

    核电厂家属区

                                                    孤单的人声

    “你看到一间房子,以为里面是空的,打开门,却看到一只猫和小孩写的纸条。”

    “大家都没子弹了,没办法射死那只小贵宾狗,二十个人,一天下来一颗子弹也不剩,一颗也没有。”

    “现在我该去哪里哭呢?去浴室吗?浴室前面已经排起了队———排队的人都跟我有着相同的处境。”

    “洋娃娃为什么死了?”“因为她们是我们的小孩,小孩子都活不了,生下来以后就会死。”

    从这些普通人的讲述中,我们拼出了一幅或许是最接近真相的图景。这幅图景不同于那些充斥着冰冷数字却又出于某种秘而不宣的理由被雪藏的科学报告,也不同于当时苏联新闻里的那些宏大而虚假的宣传。而与此同时,这些普通人的真情实感、最不起眼的回忆和细节,以及他们生活的终结与继续,也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了比真相更多,也更意味深长的内容。

    狼藉 因为它无处不在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

    据联合国“切尔诺贝利论坛”提供的一份报告显示,其中明确因遭受辐射而去世的清理者大约有4000名。这些死去的“清理者”躺进了特制的铅制的棺材里,他们的坟墓里灌进了混凝土,好将他们有着强烈辐射的遗体完全隔绝开来。而这其中便有消防员Vasily Ignatenko。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也许两者是一样的,我该讲哪一种?”消防员Vasily Ignatenko的遗孀回忆道。

    “我们才刚结婚,连到商店买东西都还会牵手。我告诉他:“我爱你。”但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我不知道……我们住在消防局的二楼宿舍,和三对年轻夫妇共享一间厨房,红色的消防车就停在一楼。那是他的工作,我向来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人在哪里,他好不好。

    那天晚上我听到声响,探头望向窗外。他看到我就说:“把窗户关上,回去睡觉。反应炉失火了,我马上回来。”

    我没有亲眼看到爆炸,只看到火焰。所有东西都在发亮。火光冲天,烟雾弥漫,热气逼人。他一直没回来。”

    这座摩天轮,从建好到现在26年了,可从来没有为孩子们带来过快乐。

                                                你听过孩童们谈论死亡吗?

    “我11岁的女儿,开始掉眉毛、掉头发,我带她去咨询莫斯科的医生,医生说,这与切尔诺贝利有关。”在新济布科夫镇,32岁的奥斯卡娜(Oksana Inashevskaya)女士说。

    “您11岁的女儿……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发生在30年前,事故后19年您女儿才出生,怎么也会跟事故有关?”

    “核事故的危害,并不只是一代人。未来世代的身体会出现更多问题,因为他们的父母受过辐射影响,身体更脆弱,这些基因问题代代相传,未来世代的问题会更多。”奥斯卡娜说。

    “当你听到有关‘切尔诺贝利儿童’,你想象中的当事人大概应该是40岁上下,因为那毕竟是30年前的事故了。但实际上,你会看到很多现在只有十几岁、甚至几岁、几个月的孩子,他们的身体仍然出现各种问题,因为他们父母受过核辐射。”74岁的NGO工作者沃维科(Pavel Vdovichenko)说。他领导的“切尔诺贝利儿童”NGO项目已工作了30年。

    像奥斯卡娜11岁女儿那样的案例,沃维科见过太多。他能滔滔不绝地举例说上好几个小时。15岁的女孩患上癌症、4岁的孩子突然出现各种奇怪病症然后瘫痪……“这里的患癌率比其他地区高三倍。”他说。

                                                 30年后的今天

    30年后,切尔诺贝利已成为热门景点,众多游客想亲身体验这场荒芜又神秘的地方。这里既能让人体会到“鬼屋游玩般的有惊无险”,又有着“荒无人烟的严重辐射环境特有的神秘刺激”。尤其是在今天,乌克兰群众及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一同纪念切尔诺贝利的民族英雄们。

    切尔诺贝利事故中遇难消防员的雕像。东方IC 资料 俄摄影师亚历山大·维德尔尼科夫重回故地(他以前是核电站的物理学家),用镜头记录下这座核幽灵城市的今天。图为普里皮亚季科帕奇村,一处废弃的幼儿园。(网页截图) 当地时间2016年4月26日,乌克兰斯拉夫蒂奇,民众纪念因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泄漏事故遇害的消防员 东方IC 资料

    “如果我们战胜切尔诺贝利或了解切尔诺贝利,人们就会谈论、书写它,但是我们不了解其中的意义,无法把它放入人类的经验或时间的框架中。所以怎样比较好?记得还是遗忘? ”

    这是在阿列克谢耶维奇编写的《切尔诺贝利的悲鸣》中,切尔诺贝利幸存者的疑问。

    每每到纪念节点,这个问题都会被重新提起:是记得,还是遗忘比较好?

    要遗忘,更要记得。遗忘这场悲剧是为了更好的面对明天,可为了明天的美好,我们更需记得切尔诺贝利,记得牺牲的切尔诺贝利人。他们都是为了人类科技发展而付出的惨痛代价。这正如社会学家齐美尔所说的文化悲剧:文化亦或科技都是人类创造的衍生物,初衷是为了造福、服务于人类,但是一旦文化的形式形成了,或者说获得了某种外在性和客观性,又会与它的主体相对立,变成与人类格格不入的东西,致使结局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控制范围,成为了文化悲剧。

    切尔诺贝利人的悲鸣,切尔诺贝利的悲剧。

    切尔诺贝利不是过去,它是现在也可能是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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