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一个平常的下午,微信接连不断的提醒声,打破了工作日一贯的安静。
罪魁祸首便是这个40多人的群,在你眨眼的半秒钟,先前的信息早已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被瞬间替换,要不是有熟悉的头像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可能我早就选择了悄悄退出。
这40多人都是我的初中同学,这是我多少年不曾想起的一拨人,不是我不念旧,十五年前的人,90%的人都已断了联系,十五年未曾见过,其余10%也只是靠社交软件联系,或是偶尔因回家探亲而在那个小镇上打个照面,有的甚至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对了,还有一个特别的人,见过很多次,曾亲密无间,曾并肩而走,最后却沦落为仇人。
出于好奇,还有曾爱过就不会消失的好感,又或许是自认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再多的恩怨也都该淡忘了,所以我加了他微信,无数次拉黑我的他可能出于礼貌选择了通过验证。
“没想到你会加我。”我的开场白那么直接。 “总不能残忍的拒绝你吧?”他也回答的似乎很合乎情理。 ……
你一句,我一句,我们聊了起来,我们的青春,我们的过去。 最让我意外的是这八年来我都未曾找到的答案居然从他口中说了出来,虽然此时已毫无意义,但对我却尤为重要。
(一)
YH——我的初高中同学,确切的说,是隔壁班同学,更确切的说,是我的前前任。
认识他是因为我的初恋和他是铁哥们,因为爱上他,而跟初恋分手,却并没有如自己预想的一般顺利俘获他的心。
“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我哪里不够好?”十六岁的我敢爱敢恨,一遍遍的追问答案。
“你没有不好,可我不能抢我好兄弟的女朋友。”
在我看来,这简直是烂到不能再烂的借口。不想在一起,是因为不喜欢,不是吗? ……
我不想放弃,给了他半年的时间,说是给他考虑,其实是我不甘心,是我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可是,最后我还是失败了。当然,我并没有给足他说好的半年,但我知道横在我们之间的并不是时间这个问题,他用每一个回应向我残忍的证明他不爱我,包括最后我的转身离开,他没有挽留,他只留给一句话“一路顺风,有空常回来看看”。
我走了,最后看他打了一场篮球后便离开了学校,离开了他的生活。
离开后,我才知道原来他有女朋友,这才是他真正不接受我的原因。
“什么不能抢兄弟的女朋友!都是狗屁!”那时的我对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揪到面前甩两巴掌。
虽然好像很恨他,可心里却根本没放下过,他身边的人会把他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管是今天他去镇上吃了鸡肉串,还是昨天他在体育课上穿了白衬衫,不管是多小的事,我总有办法知道他的一切。 我时刻关注着他,可我,应该从来没有在他心里,哪怕一秒钟。
一天又一天,每天的生活都被思念所困住,虽然很清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可就是固执的不肯放下,就让当初固执的离开学校一样。
(二)
我并没有想到,半年后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了他的来电。
“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天啊,我终于感动他了,他终于看到我的存在了,他终于问我是不是愿意做他的女朋友了……
我不想管他和那个她怎么分手了,我也不想知道他选择我是因为什么,我只知道那时的我开心的都快晕过去了。
我们在一起了,付出的所有一切在那一刻看来都是值得的。
分隔两地的日子其实并不好,靠书信电话维持着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我小心翼翼着,我怕这是个梦,我怕醒来他就不在了。
是的,七个月后,我失去了他,因为另一个她的出现。 我不愿意相信他的背板,他却对我说“她真的很好,她不会想以后会怎样怎样,而你总会想太多,让我觉得很累。”
我心里反驳着他“我想以后,是因为我真的在乎你,我很想和你有个未来,可这却成了你离开我的理由……”我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因为我知道决定要走的人你就算使再大的劲都拉不回来。
(三)
回到各自的生活里,他高中毕业,去了苏州读书,我在上海。
不敢再去想和他还有任何的可能,他在大学的一些情况我也能依稀从朋友那里得知,谈过恋爱,分过手,受过伤,有过挫折……
直到他大学毕业,我和他没有过任何联系,他和以前一样,不爱多说话,失踪是他对我做的最习以为常的举动。
2007年,那是我们分手后的第五年。
春节,情人节的第二天,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拨通了他家的电话,约了他见面,他居然赴约了。
看到他的脸,即使多年未见,可却依然还是那张在我心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熟悉的脸。
可那时我们都已长大,对我来说,拥有他已不是目标,只要他幸福快乐就足够了。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聊这些年的一切……
路过卖气球的摊贩处,我说:“你都没送过我什么礼物,买个气球送给我吧。”
“你都几岁啦?这么大了还要气球?”虽然嘴上嫌弃着我,却还是掏钱给我买了一个。
如愿以偿的我如孩子般的高兴极了,死死的拽着这个气球,就好像它是我的希望一样。在公交车上,我才发现太用力的拽着了,出了手汗,扎气球的红绳褪了色染红了我的手心。他笑我弄脏了手,我却乐的直说没事,突然他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我没有挣脱,也许在我心里这是我最期待发生的事了吧。
五年,分开五年后,我们又在一起了。 可这些年发生的太多事都让我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信心,他却如当年的我一样,爱的义无反顾,他说,他来还债了, 这一次换他用心爱我珍惜我。
春节结束,我回了上海,他去了离我千里之外的山东……
熟悉的异地恋又一次在我们俩身上重演。我并不知道我们能撑多久,电话短信就靠这些怎么能表达恋人之间对彼此的思念呢?我的脾气变得越来越不好,经常跟他闹,让他来上海,也许他比我理性,他总说,没有计划来上海又能做什么?其实他不知道,我真的很累,我不想一个人承受这些,对他的思念,还有家人对我们感情不支持的态度也让我的心从未有过的乱。
可就算这样我也从未想过放弃他,放弃这段我坚持了七年的感情,直到他却做了一件事,我开始动摇。
六天,整整六天,他消失了……
没有任何音讯,似乎就人间蒸发了。 担心他在人生地不熟的外地出什么事,他消失的两天后我打了电话问他家人,他妈妈告诉我说他手机坏了。
心头一股无名之火就冒了上来,就算手机坏了,想联系我的话简直轻而易举。
但处在被动状态的我除了生气外,只有等待。
六天后,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没事了”……
我一个电话过去追问原因。
他这样回答我:“我想打给你的,可是拿起电话又放下了。”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答案,我担心了两天,生气了四天,你就给我这样一个答案?
“分手吧”。第二天我便做了这样的决定,在我心里也有很多负面情绪需要出口,既然他不愿意信任我和我一起面对,我只有自己做出选择。
这七年来,即使他放弃过我,即使在那些最难熬的关口,我都没有想过要放弃他。 我也不明白自己在这件事上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下这么狠的决心……
再回头想想,也许我们都输在了“信任”这两个字上吧。
最后,大家都没有回头,我们分开了,他这次留给了我三个字——“我恨你” ……
(四)
半年后,他结了婚。
两年后,我放下了,谈了一段恋爱,然后分手。
……
这分手的八年来,我们就像是生活在两个地球上的人,毫无交集。每次想起他时,我总会无奈的笑笑,这个当初咬牙切齿在电话的那一端说着恨我的人现在还在恨我吗? 是不是放下了?
(附) 文章的开头,我说我意外的得到了一个答案。原来,八年前,他消失的这六天,不是因为手机坏了,只是因为没钱充话费,又不想告诉我。他说他不恨了,他终于把这件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事说出来了。这答案真的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这个在我心里八年未解的结,我宁愿从未听到这个真相。
也许如果没有这六天我们不会分手,但这个世界并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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