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提着皮箱下楼时,与我同行的学姐也拖着箱子向外走去,她看见我便说道:“学妹,快跟上。”
我笑着跟上,开学时我只见过她一次,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我。说实话,我跟她们其实不太熟,我还有点怕她们不管我,但实际上是我多虑了!一路上我很感激她们对我的照顾。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以前我觉得这句话很矫情,现在远离过家乡的我倒是能够体会其中的含义了,“老乡”一词在众多背井离乡的人心里也是一种牵绊、一种心心相惜的感怀,在外地和故乡的人说一段故乡的话谈一谈故乡的事,何其有幸。
18岁,我离开故乡重庆,去往东北读书,隔了3000多公里,我从未出过远门,这一次也算是一鸣惊人了,一走就走了这么远,我去东北时是和老乡,回家时也是和老乡,不得不说,对于我这样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人来说老乡们就是我的一大助力。
很久没下雪了,我们回家的那天却开始降温,下起了小雪,雪花一点一点飘落,在天空中打着转儿,洋洋洒洒落在地上也飘进了我们的衣服里,沁凉入骨,我们提着行李往前走,这雪也慢慢变成了我们回家的背景。雪虽不大,但那风却大的惊人,我们时常调笑:哎呦喂,我要被风吹跑了……如果不注意,私以为,确实有被吹倒的嫌疑。反正我的手是被吹的通红,行李箱也被吹倒过。可是无论风雪多大,也阻挡不了我们迫切回家的心情,家,是永远的挂念、永远的避风港,是游子疲惫后的归属,是远行人遥远的思念。
正值放假时期,寝室门口聚集了大量的出租车,那些出租车司机习惯性的抢人,只要你拿着行李箱就会有人过来拖,强行让你上他的车。我开始以为我们一行人直接在外面打车的,可是不是。我跟在她们身后,往外面的马路上走,她们问司机:“打表吗?”我就明白了,寝室外面的出租车都是不打表的,车费比较贵。而我们只需要走出去一点路程就可以坐到打表的出租车,更便宜,显然,我的老乡学姐们对于如何以最好最节省的方式回家十分有经验。
我再一次为自己的明智之举鼓掌,当初我死皮赖脸的跟着她们一起回家,为此我不仅不需要和别人惊心动魄的抢火车票,还节约了一笔车费(到火车站的车费是由一位学姐出的),关键是回家途中还有人一起说说笑笑不至于孤独。
我们走出寝室门在没多远就遇到同意打表的出租车。出租车上司机大叔跟我们聊天,他说:“其实啊,你们只要走出来一段路就能打到车,像我这样的其实很乐意让你们乘车,而有的学生就是被惯的,懒得走这段路。”我们都点头说是,其实若我不跟着她们走,我也是那群懒人之一!
之后学姐说:“其实挺烦这些司机的,跟抢人似的,一点都不好,影响市容,堵在大门口像什么样子啊!”
司机大叔就笑了,说:“你们可以举报啊,举报一个还可以得100块钱。
学姐说:“算了吧,害怕被司机报复!”
司机大叔说:“不会,没人会报复你!”
其实我觉得有点悬,感觉东北人都比较彪悍,还是少惹为妙。这种现象不会减少,但是让我增长了一些见识、明白了一些道理,至少下次回家我可以节省点钱!
其实我们一行人只有5人,来却来了9个人,开始我还不明白,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只是来送人的。我没有人送其实也没什么,虽然还是有一点点心里落差。其中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见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就伸手要帮我,他说:“学姐,我帮你拿吧。”我当时没反应过来,谁?哪位学姐?我吗?旁边有人反应过来说:“你弄错了,她不是学姐,她跟我们一届的。”闹了个大乌龙,我笑着跑到前面去,那男生也不太好意思。其实我挺感谢他的,平生素不相识,却愿意伸手帮人一把。
上了火车我就安安静静的坐着,慢慢发现她们人真的很好,带了很多吃的,互相分享,反倒是自己拘束了。一节车厢大多都是重庆人,大多说着重庆话,有一种熟悉感和浅浅的温暖,没去北方之前是不会体会到这种感觉的,一群老乡用家乡话聊着日常,我时常听着听着就会笑。
她们坐在一起打牌,从早上到晚上熄灯,我和另一位老乡默默坐在旁边,她也是能坐,一坐就是一天,也没吃什么。我在一旁看着她们,没怎么说话,一位学姐就说我文静,我当时心里就笑啊,我哪里文静了,我只是没说话,其实我还是挺跳脱的。
我从车上向外看,从东北的寒风大雪、莽莽平原,到沿途的丛林积雪、高原黄沙,再到西南的俊逸群山、蒙蒙大雾。跨越了半个中国,又回到故土。
两天两夜,在我们的期盼中火车终于到站,当我重新踏上故土,甚至有些恍惚,感觉这一次东北之行好不真实,如梦中惊醒。
若说成长,或许就是在一次次路途中寻找前进的方向,有时候知道终点有时候需要自己去寻找前进的目标,但终会有收获,也会看到路途中的美丽风景。
有得必有失,我离开家乡,却也欣赏到了不一样的风景,见识到了中华大地的瑰丽传奇、南来北往的风霜雨雪和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下了火车,我们各自说着再见,匆匆赶回家去,见许久不见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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