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有那么一段时间认为爱情是生活的全部,总以为那种甜蜜可以填补从父母羽翼下脱离后的感情空白,可没有想到的最后的疼却是它给予的。
我们长大以后才明白,最终陪我们到白头的,也许并不是那位我们一见钟情,倾其所有,刻骨铭心的那一位,而是另一位各方面都互补的人。
在江西省唐英峰山脚下,傍山而散居着一个村庄,村庄不大,只有十几户人,他们世代以耕种为主,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像另一处的世外桃源。
村庄的上游建有一个水库,水库的水沿着村庄前面的小溪缓缓的流向下游,它的性情像极了这小村庄的民风。
为了防止下雨天山上的雨水冲进村庄,祖辈们依山脚挖了一条宽二米,深二米的水沟。
从高处往下看,这个村庄就像散居在一个箭弓里,前面的小溪像弓的把手,后面的水沟像弓的弦。
这一前一后的小溪和山沟也是村庄里小孩的乐园,小时候男孩子大部分时光都泡在里面。
夏天去前面小溪里戏水,摸鱼是小孩子最开心的事情。
那时小溪里的鱼很多,有时候几个小伙伴利用中午大人在家休息的时候,在上游用泥土把水阻断,下游马上就干涸了。
然后在小溪的坑坑洼洼里随随便便就可以摸上十几斤鱼,有白莲,年鱼,白条,草鱼,运气好的时候还可以抓到大补的水鱼。
当然小伙伴这么一弄总会招来下游人的讥骂和投诉,一听到有人讥骂,守在堤坝的人就会以最快的动作把堤坝扒开,然后,大家一窝蜂的跑到后山躲进水沟里。
那个时候,个个都丑态百出,有只穿一只拖鞋的,有被石头划破脚趾的,有忘了拿衣服只穿着一条湿湿短裤的,有满脸泥巴的来不及清洗的。
这个时候,跑的最快,身上干干净净的启帆总会笑他们笨,因为他不用下水去抓鱼,他只是守着上面堤坝的那个人。
这种待遇也是因为平时启帆总能想出好的主意,带给小伙伴乐趣的人。
后面的山沟也是小伙伴们的避难天堂,比如平时成绩没考好,比如平时惹事了,比如刚刚他们做坏事了,躲进山沟,大人也就不在追究了。
大人也知道,逼急了,兔子都会咬人,何况小屁孩能干什么坏事,都是干一些无关痛痒的恶作剧罢了。
大人也都是从小孩子过来的,对于无忧无虑,精力过剩的小孩子来说,不弄出点恶作剧出来,那只能说是遗憾的童年。
山沟有两米多高,两侧面长满青青的杂草。藏一个一米多高的小孩,只要他不吭声,大人想找也真难。
后来在启帆的建议下,他们花了一个夏季的时间在靠山的那一侧,挖了一个可以容纳七,八个人的小洞,由于土质是粉石,里面被他们弄得平整而光滑,他们比布置自己的房间还细心,里面什么东西都有。
世代以种田为主的祖辈,他们不用担心水涝,不用担心干旱,有时候村里还会接待逃荒的人,一对比,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过的是最幸福的,最好的生活就是如此。
当改革开放,小孩陆陆续续走出村子,去外地求学以后,村子里也慢慢被外界先进的元素所渗人。
电灯,收音机,手电筒,自行车……慢慢的如雨后的春笋般在村里出现。
秋收后,当农活轻松下来,村与村之间也开始以放露天电影的形式进行交流,走出去,引过来。
“今晚在程家放《少林寺》”,饶兵鸭公般嘶哑的大嗓门让站在村口的人都可以听到。
看露天电影是当时村里小伙伴们的狂欢之夜,小伙伴5点钟就开始收恰自己,换上自家最豪华的衣服,用鞋刷沾着水把鞋邦上的泥土刷干净,个个勤快的用柴火烧着水,痛快的洗个澡。
电影让村与村之间进行交流,电影也让鞋子和身体都跟着沾了光,被主人彻底的洗一次。
农村的夜总来的早点,6点不到,月亮就披着它乳白色披风跑了出来,在饶兵鸭工般的嗓门招呼下小伙伴来到村头的槐树下聚合。
今晚的月亮也和大家的心情一样,一路和大家玩起了躲迷藏,一下躲进树梢里,一下又藏进山背面。
大家边往程家走,边吃着自家弄的南瓜子,小毛栗,嘻闹着你打我一下,我踢你一脚,发小的友谊就在你打我一下,我踢你一脚的嘻闹岁月里慢慢沉淀变得厚重。
饶兵嘚瑟的在身上喷了花露水,头发湿漉漉地梳成中分,自鸣得意地说,这是今年最流行的郭富城发型。
启帆曾经在学校的时候,看见过郭富城剪成这种发型做的宣传画,嘴里嘟囔着:人与人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这个中分放在饶兵的头上,却汉奸味十足。
启帆嘟囔时,饶兵正揉肩搭背的与一位小伙伴说着悄悄话,当听清后,饶兵挥起右腿照着走在右边启帆屁股上就是一脚,边说到:什么话从你嘴里出来就变了味。
启帆臀部往前一挺,笑哈哈的跑开,转过身望着大家,边退边说,大伙看看,现在的饶兵像不像汉奸,就差一把盒子枪。
大伙哄场大笑,被饶兵抱着肩膀的发小故意把饶兵的手推开,汉奸离我远点,说完,大笑着向前跑。
大伙向前跑,饶兵在后面追,路程在嬉闹中变短。
落在后面的饶兵从口袋里魔术般掏出一盒没有过滤嘴的芒果牌香烟,抽了一支叼在嘴上,边点火边说道“唉,有钱抽芒果,没钱喝乐果”,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装着陶醉的样子说:真香。
这个年代能抽得起香烟是一个人的身份象征。
成长在物资匮乏年代的我们,也造就了我们那代人对物质疯狂的占有欲和掠夺欲。
饶兵父母做点小生意,就是把城里人怕吃多了会得三高的肥猪肉收起来,卖给干体力活缺少油分的村里人,然后换成城里人稀罕的土鸡蛋,再卖给城里人,所以饶兵家是我们村子里最有钱。
大家看到饶兵那得意的样子,一窝蜂的把饶兵围起,想把烟从他手里夺了过来,饶兵大声的说:慢点慢点,不要把我牛逼的发型搞乱。
他从人堆里像泥鳅般逃了出来,故意对着手掌喷了喷口水,正儿八经的用沾有口水的手掌把头发向左右压了压,大家又忍不住的向他扑去。(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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