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颐书海
图片发自 和颐书海魏颐和身边一只只金鱼围绕着他,悠然地摆动着身子环环绕绕。
“汝,何人是也?”
魏颐和看了一眼屋内的人影,不言。
“此等生物聚集于汝身畔必定有因。吾再次询问,汝,何人是也?”
“见过死亡之人。”
屋内人影一退,几张符纸甩了出来袭向魏颐和!
几只金鱼恰巧挡在了魏颐和身前,甚至截住符纸三两下吃了个干净。
“我只是说见过死亡,却没有说谁死。你为什么要朝我扔这些东西?”魏颐和疑惑道。屋内之人终于走了出来。
湛蓝色的唐装,脸上有奇怪的妆容,亚麻色的卷发,俊俏的脸庞。
什么样的人会在大晚上背着一个大行李到处跑?
“哦?那么说是吾冒昧了。”
“想要知道别人的身份,你自己先来个自我介绍如何?”魏颐和挑眉地看着面前的人,发现身边聚集的金鱼往后靠了一些。为什么?
“吾只是个普通的旅人……”
“魏颐和是我的名字,你呢?”
“……独郎。”
奇怪的名字,或许不是中国人也说不定。
“独生子?”
魏颐和身边的金鱼忽然颤动、往外闪了一下又游到他身边。
“是的,父母已经逝去。”
金鱼再次颤动几下,这次没有再回到他身边。
“……吾好像明白了。”
那些都是灵魂,只是不知为何会以[金鱼]的方式聚集在眼前此人周围。
可能是被相同的遭遇所吸引,可能是被眼前此人以某种方式召唤而来。但无论如何,亡者的灵魂不应该停留在人世,这样不符合规矩,会扰乱生者的生活。
“你打算怎么做?”魏颐和的声音毫无感情可言,独郎深深地与他对视,良久,才给出他的回答。
“汝身边的[金鱼]唤来了吾,那么吾自然必须祛除,引导其前往它们应该前往的方向。”
魏颐和笑了,大概是预料到这样的答案。
“那么独郎身为旅人应该到过各种各样的地方对吧?”
独郎点头道是。
“介不介意在这期间分享一下你的经历?在这样的夜晚能够遇到独郎这样的人应该算奇妙?”
未曾想过魏颐和会提出要求,但一想到自己可能还要找落脚的地方,便答应了。
“那么独郎,请多多指教!”魏颐和朝独郎伸出右手,独郎注意到他的手腕有一条极不起眼的红色细线。虽有所虑,却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金鱼]一哄而散,魏颐和四下张望,脸上完全可以看得出来非常惊讶。
“独郎好厉害啊![金鱼]怕成这样,我看你应该不只是单纯的旅人吧?”
独郎汗颜。
❖
次日,魏颐和去了学校。
身边跟着独郎。
为此,下课的时候魏颐和面对来自老师与同学的各种眼光……
“魏颐和同学,你旁边这位是?”
“吾乃独郎,暂时随----”
“这位是我叔叔给我安排的贴身保镖,这几天不是不怎么太平嘛?”
魏颐和微笑着打断了独郎的话,随便给老师塞了个理由。老师们想了想,默默应允了学生监护人的担忧。
最近不怎么太平,是因为杀人案件的凶手不明潜逃了,而且是在这学校附近。虽说,学生们多数是强制住校的,但也有像魏颐和这样因宿舍满人而在外住宿的学生。
“颐和,这个帅哥是谁啊?”
“是呀,什么时候认识的?”
“而且一整天一直跟在你身边耶?”
“你们什么关系啊?”
魏颐和瞟一眼身边的独郎,显然独郎从未见过这样的状况,尤其是当胆子稍大一点的女生凑近去看他的脸的时候,更是一脸懵逼,让魏颐和忍笑忍到差点没内伤。
“保镖、是保镖。昨天晚上才来我家工作的。”
男生们倒是很自来熟地跟独郎称兄道弟,女生们搭讪的搭讪、勾搭的勾搭,甚至有一些走远了围在一团低声细语时不时还传出诡异的笑声……
独郎不晓得,原来年轻人还能这么好相处。
不对,这样说好像自己很老似的……
一瞬间,独郎眼角余光捕捉到了魏颐和身上一丝鲜红的气息。
下一刻,金鱼再一次进入视野。
画面宛如一张张动画前进着……
“独郎----”
独郎二话不说往众人眼前抛出一张类似符纸的东西,走廊渐渐陷入寂静,每个人魔怔一样看着符纸呆若木鸡。
显然,魏颐和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怎么一回事。他当然也不奢望独郎会懂,但是总得找出原因。
“独郎,手!”
独郎转念一想,魏颐和很有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些[金鱼]为何而存在,又是为何而与他随影而行。
捉住手的那刻,[金鱼]没有一哄而散。
但是独郎听见了,一个个忽远忽近的声音窃窃私语,因为实在是太多太杂连可以挺清楚的字词都构不成。
白天忽的转黑,独郎再次看见如同前一晚的魏颐和。但是魏颐和却好似不认识他一样,淡漠的眼里没有任何感情,甚至死气沉沉。
魏颐和说出了与前一晚一样的话,独郎察觉到了诡异的地方。
[金鱼]从橘黄色变成了鲜红色,而且数量更多。
所以这些[金鱼]到底是什么?
“被否认的存在……无法得到承认,到结束都没有……独自生活的压力、与父母之间的怨念……独……”
独郎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下,他误解了。
[金鱼]并非灵魂,是意念!
❖
“独郎?”
回过神来的时候,魏颐和正拍着他的脸颊两边不停地呼唤他。
“汝……没事?”
魏颐和举起手来,独郎看见被他死死握住的手在自己眼前晃晃。
“看来独郎是知道怎么祛除[金鱼]啦?”
“……这些金鱼是汝自己带回来、属于他人的意念,可是为何汝要这么做?长久下去,被这些意念所反噬的是汝自己。说不定--”
“会死,我知道。”
“……”
魏颐和无谓地笑道,“这个世界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不多,那其他人能活的开心点不是更好吗?”
那笑容轻轻的,像飘在风中的蒲公因。但是没有落下来。
独郎发怔地端详着魏颐和,想起来好久以前曾跟他一起游历四海的挚友。
“汝若愿意,可否应允吾伴随汝身畔?”
也许是魏颐和的身影与挚友重叠在一起了,也许是既定的结果,也许是一见钟情而他一无所知……
独郎不愿意看见眼前这个人,死得毫无意义,平平白白。
[金鱼]一哄而散的时候,独郎终于明白了。
是名为“陪伴”的喜悦逼退了它们。
❖
清晨,露水盈盈。
院子里的花开了。
书房里,独郎写好的稿子在纸镇底下摆放的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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