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为妈妈之前,我认为,世上最烦人的生物无疑是人类幼崽,生了之后,我更坚定了这一结论,可是,自己生得呀,终归有一点不一样。
那天凌晨,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肚子太大,没办法仰着睡,侧睡也不舒服。后来,好不容易眯了会,结果还被尿憋醒了。怀了孕,一晚上上四五次厕所不足为奇。
早上五点得时候,我发现自己“见红”了。我还淡定地洗了个澡,喊了婆婆,老公起床。我们吃了早饭,我感觉自己也没什么不舒服,于是坐着公交车摇摇晃晃来到了中医院,当晚办理了住院。
办了住院后,我当晚又没有其他发动迹象了,我们一家又浩浩荡荡就近去了“二姑姐”家,吃了顿好吃的,尤其有一道“瓦罐鸡”,现在想来,尤口齿生香。
第二天中午,阵痛才开始变得有规律。我坐在医院逼仄的小床上,等着阵痛一阵一阵来袭,感觉疼了好久,浑身上下,疼痛无孔不入,我只能一只手抓着床沿,强忍着。只有婆婆陪着我,她伸出一只手让我攥着。我忍痛都忍得有些累了,疼痛的间隙竟然还打了个盹,差点一头从床上栽下来,吓得婆婆不轻。
大姑姐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她提前给我打点好了一切,这也让我无比地安心。下午开了骨缝后,我进了待产室,结果又被医生告知胎位不正,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来矫正胎位。人为破了羊水,骨缝也开了十指,躺在产床上口述了各种医生需要的信息资料。
真到了生孩子的那一刻,我一直找不对节奏,我以为我大概无法顺利生下孩子了……结果,医生告诉我孩子出来了,七斤二两,比预估得要大一些。小家伙哭声不大,因为刚生出来还没包包被,竟然打了好几个喷嚏。医生抱给我看,好丑啊!大脑门,眯眯眼,皱巴巴的皮肤像是个小老头。
我生孩子的这段时光里,木先生好像匿了,存在感超级不强。当我推出产房的时候,我看到了急匆匆赶来的爸妈,大姑姐,二姑姐,婆婆,我不记得看没看到木先生。我已经做了妈妈,他还没有进入做爸爸的状态。
住院的三五天里,每天睡石头一样的硬床,临床还是剖腹产,每天都能听到她痛苦的喊叫,晚上产房里呼噜声此起彼伏,尤以我婆婆的最响。婆婆与爸妈帮忙照顾小婴孩,木先生也就负责每天去买饭。生完第二天,大姑姐带来了没放盐的白煮猪蹄汤,那是我吃到的今生最美味的猪蹄,我已经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我爸只让我喝米油。
难过的住院时光终于过去了,我们回家了。回家的第一晚,我睡了个天昏地暗,还是自家的床舒服啊!婆婆与我睡一个床,共同照顾小土豆,木先生择去了客房睡。
当时年轻,我也并没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何不妥,只是木先生彻底被边缘化了。不会抱孩子,不会喂奶,不会换尿布……他大概是惶恐而又不安的,直到好几个月后,他自己说,才稍微找到了一点点做父亲的感觉。
照顾孩子,我也从一开始的惶恐,开始慢慢熟稔起来,只是,我看着那个小小的他,有时候也会疑惑:他是谁?他真得是我的孩子么?他张开没有牙的嘴抢食奶水的时候,我会觉得可怖,但他睡着了,我又会一遍又一遍的把手指探在他的鼻子下面,老是担心他会骤然不会呼吸,以前入睡极深的我也变得极其“醒睡”,孩子抬下胳膊我都能知道……千种感觉,万般滋味,都是做妈妈的神奇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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