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弹的贝加尔湖畔一直保存在我的手机里。
清澈的好像上个世纪冰川融水“啪嗒”、“啪嗒”的砸在了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冰凉而用力。
那是我们变得如此不堪之前最美好的一段时光。美好到如同那个夏天薄如蝉翼的爱情。
2015年的那个冬天,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暴雪和寒冷席卷了整个小城。一楼的教室永远死气沉沉,我被禁锢在其中,盯着暴雪压断了窗外的树枝,压塌了车棚顶上的蓝色预制板,砸在地上的巨响如同爆炸。那一瞬间整个班的人都好像听到了复活令,齐刷刷的看向窗外。那年班里三个摄像头连续扫射,我们这群学校里的佼佼者好像犯人一样被牢牢监视,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声惊叹。
就是在那样一个冬天,我只敢偷偷拿着MP3,在没有老师的课间无止境的循环着南山南或者安河桥。那个冬天,宋冬野如同北方应季的、刮人的西北风席卷了我们的世界。那三个月熬人的寒冷,我孤独至极,与数学题、张爱玲、民谣和玉溪作伴。
你回来的时候是一月,在那个开始融雪的冬天,你一把把我拉进了你的怀里。
“我当年也不对,那么绝情的对你。”你用力的拥抱着我。而我四肢僵直着,如同一个被废弃的提线木偶。“变没变只有自己才懂,回来吧。”
我嗯了一声。
但没想到那是我们这一生第二次,却也是最后一次的温存。
那个一月我们手牵着手走遍了小城,你把我按在墙上竭尽全力的吻,吻到我把你挣开然后用力的抱着你。我们每天晚上都在视频,你给我唱董小姐和南山南,我给你回唱小相思和二十岁的某一天,那些晚上我总是写生物题写到十点二十,然后听到你让我安心的声音——“宝贝,我到家了”。我们甚至不再吵架,在学校碰见的时候,我会一头扎进你的怀里蹭上几蹭。你的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不再是奢望,我给你讲的情话如同你给我唱的情歌一样腻人。爱情总是这样,不分场合,突然来临。然后在某天突然的消失。
四月,阳光明媚。
我们在食堂门口如同以前的一万次争吵一样又声嘶力竭的吵了一架,没有原因。
然后我们上了我们这一辈子的第一次床。
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是在高考假,太阳灼人的烧着,我去了你家,在你的床上疯狂的要。我理智尚存的时候盯着你的吉他,夏天,吉他,和你。我想。
那个下午我们分开之后,突然下了大暴雨。
我们认识的那天小城刚刚停下了持续三天的阴雨,见你的时候地面湿漉漉的,泥土味从土地深处翻了上来。那年夏天最大的那场雨我从城南跑到城北湿透了自己为了找到你,见到你的时候,我们都及其狼狈。那个你从北京跑回来找我的九月一日,在楼道里浅浅的白光下暴雨将至,我盯着熟悉的你傻笑出了声。2015年的五一雨一直不停,把他送走之后我跑去找了你,雨刚停,我在你怀里声嘶力竭的哭着,说布哥我错了。你一字一顿的说,从今天起,我们只是同学,而已。那个夏天的大雨,消失了一个月的你突然伴随着闪电出现在我的面前,却冷笑着牵起了另一个姑娘的手,我愕然,在大雨里如同拍偶像剧一般呆若木鸡。
雨,一直是我们爱情里一个重要至极的意向。
但是那年六月的那场大雨,是属于我们的最后一场雨。
温小姐找到了我。
“我爱了阿布七年,所有人都知道你为什么不知道。”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那么宝贝阿布,你为什么要抢走他。”
“我明明那么爱他,也这么在乎你。可是我就是这么重色轻友的一个人。”
那个夏天,我冷静异常。
七年的闺蜜,两年的你。在夹杂着冰啤味的烧烤摊戛然而止。
你经历过绝望吗。
大概就是还是个高中生的小姑娘成绩不如意,爱情友情全部决裂的时候吧。
后来,所有人都告诉我是温小姐错了。可是后来我突然觉得,温小姐是对的,有些人纠缠下去是没有意义的,就像我和你。
我去了北京,就是那座本来属于你的城市。然后和那个要了我第一次的男人谈了恋爱同了居。小日子居然过的风生水起,会给他发视频告诉他晚风微扬别忘回家,会和他牵着手一起回家,也会坐在他的副驾驶看着他开车的认真模样,甚至为他洗手做羹汤,做了一个人的小女人。
后来你也来了北京,我们共同的小伙伴半开玩笑半正经的说,阿布都为你去北京了,你还不赶紧和他在一起。
我苦笑着说:“我很爱阿布,但是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
我背着他和你去南锣走了一圈,帮我提着包的你终于完成了我们曾经的夙愿。我去车站接出差回来的你,在北京站的别离和相聚中,我紧紧抱着你好像那个冬天幼稚的我们。北京这么大,我们还是再次相遇了。
但是这个故事没有后续。
我们不再联系了。
和他分手之后,我突然意识到我应该和我这些日了狗的故事说一声再见。包括他,包括你,包括我们三个人的高中和北京。
2017年5月25日。
我的小阿布,终于成年了。
有些人这辈子,可能都没缘分做男女朋友的。
就像我和他这辈子,必须做一次男女朋友一样。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