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打在身上,雪白的墙壁上出现一叠重影,跟随着我的脚步而移动。
忍不住停下脚步,然后忽然又跑起来,一个人在夜幕下的街道失声大笑。
她今天加班,我去新开的“钱大妈”买了一些明天午餐需要的菜,又去面包店买了半价的面包。
七月三十一回到家,放下布袋,换了衣服和鞋子便出门向海边走去,楼下的树底下,几位大爷在下棋,几个小孩儿端着脸大的碗在吃晚餐,脏兮兮的脸上流淌着黑汗,乌黑的瞳孔里绽放着澄澈的笑,忍不住,羡慕的多看了两眼。
到了海边,在栏杆上压腿时,忽然发现我的左右都是白花花的大腿,抬头看去,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穿着大短裤,光溜溜的后背上铺满了豆大的汗珠。
七月三十一我放下腿,紧了紧耳机,沿着海岸开始奔跑,看到了两只海鸥,一只海鸥双脚伸入海面抓到了一条鱼,然后忽闪着翅膀,向另一只海鸥飞去,两只海鸥渐渐一起消失在天际的夜幕里。
乌黑的海面上,莹白的浪尖翻滚,远处桥上的灯光倒影在海面,如同一推细碎的金子,金光闪闪。
夜空上的云,一大朵一大朵,就像是一大坨一大坨棉花糖,竹签渐渐承受不住它的重量,它一点一点垂到地面上来。
七月三十一很久没有去那桥头上了,坐在海湾深处伸向大海的桥头,海风从两耳间滑过,听大海的歌声。
回家,走在路上,想起下班后和奶奶的谈话,她明天陪弟弟去武汉看学校,她又老话重提,说起找男朋友的事儿。
我很想告诉她,我已经做好了一个人过一生的打算,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怕伤她的心。
她总希望我能有个好的归宿,觉得女人的归宿就应该是男人,我却不这么认为,我倒觉得怎么舒服怎么活,自己开心就好。
就像今天茹萍分享给我的一首诗。
常羡人间琢玉郎,无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喜欢最后一句,此心安处是吾乡。
七月三十一在海边跑步的时候,又听人讲解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他说人存在的荒诞,生活的孤独,我喜欢看小说,因为小说再怎么荒诞,他都存在着逻辑,但是生活去没有。
跑步时,经过不同的人,会觉得奇怪,那么多人,对于我来说,他们都是陌生的,和他们依靠的栏杆,身边的树没有什么区别。
我对他们不感兴趣,但是忽然某些场景又会特别的打动我,比如拿着娃娃的小女孩儿牵着她妈妈的手,比如海边的娱乐设施处,一群嬉闹的小孩儿,他们背后大朵的云。
七月三十一云的形状特别的吸引我,同样一片云,可以把它想象成不同的东西,或一只海马,或一只水母,或一个花瓶,或一个女人。
同样一朵云,但是它却可以是任何东西,而这却又毫无违和感,十分的神奇。
相比于看人,我更喜欢看云,人很聒噪,云很安静,人很复杂,云很简单,人距离我很近,云距离我很远。
想想,是多么的虚无,在人海中,人与人相遇,构成彼此的风景,然而却又彼此陌生,彼此不在意。似乎每个人都有一个独属于他的世界,每个人沉浸在自己所构建的世界之中。
就像天上的星星,看似很小,其实很大,星星之间看似距离很近,其实很远。
每颗星星有自己运行的轨道,自己旋转的同时,也围绕着别的星星转,或许还有别的星星围着自己转。
这个有趣的结构模式。
就像人与人之间的爱情,常常是你爱我,我爱他,很少有恰好相爱的。
睡觉时,房间里竟有一只萤火虫,一闪一闪的,窗外飘着一朵云。
七月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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