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剪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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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嘱托
曹腾坐在自己的书房中思绪万千,这时又飞回到梁商故去那天:“想不到梁君也故去了……”却是曹腾和梁商结拜后的两年。
那时是顺帝永和六年,梁商病重,曹腾来到大将军府探望,被引到病榻跟前。“季兴贤弟,为兄知道自己已是油尽灯枯,有些事只怕是再也有心无力了。请禀告陛下,梁商万死难报陛下重用之恩,来生再来为陛下牵马坠蹬。”说着梁商便要从病榻上下来,遥拜皇帝。
“兄长快快将歇身体,兄长的忠心陛下都知道,这些时日总牵记着大将军呢,还盼望着兄长早日康复,重返朝堂。”曹腾忙又将梁商扶着躺下。
“为兄的身子自己知道,恐怕也就是这几天了。若是为兄走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这不争气的儿子,犬子顽劣,日后若是无人在身旁提点教训,定生祸事。可是为兄亦知道,以此子性格,就算是有人以好言相告,他也不会听的。咳,咳……”曹腾见梁商已病入膏肓,全靠一口气提着,不由心酸感慨。
“来人,将公子唤来……”却是梁商吩咐着下人,“贤弟,你为人慎重,为兄只盼日后若遇朝中大事,如朝局更迭之时,望你能为犬子提个醒。若是真有那一日梁家遭逢大难,希望贤弟为梁家存住一丝血脉,为兄在这里跪谢了!”说着梁商又挣扎着起身,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挣脱曹腾的阻拦,深深地向曹腾一拜。
“兄长怎可如此,折煞小弟了,兄长但当吩咐,小弟但又一命,誓死不敢负所托!”曹腾连忙回拜,又将梁商搀好靠在塌上,梁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而梁冀也赶到病榻前。
“冀儿,你过来,快给你季兴叔叔跪下!”梁冀此时已知曹腾宦官身份,心中对其甚是鄙夷,可不得不遵从父命,便给曹腾跪下。
“快起来!快起来!”曹腾又连忙扶起梁冀,告称不敢。却听梁商说道,“你季兴叔叔处事谨慎得体,今后若是又大事发生,你需得先请教他的意见!不得违命!”梁冀迟疑地点了点头,曹腾也是连忙答允。
接着梁商与梁冀父子又说了些家务事,曹腾便告辞了,心中却是极为哀痛惋惜,深深叹了口气……
“儿啊,为父一生未做出多大功业,我梁家却享受了无比荣华,全是因为你妹妹和姑姑的缘故。如今为父时日无多,按礼法这丧葬需得费许多银钱,而今边境不稳,国家正值钱粮紧缺之时,咱家怎能再为朝廷增添负担;待为父去后,你需得像为父般谦谨,为朝廷多立功绩……”梁商如此托付梁冀道,梁冀也是点头称是。
果然数日后梁商驾鹤西去,连同他的嘱托竟也随之而去,被梁冀忘得一干二净。梁冀袭了大将军官位,更加放肆胡为。而后顺帝也于三年后驾崩,其子仅两岁的冲帝即位,而这幼子也没过多久便夭折,而顺帝一脉已无后,当时的梁太后便和兄长梁冀寻得刘氏旁支渤海王之子刘瓒为帝,是为质帝。
小皇帝岁年少,却聪慧过人,看不惯梁冀在朝廷上颐指气使、不可一世。一次朝堂上唤梁冀为“跋扈将军”,梁冀自是气得脸色铁青,登时起了杀心,却装模作样地去找曹腾商议废帝之事,希望得到宦官们的支持。可还未待曹腾决断,第二日便毒杀了质帝,那时皇位又没了主人,立谁为帝至关重要。
当时朝中有两派意见,一派是以太尉李固、司徒胡广为首的朝中元老,他们拥护清河王一脉的刘蒜继承皇位,全因此子严谨持重、举止有度,士人无不倾心于他;而另一派则是外戚梁冀及太后梁妠,虽并他们心中没有属意之人即位,却更不想被这些士人左右。
“大将军,清河王刘蒜年长有德,想来处理政事定会公正明理,让文武与百姓信服……”却是下朝之后太尉李固跑到梁冀府上与他商议立帝之事,他知这朝廷现在还是梁氏一族说了算。
“这……只怕太操之过急了吧。”梁冀却不明确表明自己立场,只东一句西一句聊着无关之事,却不谈正题,让李固抑郁而去。
“去,找曹腾,不,请中常侍曹腾曹大人到府上!”待得李固离去,梁冀吩咐下人说道。
只一个时辰后,曹腾已出现在梁冀府上。自梁商离世,曹腾便久未来过梁府,此时梁冀求见,早想到是为立帝之事,也不可推辞,一是为汉家命脉而计,二是因梁商临终所托。
“曹叔叔,这立帝之事可是头等天的大事,小侄不敢专断,便请您来府商议,望您看在家父与您关系上指点小侄迷津……”梁冀看似谦虚说道。
“大将军,这清河王刘蒜为人持重恭谨,想是不错人选,不知大将军有何属意之人?”曹腾可不敢托大,梁冀虽称他长辈,他却不敢叫梁冀贤侄。
“恩……小侄看这蠡吾侯刘志倒也是宽厚仁人……不知曹叔叔认为如何?”梁商装作犹豫半天才道。
“刘志?”曹腾倒也知道此人,这蠡吾侯刘志年方十五岁,却未听闻有什么过人之处,更主要的便是这刘志年纪尚小,想这梁冀是想学霍光,便是这外戚一贯的手段,也不足为奇。而清河王刘蒜已经成年,便可自作决断,不好掌控。曹腾心思一转早已明白了梁冀心中所想。
曹腾不想负梁商所托,却更不想负了顺帝和汉室天下。他本也倾心立刘蒜为帝,此时又重新计议,对梁冀说道,“这样吧,大将军,若非亲眼所见也不好妄加评断这二位王侯的优劣,既如此在下准备去先拜访一下清河王刘蒜,看他是否真如众人所言这般贤良,到时再做决断……”
梁冀想想倒也觉得曹腾此举倒也慎重,便说道,“那劳烦曹叔叔为小侄,哦,不,汉室天下去跑一趟了……”
“自当如此!”曹腾也不再耽搁,当即出了梁府,寻马车便往冀州清河王府而去。其实曹腾此去还是受了他人之托,便是那皇宫中的一干宦官。皇帝换人,他们自然要换个靠山,便准备在这刘蒜未当皇帝前先交好于他。到时新帝即位,他们便是有功之臣,尤其是那叫单超、徐璜这两个新升任黄门,这几日给曹腾又是揉腿,又是捶肩,想探听些消息。
竖日曹腾的马车便到了清河王府,携着昨日置办的礼品便去叫门,奴仆说是进府通禀,曹腾便候在这府门外。只见清河王府门前墙檐皆挂着白布,想是府中已知晓皇帝驾崩。
“王爷,门外乃是宫里的中常侍曹腾求见。”仆役向屋中一个面目清朗的书生模样之人通报着,此人二十岁左右,正手捧一本书看着,正是清河王刘蒜。
刘蒜颇为不悦地放下手中书卷,皱眉心中暗道,“这阉宦来找本王作甚?想是已知欲立本王为帝,前来巴结。”原来日前早有朝中李固、胡广一派的官员将国丧告知刘蒜,并暗示刘蒜众臣欲推选其为新帝。便对仆役说道,“不见,说本王还未起,让他候着。”说着便又拿起书读了起来。
想这刘蒜身为王族,平日受儒经古籍浸淫,自命清高,结交皆是饱学高雅之士,对这些宦官本就厌恶,此时想到有人来巴结他,更是准备教训一下这宦官。
曹腾在门外听到仆役传话,自觉是来得早了,便回轿中歇着。待到午时,才又去叫门,仆役便又去通禀,这时刘蒜看书看到兴头上,仆役见如此又对曹腾回道,“王爷仍未醒!”
又过了一个时辰,刘蒜才让人开门,入得正堂,曹腾见一青年正坐于正位,一手举杯喝着茶,便知是清河王,上前叩拜行礼。那刘蒜却不还礼,仍是喝着茶,片刻才道,“本王昨夜为皇帝服丧,后又温书睡得晚了,此时才起,曹常侍勿怪。”语气中却丝毫不以为意。
“岂敢岂敢,扰了王爷歇息,是下官之罪!”曹腾连连赔罪一抬眼却看到刘蒜身旁书卷已翻了大厚本,心道,“原来他早已醒了,只得不想见我……”不禁眉头微皱,随即又舒缓下来。
谁知那清河王刘蒜说完一句话后又拿起那书看了起来,似明摆着不想理曹腾,竟连茶水也不给其准备。曹腾心中也是尴尬无比,却也不便先开口,就这样两人静静在这府中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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