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工作日的下午,电影院里人并不多,没有多少片子可以选,只有一部上映了很久的《对不起,我爱你》,安红豆愣了愣,跟常周说,就看这部吧。
“喝点柠檬水?”常周问。
“不要,要冰镇可乐。”安红豆此刻倒是豪无约束,甚至显得有点俏皮可爱。
“大份的爆米花,一瓶矿泉水,一杯可乐,不加冰。”常周对服务生说。
“要加冰,多加。”安红豆抢先。
“你啊,女孩子家家的,喝这么多冰东西干什么,这次就依你。”常周用手指轻轻的触了触安红豆的额头,他180的身高,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像极了一个大哥哥。
电影一开始是一段安静的英文独白,听起来有点孤独的疼,安红豆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而常周呢,此刻也恰好放松下来,他借着影院昏暗的灯光仔细打量着旁边这女孩,并不惊艳,却恰似莲花般的静美。
独白过后,是温哥华街头一场血腥的打斗,看得安红豆心里紧紧的。而在武克中枪后,她就一直用手护着胸口,这个一出场就暴戾、颓败的男主角让她莫名心疼。
常周顺势拉过安红豆握在胸口的手,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安红豆起始并不太好意思,然而并没有退缩,大概,注定和眼前这男人,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由常周手掌传递的温度瞬间便包围了她。
电影节奏亦步亦趋、循序渐进,时而温情浪漫,时而热血燃情,又或生死格斗…常周的大手一直紧紧的拽着安红豆瘦弱的小手,不容许一刻分离。因为被握着的是右手,安红豆一直用左手抓一把爆米花,放下,又端起可乐,放下,抓爆米花…常周把柠檬水大口喝掉后,说:“来,把你的爆米花和可乐都放到我这边来。”安红豆照做。常周把两个座位之间的扶手推起,指着自己的肩膀说,“靠着我肩膀。”安红豆此刻乖巧的像一只猫。常周是一把一把的抓着爆米花喂她的,然后又换可乐。
“来,张嘴。”
“嗯,真乖。”
……
短短几十分钟,这个相识几天的陌生男人给的安全感超过了以往的26年,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身上恰好有好闻的雪松和苔藓的清香味,他恰好也喜欢“我们站着,不说话,便十分美好”,不是么?安红豆想着,倒是也就踏踏实实的倚在这个男人的肩上,张着嘴让他一口一口的喂自己。这一刻,好像曾经赖在妈妈的怀里撒娇,又像小时候外公对自己的百分宠溺。安红豆父母自幼分开,她没有享受过父爱,也许父亲疼闺女也是这样子吧,想着又有一股莫名的伤感。于是,又用另一只手抱着了常周的手臂。
“怎么了,安安。”
“没事,挺好的。”
……
电影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7点了,常周是揽着安红豆的肩走出电影院的,大概晚上的风有些凉了。安红豆在副驾驶座上坐好后,常周说,“带你去吃晚饭,你先闭着眼睡会儿。”安红豆闭着眼,佯装睡着,她其实是怕直接面对常周的尴尬,女孩子的脸皮总是要薄一些的,何况,刚刚跟这个才认识的男人,又是牵手,又是倚着人家肩膀的。常周大概看出了安红豆心里的惴惴不安,他说:“安红豆,睡着了?”“嗯。”
“睡着了,还嗯?”常周说着捏了一下安红豆的鼻子,然后一个急靠边停车。车就停在了路边的花坛边,外面是熙熙攘攘的车流,城市的霓虹灯闪烁不歇。常周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然后又解开了安红豆的。
“过来。”常周说着便把安红豆一把拽入了怀里,紧紧地拥着,安红豆还是半愣着。
“抱着我,安安。”
“安安,你不知道,我第一眼见你,有多心动……”
安红豆只是双手拽着常周的衣角,心,怦怦,跳得好快。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好像世界都是静止的,但是,如果有他,世界跟她又有什么干系呢?
“阿常……”安红豆嘴巴呢喃着。
过了好一会儿,常周才松开安红豆,安红豆整理了一下衣裙,常周替她理了理长发,然后再她的额头蜻蜓点水似的一吻,说:“真是个迷人的小丫头。”
晚饭是在一家隐藏在四合院里面的庭院餐厅,院子里有几株竹子,一处假山,养着几尾金鱼,挂着旧式的灯笼,几张藤椅随意的摆放着,还有几个大大的瓷瓶,颇显精致,客人很少,极为安静。常周很快点好了几个菜,安红豆拿出发簪准备把头发挽起。
“我来,以后我在,这个都我来。”常周起身,一手握着安红豆的长发,一手握着发簪,他自然是极不熟练的,但是动作是极轻柔的,这个180身高的大男人表现出来的极温情的一面,是如此动人。
晚饭后,他们共同回了酒店,在临下车前常周又抱了抱安红豆,好像有千言万语,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安红豆回到房间,脱掉高跟鞋直接躺在了床上,还在回忆这如梦幻般的一天,她又闻了闻自己的裙袖,居然也有淡淡的雪松和苔藓的清香味。这时,手机收到一条微信:
“安安,这一天真美好,谢谢你。”
“嗯。”
“我明天要出差一趟,要几天,你要做个乖宝宝,等我回来。”
“嗯,好呢,你出门也注意安全。”安红豆其实有一种淡淡的失落,但是,不是说就几天嘛,反正她还要在这呆20几天呢。一想起这个时间,安红豆才陡然发现,她对阿常其实一点都不了解。
“阿常,你多大啊,做什么工作的,可以告诉我么?”安红豆想着便给常周发了信息。
“傻丫头,当然可以,我30啊,设计师,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在国内,另外一半的时间在国外,我家人都在国外。”
“哦,了解了。”安红豆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失落,
突然想起沈从文先生的句子,“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便又笑了。
她又拿起手机给常周发信息,“你住几零几啊,欢迎邻居串门么?”
“1704,安安来,当然欢迎。”
安红豆就穿着拖鞋拿着房卡出门了,其实就一层的距离啊。
常周显然已经洗漱完毕了,白色T恤,宽松的棉睡裤,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他的房间很大,外面是一个会客厅,卧房在里面,干净整洁。
安红豆在会客厅在沙发坐下,常周给她拿了一条毯子,“快披上,晚上光着脚,还穿这么单薄。”又给她倒
一杯热水,自己方才在安红豆身边坐下。安红豆这才感觉有些局促不安,三更半夜,自己跑到一个男人的房间,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像送上门的羔羊。
“过来,抱抱,抱着我的安宝宝真是浑身充满能量啊。”常周道。
才坐了一会,安红豆便说,“你明天出差,早点休息吧,我下去了,这个给你。”是上次写给常周的那张便签纸,“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着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便十分美好,安安。”常周接过纸条,会心一笑。在安红豆拉开门的一瞬间,从身后紧紧的把她揽住了,在她耳边轻声地说,“要乖阿,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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