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大巴(火车)成了连接我与家的纽带,我在这头,家在那头。
好像是从初中住校开始,在家的日子就能数的过来了,到大学外地求学时起,基本一年才回一趟家,每次都要在大巴上颠簸大半天睡两觉折腾到家。而大巴的两端却明显的是两个世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家只存在于了记忆中。记忆中的那条小河,某次回家发现已经干涸了,记忆中的青葱已变成了杂草一片,记忆中的上学踩出来的羊肠小道已经铺成了一米宽的道路,记忆中破损的柏油马路已经被水泥路覆盖,记忆中的那家店已经换了主人,记忆中的那个辉煌的书店迎着夕阳显出了衰态,连记忆中年少的脸庞也已经历经风霜,成了“孩儿他爸”“孩儿他妈”……
有一年回家,看到那条横亘在村庄与求学路途中的一条河,笑着跟同行的朋友说“记得上学的时候,因为绕路比较远,我们就从这条小河里过,当时还把堆在路上的玉米秸秆垫水里建了座小桥呢”,朋友笑笑,说“什么时候啊?”,我的笑意一僵“8年前”,总觉得还在昨天的事情,回想起来已经要以年为单位了,现在已经过去10多年了,过年回家看到那条河上已经建了座真正的桥,可再也没有当时求学时的心情与乐趣了。
记得那一年,我们步行2里路去上学,然后慢慢懒散到抄近路、骑自行车;记得那一年,我们骑在自行车上还要伸着手,拦了大半条路;记得那一年,我们好奇的看着蝌蚪汹涌到一处,我们自行理解为“小蝌蚪开会”;记得那一年,我们大早上听着白血病的患者的二胡曲去上学;记得那一年,我们被自己疑神疑鬼的吓到,然后笑作一团;记得那一年,我们躺在麦底里打滚,说是为了帮助小麦成长;记得那一年……那一年发生了好多事,可那些事只属于那一年,存在于大巴的那一端。
随着上大学、工作开始,家倒成了“旅店”,一年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奔波。而因为生活方式、周围环境的不同,大巴的两端真实的是两个世界。
现在,在大巴的这端,我是一个奔波在一线城市的打拼者,我操着一口普通话,跟同事研讨项目和渠道,跟领导反馈工作困难与进度;闲暇时间跟同学聚会调侃,说着那些年的那些事;在这里,我独立自主,我有自己的奋斗追求与目标。而在大巴的那段,我是个普通村庄的普通农村女孩,我一口乡音,听着家里长辈的家长里短,微笑着、附和着,或者逃避着好事大妈的追问;在那里,我温柔和善,陪着长辈们说着毫无营养的话让他们放心,陪聊陪乐呵。
好像是有默契一样,大学时跟同学一起包车回家,明明都是同一个县城的,可在学校时交流都是普通话,而进入县城的地界就转成家乡话。两个世界,一边是标准、一边是人情。在标准的世界里,我们慢慢了解社会的生存规则,慢慢把自己变得刀枪不入;而在人情的世界里,我们收了那一身的铠甲,化成绕指柔。
可有些时候假装的久了,我们自己都分不清真假,更何况即使表现形式不一样,社会的本质还是一样的呢?不管怎么样,是成长还是失去,我们终究收了自己的玻璃心,或者是在玻璃心碎裂过N次之后重组,变成钢化玻璃了吧。
大巴的两端,是两个世界,而我们也在两个世界中摸爬滚打。每次坐上大巴,就会有缥缈的思绪产生,那些美好的场景和回忆,可等真正身临其境了,才发现过去的再也不会重现,那些感觉与心情,也只停留在回忆中了。大巴的两端,联系着我们的身和心,身在外打拼,心在家里留一份归属,即使小时候的那份美好只存在于回忆中,那也是我们心之所寄吧。
最后愿所有游子能身心合一,把归属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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