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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树的种类,细细想来,是很少的。房屋周围多是一些柏树,屋后有一片竹林,院子前面有一棵高高的春杨树,春杨叶可以用来蒸包子,可是这棵树太高,印象中,只有我很小的时候,舅舅爬上去摘过一次叶子,后面再也没有人爬上去过。它的旁边又是一片竹林。也有一棵小小的枇杷树长在小路边,我还记得爬到树上摘枇杷的情形。枇杷小而圆,橙黄色,有很浓郁的香味。
枇杷树下面有一块菜地,菜地的田埂上种的全是李子树,春天开满一片白色的花,很是好看。到了李子熟的季节,一转眼全结满了李子,刚开始还生涩不能入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全被摘光了,感觉自己还没有怎么吃呢。
屋后有一棵杏树,生在半坡上,我从来不敢爬。杏花粉白,没有桃花艳丽,花瓣飘落满地,也很美,杏子熟了,我也不敢爬树去摘,只能等它自己掉下来,或者大人摘下来才可以吃。大人说,吃杏子不能只吃一半,这样做会踢到脚趾头。我没有踢到脚趾头,但还记得杏子里面打开多数都有虫子住在里面。
另外一块地的周围种的全是枣树,枣子熟的季节,枝头挂满了枣子,有红有青,看得人直嘴馋。最靠近房屋的地里则种了几棵橘子树,这几颗橘子树结不了多少橘子,我更喜欢去外婆家摘橘子吃,她家的橘子又大又多。
院子前面很早之前有一颗桃树,却不怎么结桃子,我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那时候树下总掉下来一些肥肥圆圆的青虫,身子扭来扭去,看起来很可怕。我家的鸡信步走来,看到这些虫子,毫不客气地啄一下,虫子的身体破了,流出绿色的汁液,再啄两口,完全进了鸡的肚子。后来再不见这棵树,可能是总不结果被挖走了。
我家就在山脚下,往山坡上走一点儿,就可以看见一棵桐树,桐树开花的时候,非常漂亮,粉粉的一树,在一整山的苍翠中,格外显眼。到了结果的时候,树上挂满了绿色的、圆圆的果实,如果不摘,后面就会变成黑色。据说它的果实可以拿去榨油卖钱,我家却没有卖过。它的叶子宽且大,树枝粗壮结实,分叉的地方又低,很适合攀爬。我们当地有一句话:“叫你去读书,你却要爬桐麻树。”说的就是这树,的确是放牛娃最爱爬的树。
但也有小小的危险,有一种绿色的,小小的虫子喜欢躲在桐叶的背面,不小心碰到皮肤,就会又痒又痛,还会红肿起来。听小伙伴说,如果被这虫子咬了,只要马上把虫子砸死,把它身体的汁液涂到伤口,就会好起来。这个办法好像没有什么用,爬在桐树上凉风习习,很舒服,但心里总有点忌惮这小小的虫子。
另外一种树,生得直直的,基本不分叉,叶子小小的,我们叫它水青杆树。到了冬天会落叶,树下全是干枯的叶子,树枝也干枯掉落一些,是很好燃烧的柴火。这种树在我心中记得清晰,因为只要一下雨,这些树下就会长一种菌菇,因为只长在这种树下,我们叫着水青杆菌,这种菌太好吃了,只要雨一停,我就走到这树林里去找蘑菇,摘掉蘑菇上的干草,洗干净,煮一锅蘑菇汤,是不可多得的美味。我记忆中唯一做过的菜就是蘑菇汤,只记得好吃,什么味道想不起来,离开故乡后,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蘑菇,也再没有吃过了。
记忆里的故乡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等我再有机会回去,一切果树都干枯不再结果了,菜地里完全荒芜,可能是没人施肥照料的缘故。一切都再也不是童年的样子,就算我们回到那个地点,但人和物都已经完全改变,故乡永远是只存在于记忆中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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