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简书七大主题征文活动,主题:辜负。
2005年11月中旬的某一天,我独自坐在车站外的石阶上;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天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甚是让我很是不安。
从家里出门的时候,母亲正在屋背后挖地种菜。我是铁了心想要离开这个家了的;因为父亲不能答应我女朋友家里提出的苛刻条件,最终使我们分道扬镳。我恨父亲,恨这个家;虽然不想离开母亲。但叛逆之心还是让我跨出了家门,偷偷地背开母亲的视野扬长而去。
可是女朋友怀了身孕,怎么办?难道我真的就这样放弃她了吗?还是先去找她吧,如果她愿意跟我私奔我们就去很远的地方生活;如果不愿意那我就一个人去很远的地方生活:我心里这样想着。
打定主意,心里突然也有了目标:先去女朋友家。天快黑了,于是包了一辆车;朝女朋友的家的方向驶去。初生牛犊不怕虎;到达目的地之后竟然堂而皇之的向她家走去。快到她家门口时那狗突然"汪汪"地叫了起来,于是我赶紧往后缩。天完全黑了下来,因下车前我叫司机熄火关了车灯,现在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我就缩在那里不敢动,可能司机看我这么久都没有回去,心里等着急了吧。开始在那里试探性的喊起来。听到他在那里叫喊,我又动弹不得:心里是又气又恼。
人没找到却惹来了狗,此起彼伏的狗的叫声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吓得我是冷汗直冒。不管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心里这样想着,于是起身拔腿就往回跑,一股脑地往车里窜。回到车里,大气不敢呼;只看到外面刚刚还是黑灯瞎火的现在开始变得明亮起来:原来有好几家都开灯开门出来查看情况了。
司机问我怎么样了,我没有搭理他。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说来找人吧,直接过去进屋就是了,又何必躲躲藏藏?还怕狗追。那也可以打手机的,不是吗?现在想起来还真的是傻得单纯;我那是一厢情愿的想着,一厢情愿的做着;我这哪里是来接人,分明是想来"偷人"的:傻傻的自以为是的认为我来接她而她就会乖乖地跟我走。
人没有"偷"成,挫败感倒是得了满满一身。
就这样,终于还是一个人出了远门;踏上了开往上海的火车。出站口,没有熟人迎接;眼中只见一张张陌生脸孔;没有行李,穿的还是刚出家门时的衣服,步伐倒也走的轻快;可是我的心里却是沉重的。
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肚子"咕噜咕噜"的叫骂。车站旁手掌大小一碗的面条要十多块钱,可是总是要吃的。人生地不熟,接下来怎么办: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些代价。
因为不熟悉,所以只能在车站周围五百米的范围徘徊。这条街走了又走另一条,累了就找个地方坐会;这样子肚子饿得也快,也许是正在长身体吧,也许是饭馆里的饭菜油水不多的缘故吧。摸摸口袋,掏出了所有的钱:一百八十三块五毛。"快没钱了,怎么办?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再作打算吧。"想着想着不觉来到了一家看起来饭菜稍微便宜点的快餐店门口。
接下来的苦日子是可想而知的,真的是穷途末路了。后来不经意间看到电线杆上贴有招工信息,于是就站在那里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看。最后看到了就在车站附近的一家劳务派遣公司;说是可以先帮忙介绍进厂,然后介绍费在工资里面扣除。心里: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心中不禁明亮了起来。
顺着信息里所给的地址找去,确实找到了这家公司;办公室设在一栋楼房里的第三层,里面有个看上去也是十八九岁的长得很好看的姑娘;后来知道她就是这家公司的文员兼接待。跟她说明来意之后,她给我倒了杯水,叫我先在边上的沙发那里坐着等会儿。说是经理出去办事了,一个小时以后才回来。我依着她的话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而她也不再跟我说话,自己忙去了。
后来也正如招工广告上所言,这家公司真的帮我找到了工作,推荐我到一家电子厂上班;生产的是电脑的电路板和一些其它的电子零配件的小厂。我没有钱买被子,就将就用了已经辞工走了而被子还在的那些人的。心想总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脸上便露出了一点笑容。
好景不长,有一天来了几个人,说是警察;于是把我带走了。把我带到派出所,只见劳务派遣公司的经理也在那里;两眼冒烟地盯着我,仿佛要冒出火来把我烧死掉。我也不知道为何他要以这般眼神看我;只觉心脏跳得快脱离我的胸腔。这突如其来的怪事让我六神无主。
最终警察局给出的结论就是:我入室行窃,盗走了劳务派遣公司经理的办公室里所有电脑和抽屉里面的五千块钱现金。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何时来偷了他公司的电脑和钱?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这是在哪里?一连串的问号把我问得不知此时是在人间还是地狱。
就这样,我被送进了上海闸北区的一个看守所。一路上都是迷迷糊糊,昏天暗地;我想当时自己的脸的颜色是死人般的白。
我就这样无头无脑的坐牢了,每次提审都是问一些重复的问题,"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你们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关了起来?你们就是这样执法的吗?就是这样随便冤枉人的吗?"我在审讯室里跟审讯人员喊了起来。
一个房间里面关着十多个人,坐牢不是一个人一个房间的吗?怎么这么多人住一个房里呢:我心中不禁纳闷起来。
里面有个头头,就是刚进去的时候都免不了他的一顿拳打。踢是没有的,因为在里面都没有穿鞋子;踢的话他的脚会疼。那也就是一个流程,让你在里面要害怕他而已:因为后来我知道那是真正判刑坐牢了的人,是他们有意安排去管像我们这些刚进去的人要守规矩,不可闹事。
在里面真的是度日如年,刚开始进去的时候我都会被三天两头的提审,后来就慢慢的少了,快到月底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被提审过了。听里面的人说,如果在外面真的没犯罪,从你进来的那天算起,在里面关三十天到最后一天下午就会有人来念你的名字,念到名字的当天下午就给放了的。
十一月二十八日就是我的十九岁生日,每年那个时候都会有生日蛋糕吃,想想现在竟然在吃着入口如嚼泥土的牢饭;心里不禁悲凉起来。掐着指头算了算,进来也有二十多天了,怎么一点关于自己的风声都没有呢?难道有没有犯罪你们不去调查吗?没有犯罪就凭别人的一面之词又或者是猜测得来的结论就被你们冤枉抓来的也要关上三十天吗?心里越想越气愤。
终于捱到了二十八号,还是没有任何关于我的事情。下午的时候又再次提审了我,还是那一套言词,最后签字画押;又返回房里。到了晚上,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想我的生日就这样过了,我的十九岁就这样过去了。"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在心里开始骂娘。
二十九…三十……,终于到三十号了,我心想:今天应该可以"无罪"释放了吧。上午已过去,一天又得了一半;怎么还没有人来念我的名字呢?身正不怕影子斜,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低着头不禁喃喃细语起来。
"龙健——,龙健是谁?听到名字的起来准备跟我走。"外面终于传来了我期待已久的声音。里面此时在我耳边也响起了恭喜恭喜的声音,也听到老大说:出去了就一直走,不要回头!心想:我回头怎么了?本来就没有犯罪,我回头怕什么呢?
最后事情真相就是:在我前面,有两个男的不高兴劳务派遣公司经理的一些所作所为,好像是多扣了他们的介绍费,于是晚上撬门而入,把他办公室的电脑跟钱洗劫一空。也是我也倒霉,不早不晚的刚好在那个时候去他那里。在被盗之前也是最后一个在那里出现。唉!还能说些什么呢……,可恨这荒唐事玷污了我的十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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