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423故事节|罪恶夜色,掩盖一切。九点多钟,小镇的夜生活已接近尾声。那些习惯夜生活的人,也已归家,或正走在归家的路上。夜色渐深。
李守义坐在蹦蹦车里等活。他的眼睛,在夜晚会发出异样的光,搜寻猎物。他来自南方,几年前,举家到这个东北小镇讨生活。白天,在一家机械加工厂上班。晚上下班后,开着蹦蹦车去小镇街里拉活。
小镇从东到西,从西到东,只有一条街,没有出租汽车,蹦蹦车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泛滥成灾。
“去王家吗”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脆生生地问道。李守义赶忙扭亮车里的顶灯,借着昏黄的灯光,眼睛滑过女孩高挑的身子,俏丽的小脸,在她高耸的胸脯上流连。青春逼人,长得真好。他喉咙发干,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
“去!去!”李守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迫不及待,有些失态,赶紧稳了稳心神。
女孩没有在意,拉开车门上车。李守义关闭顶灯,发动车子,载着女孩向他心中的圣地驶去。
“你怎么这么晚?一个人,要注意安全。”他漫不经心地与女孩搭话。他的经验告诉他,怎样说话,才能让人放下心防。
“是有点晚,在同学家才写完作业。本来两个人,我同学有事先走了。”果然,女孩对他毫不提防,她由衷地信任让李守义觉得她的话语柔柔地拂着他的脸,拂得他骚动的心更加痒痒的。夜色,让人沉醉。
言多必失,怕引起女孩不必要的猜忌,他不再说话。借着昏黄的路灯灯光,往后视镜瞄去,女孩完全放松,闭上眼睛,似在打盹。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这段公路,此时没有行人,也没有车。他猛地往左转弯,拐进一处刚峻工的楼盘大门。越接近大门口,他的心越跳得厉害,太阳穴也不受控制地突突乱蹦,异常兴奋。
车忽然停了,女孩被惊醒。黑暗中,她天真地问:“叔,到哪了?你怎么停了?”
李守义没有回答,下车,拉开车门,从车下边娴熟地抽出一把铁锹,嘶哑着嗓子喊道:“下车!”那声音竟不像他自己的。
女孩身子往后躲,惊恐地问:“叔,你要干什么?”
“别害怕!嘘!”他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趁其不备,猛地把她拽下来,“你真美!”女孩因为恐惧,眼里蓄满泪水。
他没有犹豫,拿着铁锹,对着她的头部猛拍了下去。看着如花似玉的一张脸,他突发奇想,千万别拍坏了,这么美,像件艺术品,拍坏了就不好看了。呯的一声,铁锹头直直地落在女孩头上。
女孩“啊”的一声,捂住了头,像浓墨一样粘稠的液体很快就流出来了,抚摸着她年轻的脸。女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里惊恐万分。
“你……别过来!”女孩战战兢兢地说道。
他置若罔闻,一步,两步,步步逼近。女孩一步,两步,步步后退。他闻到空气中血腥的味道,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眼睛里闪着野兽一样的精光。终于耐性耗尽,像一只猛虎朝女孩扑过去。女孩侧身一闪,轻巧地躲开了。然后,撒开腿,全力往大门口跑去。
这个意外让李守义猝手不及。他愣了下神,随后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
女孩受了伤,却还是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跑得很快,转眼把他甩出一段距离。李守义眼睁睁地看着她跑到大道边,有如天助似的,一辆汽车灯明晃晃的,晃得他睁不开眼,嚓地一声紧急刹车声划破夜空。车停了。女孩对司机喊了声“救命”,她还回头指了指。李守义赶紧把自己藏在大门后,偷偷地探出半拉脑袋,看着女孩跳上车,车载着女孩很快离开。
真倒霉!忙乎大半个晚上,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他后悔不迭。把铁锹放回车下面的自制架上,闷闷不乐回到家中,妻子早已经搂着还未满月的儿子睡着了。他躺在另一边,眼前晃动着女孩年轻的脸,丰满的胸,无处释放的欲望,在黑夜里滋拉滋拉地熊熊燃烧。
第二天在单位上班,想到昨晚那个逃脱的女孩,一股强烈的不安在李守义心底蔓延。他转念一想,天那么黑,她应该没看清自己的脸。女孩那么小,就算她报警,也不一定能说清楚,警察也不一定能查到自己头上。心才稍稍安定。
快中午下班,忽然有同事喊他:“李守义,厂长让你去一趟。”
他笑了笑,就往外走去。离厂长办公室老远,发现有四五个不认识的人,跟厂长站在一起,他心底的不安逐渐扩大。下意识地,转身往大门口跑。那几个人很快追上来,一边追,一边大喊:“站住!别跑!”
他跑得飞快。前面左拐就要到大门口了,只要出了大门口,往右不远,就是集市,集市上鱼龙混杂,他相信,凭自己的机灵劲儿,一定可以逃掉。可是离大门越近,他越绝望,大门紧紧关着,似乎在无情地嘲弄他。
他又往回跑,一群人跟在他屁股后面紧追不舍。他左窜右跳,终于筋疲力尽,停下。领头的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一把把他按倒在地,厉声说道:“李守义,你跑什么?”然后把他的手扭到背后,咣当一声,他只觉得手上一凉,一副手铐把他铐住。
“警察同志,我看你们追我,我害怕,就跑了。不行吗?”他无赖似地回答道。
“你可真能耐,回警局再说吧。你的蹦蹦车呢?”警察问道。
他坐着警车,警察把他的蹦蹦车装在了一辆微型汽车上,一起带回了警察局。在路上,他想明白了,事情漏了,昨晚那个女孩肯定报了案。不过,只要咬住不是自己干的,警察照样拿他没办法。
警察把他带进一间审讯室,看到雪白的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他的心情格外轻松。
“姓名?”两名警察坐在他的面前,一名警察开口询问道,另一名警察作笔录。
“李守义。”
“年龄?”
“三十二岁。”
“籍贯?”
“四川。”
“昨天晚上九点半到十点你在哪?”
“我在大街上拉活。”
“有人证明吗?”
“没人。”
“除了拉活,你还做了什么?”
“警察同志,我是守法公民,除了拉活,我什么也没做过。”李守义一脸无辜。
啪地一声,警察一拍桌子,他吓了一跳,身子跟着一颤。
“李守义,现在给你机会,让你自己说。你说了,是主动交代,算你自首,可以减轻刑罚。你自己考虑清楚。”警察循循善诱。
“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们让我交代什么?我总不能胡说八道吧?”他痛心疾首地说道。
两名警察表情严峻,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陆续走进来五个高矮胖瘦,长相不一的人,李守义惊愕地望着他们,不知道警察葫芦里卖什么药。
“你们六个人,脸朝门,靠墙站好。”屋内突然响起警察说话的声音,原来是从墙角的扩音器发出来的。李守义跟其他五个人,站成一排,他站在左数第三的位置,心里开始直打哆嗦。
几分钟过去了,他却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直到那两个警察去而复返,其他人离开了,他才如梦方醒。
“李守义,刚才受害人楚雨珊,哦,就是昨天你拉的那个女孩已经辨认出,你就是昨天打伤她的人。还有,我们在你车上的铁揪上,也发现血迹,是你打伤受害人时沾的吧?你还有什么话说?”警察的嘴角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
李守义没有惊慌,真是愚蠢的自以为是的警察!!!猫捉住老鼠,以为自己是胜利者,孰不知是老鼠玩猫。
不过,他终于还是低下头。
“李守义,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伤被害人吗?”李守义怯怯地抬起头。警察的眼情像鹰眼一样,闪着锐利的光,牢牢地锁住他,让他无处可逃。
他心里一惊,却很快回答:“我想弄点钱花花。”
“弄点钱花花?她还只是个孩子,是个学生。你看她像有钱人吗?”警察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好糊弄。
“我看走了眼。”他矢口否认,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汗。他胡乱地抹了一把,眼光避开警察的。
“听说你的孩子还没有满月。你是不是长时间不能跟妻子亲热,打伤受害人,想强奸她?”警察厉声逼问。
“我没有。”李守义终于忍不住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坐下!”警察说道,“根据被害人描述,你当时是向她扑过去的。李守义,证据确凿,我劝你不要抵赖了,争取立功,坦白交代。”
李守义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他明白,再多的抵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他交代了想强奸受害人并打伤她的犯罪事实,看见警察一脸胜利的笑容,他知道,猫还是猫,老鼠只能是老鼠。只不过,谁是猫,谁是鼠,最后才见分晓。
那名主审李守义的警察,刑警队刘队跟几个下属正在会议室研究案情。
刘队:“大家对李守义案有什么看法?”
“刘队,我总觉得案子没有这么简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的下属王林说道。
“什么地方不对劲呢?”大家都在苦思冥想。
刘队眼前一亮,打破静寂:“一般的强奸案,罪犯不会直接打伤人,大多只是用暴力挟持受害人,答应自己的要求。但是李守义的作案手法,十分残暴,直接用铁锹伤人,甚至可以一招致命。难道……他的目的不是强奸,而是杀人、强奸?!”
刘队说完,大家互相看看,同意地点了点头。
“这样,我们兵分三路,我马上去跟局长申请搜查令,王林带一队人准备搜查李守义家,方伟、陈江去查辖区内所有失踪女性案件的卷宗。”
提审继续。审讯室里,刘队一直没有开口,低头沉思。李守义猜不透他的心思,精神高度紧张。
“李守义,你妻子怀胎十月,到现在孩子出生不到一个月,这十一个月的时间里,你是第一次作案吗?”刘队不经意地问。
李守义吃惊不小,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警察,还有点脑子。是自己过于自信,太轻敌了吗?
“是的,我是第一次。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求政府宽大处理。”他的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李守义!”刘队突然提高音量,李守义心里一惊,不由地打了个挺,坐直了,汗流了下来。初春时节,审讯室里温度怎么可以这么高?!
“别着急,你慢慢想。但你一定要记住,你自己说,是你主动坦白,将来我们会在卷宗里记录,量刑时会减刑。要是等我们全部掌握了,就算你想说,也不算你主动交代。机会是你自己把握的,你想清楚。”
是我错了,这个警察确实不是草包、饭桶、二百五、熊包蛋。李守义像小鸡吃米一样不住地点着头,嘴里打着哈哈:“是!是!刘队,你说的,我都知道!”
刘队鹰一样的眼,紧盯住他不放。他怯怯地看着刘队的眼,想挪开又不敢挪开。刘队了然地笑了。
他跟作记录的警察说了什么,警察放下笔,拿着记录本出去了。
刘队也站了起来:“你休息一下,好好想想。”说完,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守义一眼,出去了。
李守义握紧双拳,恨恨地咬着牙关,眼睛露出凶光,他痛恨刘队那种胜券在握的姿态。他的心狂跳不止。只剩下他一个人,审讯室里静得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终于像一堆烂泥一样瘫在座位上。他们究竟掌握多少?还是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在诈乎自己?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从被捕到现在,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延长,再拉长,每一秒对他来讲,都是煎熬。
他闭上眼睛,想让自己高速运转的大脑休息一下。可是就算没有警察在旁边,他也根本没法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他的精神,不敢有一丁点儿的松懈。
刘队他们进来了。刘队指着他:“李守义,不用再作无谓的抵抗了!你做过的事,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你还是老老实实自己交代清楚吧。”李守义惊鄂地张大了嘴巴,如困兽一样,不再挣扎。
他终于听到自己心底绝望的声音,霎时。从头心凉到脚底。他扑通一声跪下:“刘队,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也没干。呜呜……”他痛哭流涕。
门就在这时打开了,李守义突然惊醒了,他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原来他只是做了一个梦。刘队看着他,一言未发,突然拿出几张照片,摊开,放在他面前。
李守义看着照片,手却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照片上的东西他太熟悉了,心差点跳出来。他难受地闭上了眼。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李守义,你能告诉我,照片上这些各式各样的女鞋,从哪里来的吗?”刘队眼光紧盯着他。他低下头,躲开刘队长的目光。
“我老婆的。”他脱口而出,刚说完,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你老婆说,这些鞋都不是她的。你老婆穿多大码鞋?三八码。可是这些鞋呢,从三四到三七码,你老婆都试过了,全穿不上。而且,这些鞋在你家的厦子里,如果不是我们搜出来,你老婆根本不知道有这些鞋。你解释一下吧,这些鞋从哪来的?”刘队胸有成竹,李守义精神萎靡,耷拉着脑袋。
“我捡的。”他还在作最后的挣扎。
“在哪捡的?”刘队步步紧逼。
“我在大街的垃圾箱里捡的。”
“李守义,别编故事了!”刘队拍了下桌子,李守义一哆嗦。
“这些女鞋,大部分都是七八成新,甚至是全新的。而且,在其中一只白鞋上,我们发现一滴血迹,鉴定结果我已经拿到了。李守义,你这么聪明,你猜猜,这滴血是谁的?”刘队眼里的精光牢牢地攫住李守义,他额上又开始冒冷汗了,恋鞋!他这该死的癖好!
“刘队,我交代!去年十月份一天晚上,我拉了一个女的。走到阳光锦秀花园,我用铁锹把她打晕了,然后我……”李守义浑身的力气像被人抽干了,气若游丝。
刘队没有再发问,他眼里冒着愤怒的光,等李守义继续说下去。
李守义吞了口唾沫:“然后,我把她强奸了。她偏偏醒了,她大声喊救命。我怕招来人,不让她喊,我用手勒住她脖子。我没使多大劲。没想到,她脖子那么细,我把她勒死了。我害怕,把她埋在锦秀阳光花园外面。”
刘队和那名警察交换着目光,他们的表情变得凝重。而李守义,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焉巴,巨大的乌云笼罩着他,警察知道了,自己会死吗?我有老婆,孩子还不满月,我不想死。
半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在阳光锦秀花园外面,两名警察押着李守义。下午四点半,日薄西山,余晖冷冷。李守义像木偶一样,任警察牵着。初春,地还没有完全解冻,一辆大型挖掘机轰轰地响着。周围是闻讯赶来看热闹的群众,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李守义低着头,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任他们指指点点。一帮愚蠢的人!在他的眼里他们不过蝼蚁,此时却把他当成耍戏的猴,满足自己看戏心理。
经过李守义的指认,没费多大功夫,挖掘机挖开两米宽,两米深的大坑,挖出来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从省里请来的法医开始紧张地工作。一股腐烂的气息充斥在锦秀阳光花园上空及其周围。全场哗然。
李守义不敢多看尸体一眼。当尸体被挖出的那一瞬间,他觉得有个灵魂从那腐烂的尸体上脱离出来,张牙舞爪地扑向他,想抓住他,把他撕个粉碎。他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虚脱,如置身梦中。
周围群众义愤填膺,有几个据说是失踪者家属,不顾一切地冲上来,对他大喊大嚷,想揍他,早被警察拦下。李守义浑浑噩噩地看着他们,表情目然。
回到警察局,换了一个年轻的警察继续审问李守义。那个警察表情严肃:“那么多女鞋,十双?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李守义轻蔑地看着那个略显稚嫩的警察,死死咬住,自己只杀了一个。他身心疲惫,再也不肯开口,什么都没有说。
晚上,在警察局为李守义安排的宿舍里,李守义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笼罩着他。他想起小时候,自己因为长得瘦小,总被一群同学欺负,自己稍有反抗,反被揍得更厉害。他不敢回家告诉父母,刚开始几次告诉他们,总是招致父亲对他拳打脚踢,他还骂他,没出息,孬种,不是自己的儿子。
有一次,在河边他看到那个欺负他最凶的同学,旁边没有人。他悄悄上前,把他推到河里。没想到,那个同学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看着他在河里扑腾了几下,没声了。他害怕极了,偷偷跑回家。
后来,那个同学竟大难不死,只是收敛了很多,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欺负人。没人知道,是他李守义把他推下河。从那之后,他明白,凡事只能靠自己,靠别人都没用。
第二天,审讯室里,刘队趴在他耳边,悄悄地说:“鞋上,根本就没有血迹。”
“混蛋!你这个骗子!我要投诉你!”他气疯了,站起来想拧断刘队的脖子,用脚踩扁他那张欠揍的脸。可是他很快被他们制伏,按在桌子上,一动也动弹不得。他的整张脸都被按得扭曲、变形。
“李守义,想想被你害死的人,你能心安理得吗?”刘队冷冷地说。李守义心里冷哼了一声,真把自己当猫了。论功力,你还差得远呢。
局里签发了逮捕令,第二天下午三点,李守义被押往江海市看守所,就算他再不开口,一条强奸、杀人已经坐实,等待他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他坐在呼啸的警车上,冷冷地笑着,自己戴着脚镣、手铐,左边一个警察,右边一个警察。是怕自己飞了吗?这么严防死守。此时,他多么渴望自己能生出一双翅膀,想去哪就去哪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些美好的躯体,光滑的皮肤,恐惧的脸,还有苦苦的哀求声,让人无限怀念。
警车很快开到望夫桥。望夫桥?望夫桥。桥下面混浊的河水波涛翻滚,此时正是涨潮时分。
“报告警察同志,在那桥旁边我还埋了一个。”李守义突然发声,副驾驶位置的警察一怔,神情严肃。
“停车!”他喊了一声,车停在桥上。他下车打电话,跟领导汇报请示。
不一会,他打开后车门,那两个警察押着李守义下了车。天阴乎乎的,冷风嗖嗖地吹,空气中透着咸湿,一只大雁在空中孤鸣。
“在哪里?”
“就在下面。”他极肯定地说道。
“带他下去,指认现场。”为首那名警察说道。
“到底在哪儿?”旁边一名警察问道。
“在前面。”李守义答道。两名警察押着他,小心翼翼地顺着堤坝往下面河滩走。李守义望着混浊的河水,水流湍急,水位还在继续往上涨。两步,一步,瘦小的他瞅准时机,奋力挣脱两名警察的禁锢,一头扎到冰冷的河水中。那两名警察没有防备,被他一起带到河水中。
嘭的一声,像平地投下了一颗重型炸弹,水面荡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很快,又归于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
李守义闭着眼睛,身体不断下沉。他想起小时候,妈妈在岸边喊他:“义伢子,回家吃饭!你在哪呢?又下河!你在水下呆多久了……”
后记:那两名被李守义拖下河的警察自己游到岸边,侥幸逃生。而李守义,神奇地失踪了,警察没有打捞到他的尸体,也没人再见过他。李守义杀人案,随着他跳河,变成了无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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