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之殇

作者: 木科植物有稀颜 | 来源:发表于2017-12-27 19:51 被阅读0次

        一米阳光打在蓝白点纱窗上,光的轮廓照在屋子的角落,太阳花在窗前也不消停,伸展着枝丫,笑着,迎接着新的一天。

       “海阳,你的闹钟没把你叫起来,到把我叫起来了,快起来,不早了。”

       “啊,今天要开会,不能迟到呀。”海阳从床上翻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洗漱完毕,抓了一块老妈准备的早餐饼,飞奔而去。老妈只听“砰”一声,便知还没来急,嘱咐几声,这死丫头又先跑了。

    7、8点的北京,是火热的。地下,地上都是人潮涌动,摩肩接踵。海阳左手挎着包,右手拿着饼,干嚼着甚感干渴,但是仍以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穿越地铁线,向着自己所热爱的火光进发。

    挤了一身汗,终于下了地铁。抬头看,今天的北京,天格外的蓝,蓝得仿佛看透了人的心,要扎进大脑皮层的穴。

    “把门关上,你又差点迟到。”波提先生瞪着鼠眼,扭动粗粗的眉毛,扶着“没有玻璃的门框”女里女气的说道。海阳怯怯的拉了下舌头,坐到会议室的座位上。

    海阳工作在一家北京小有名气的报社里,在报社的五年里,从一名小小的实习记者变成报社的著名记者。波提先生是报社的boss,对员工很不错,虽然看起来是个难惹的主,但却是个热心,可爱的家伙。波提对海阳很器重,因为他觉得他们是一类人,为梦想痴狂,为个性张扬。波提虽然不是名牌大学出来的高材生,但他喜欢新鲜,刺激的事物,对文字有极高的敏感度,从一开始接触新闻,他便爱上这一行。他筹谋着自己的人生轨迹,绘制自己的火光。

    这次开的会是选题会,大家都在提议自己的想法,海阳最近赶了好多的稿子,没有时间想选题,只是静静的听着同事们的想法。波提近期看了一些少数民族地区的宣传片,很受启发,有做这方面的意向。海阳也赞同这个选题,她觉得做了好多都市的内容,已经产生“内容疲劳”,做远离都市的题材,或许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就这样,去少数民族地区寻找新闻的选题,定了下来。又开了一下午的会,最终选题是——“远方,触动的天堂”,共选了内蒙古,新疆,西藏,青海,云南,台湾等地。在这些少数名族多聚集的地方,寻找最美的,最触动人心的东西。

    海阳很支持这次的选题,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最近忙碌的工作,让她熬夜赶稿子,已经疲惫不堪,加重的黑眼圈涂多少遮瑕霜也没用,更糟糕的是,今年过完30岁生日后,老妈的唠叨声越来越汹涌澎湃了,自己还想当“剩斗士”,可老妈却还紧紧相逼。“这次外出采访或许可以好好放松一下。”海阳心里默默想着。

    海阳躺在粉色棉布的被单里,想起自己的当年。那时的天,那时的自己,都是那时的印记。

    拂风吹破湖的宁静,细雨打湿夏荷的清梦;鱼惊扰了水的灵动,花香钩走蟾蜍的鼻影;露珠只剩下剔透,夜莺还剩下歌喉,弥散的光,点亮了生命的魂。

    夏夜的日子,炎热里透着丝凉,海阳看着都市的繁华,也幻想自己的未来,是不是像城市的夜景绚丽多姿?校服书包正伴着她轻快的脚步走进自习室,翻书的声音打破夜的寂静,一杯浓郁的奶香,充塞着教室的气息。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教室的墙上挂满了宣誓的词句,每幅词句仿佛一个威武的勇士挺立着斗姿,张扬姿态。淡淡香郁,浓情切,欲罢还,几度风萧难情却。赵田是海阳的好伙伴,好哥们,这杯奶茶就是赵田给海阳准备的。

    高一开始了,赵田和海阳的友谊也开始了,不论操场的树阴下,还是下课教室的走廊旁,两人的欢乐,像雪山上的纯白,跳跃着。赵田和海阳慢慢的萌生了爱恋,是青苹果的涩,是红樱桃的甜,是黄橙的灿烂。时间飞逝,转眼三年,高三的脚步催促学子离乱的思绪,中国学生人生的关卡正招摆着双手,等待匆忙的6月。

    赵田的妈妈,发现了这对小恋人的秘密,为了不影响儿子的高考,她决定带儿子回老家复习,也希望赵田和海阳能理解她的这份苦心。赵田对妈妈的决定没有太大的反抗,他打小就是在父母的安排下生活,自己从没有主见。而海阳知道了赵田要离开学校的消息,顿时,天暗淡了,泪腺也不听使唤了。

    赵田走了,对海阳只留下了一封信。信的封面是七彩的风车,在蔚蓝的天空下转动,风像散落的蒲公英飞窜在弥香的空气里。

    海阳笑了,将被子盖在脑袋上,想到曾经的自己还是为了青涩爱恋哭泣的小女生,现在却烦恼于老妈逼婚的情境。“睡吧,明天还要决定出差的事情呢。”海阳心里想着。

    朝霞抵过宽广的天际,初生的太阳散发火热的香甜,海阳像往常一样,去报社上班。她被安排到新疆采访,去中国大陆的西部边陲,在那里寻找“触动的天堂”。

    镜子前的海阳,期待着新疆之行,告别北京,前往陌生而新鲜感强的城市。3000多公里的距离,将踏过海阳的足迹,带来北京女孩的热情和活力。

    “克里木参军去到边哨,临行时种下了一棵葡萄,果园的姑娘哟阿娜尔罕哟,精心培育这绿色的小苗,蔼—,引来了雪水把它浇灌,搭起那藤架让阳光照耀,葡萄根儿扎根在沃土,长长蔓儿在心头缠绕,

    长长的蔓儿在心头缠绕……”

    听着新疆民歌《吐鲁番的葡萄熟了》,不知不觉海阳已经来到美丽的西北边陲,背着行路的疲惫,找寻住处是首要的。“一杯浓茶,一浴爽身,轻床软梦,卸去倦意……”。

    新疆的风韵是说不清的,就像蒙着面纱的少女,用眼神勾挑绮丽的神采。在这座中国大陆最西的小镇里,有着浓郁的民族风情,这里的人啊,微笑都是灿烂的,芬芳的。

    海阳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一大早就出去找寻自己的新闻线索喽,霞光蔓舞在淡青的天空,是一种温婉可人的姿态。在这个迷人的小镇里,到处都是迸进的火光。独特的民居建筑,绚丽的民族服饰,味蕾跳跃的小吃,还有高挑,长发,浓眉,大眼的新疆女郎……这些让海阳的内心颤动着,激动着。

    “远方——触动的天堂”也有了新的思路,海阳想从新疆特色中找出博人眼球的亮点。但美食,美女,独特的建筑,在城市人眼中不过是轻掠一过而已,新的触动点还要加劲寻找。在梦里,海阳梦到了像清泉般灵脆,像峡谷般婉转的歌声,歌声飘荡在山林之间,飞旋在头顶,射出一道道光。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行者的脚步,海阳也是其中的一个。乘着驶向乡村的汽车,海阳的心里多了些疑问,昨晚的梦,究竟是个什么梦?“嘟嘟嘟,嘀嘀嘀……”铃声打破了海阳的心思,是老妈关切的声音。老妈最后还不忘给海阳叨叨,赶紧领回来个男朋友吧,新疆小伙子也行。这让海阳苦笑不得,觉得妈妈是十分可爱的。

    下车后,海阳呼吸着乡村的新鲜气息,感受着大自然的馈赠,在这绝美的环境中,她内心的火光又一次次泛滥,一次次点燃。随即拿起纸笔就抒写了自己目前的情怀。空空的肚子,纵使景色再美,也当拂影了,闻着一股饭菜的香味,海阳不自觉地走向了那里。突然,她的身体前倾,在天际划出一道柔韧的弧线,紧接着,全身都重重的压在嫩绿的小草,小草怕是都压折了腰。海阳在饭香的勾引下,全然没有看见脚下的大石头,摔了一大跤。这下可好,海阳发现自己的脚好像动不了了,真是又急又气,还又饿。

    没过多久,饭香的主人走过来了,那是一位体态弱小,面带慈祥,穿着维族服饰的老妇人,她将摔倒在地的海阳扶起来,并带到自己的家中,用维族特有的偏方给海阳“治脚”,并拿出了可口的饭菜招待了这位突然的客人。老妇人名叫萨阿妲蒂,在维语里是“幸福,有福气”的意思,萨阿大妈为人热情,虽然年近60但身体还是非常棒,干起活来,和一般的小伙子也没两样。在萨阿大妈那里,海洋了解了许多这个小山村里的故事,风俗,一些人,一些事。激动的海阳连睡觉都是笑着的,虽然脚伤了,但萨阿大妈犹如语言的喷泉,射的海阳又兴奋又刺激,因为“远方——触动的天堂”又有好的内容可以写了。

    “姑妈,我回来了”,紧接着推门的声音扰乱了海阳的睡梦,海阳起身发现,一个骠悍的人立在面前,眼里写着惊讶二字。仔细一看,海阳发现他,高大强壮,仿佛与生俱来就有英武之气;一双深邃的大眼,就像要把世界都穷尽在自己的眼里;肤色较黑,却是透着健康之色;在这肤色之上,有些许红晕,海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睡得有点衣衫不整,马上钻进被窝,羞的脸发烧,看见这样英俊的小伙子,内心同时跳跃起欢快的曲调。“阿洪,你来了,最近家里还好吗?”萨阿大妈问道。“姑妈,家里一切都好,您一个人在家,古丽又去城里上学了,我来帮您干干家里的活,”阿洪说。“我壮的像山上的牛一样,不用你帮我,但来看我我还是很高兴啊”萨阿大妈笑着说。此时的海阳已经起来了,萨阿大妈还把这位客人介绍给自己的侄子努尔阿洪。

    阿洪的到来,让萨阿大妈的心情更加愉快,在晚上,萨阿大妈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三人围坐在院子的小桌前,看着月光照在彼此的脸上,萨阿大妈还弹起了冬不拉,这宁静的月夜被这欢快的调子打破了,阿洪也亮了亮嗓子,随着萨阿大妈的调子,清唱着。歌声飘荡在小山村里,是自由,是恬静,是种熟悉的味道。海阳觉得歌声妙极了,但冥冥中感到奇怪,这歌声似曾在哪听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海阳的脚伤在萨阿大妈的悉心照料下,渐渐好了起来。海阳也跟着阿洪一起干活。同时,海阳让阿洪带自己在村子里转转,为新闻稿子找找素材,了解更多当地人的风俗习惯。

    努尔阿洪,生长在天山脚下,喝着天山圣洁的水,享用着自然给予的一切。他的名字在维族语的意思是光明。阿洪,是朴实的牧民家的孩子,从小就是父母的贴心袄,然而阿洪5岁时,他的父亲在一次狩猎中,不慎滑入悬崖,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离开了他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5岁的阿洪失去了父亲,他像一个真正的小男子汉,保护着家园和母亲。阿洪像他的父亲一样,是一个好猎手,并且是一个英俊威武的年轻人。更厉害的是,马背上的阿洪,仿佛可以把女子的眼睛也带走,视线也可以策马奔腾了。阿洪深受年轻的维族女子的喜爱,他现在都32岁了,却没有几个姑娘愿意做他的妻子,因为他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在他14岁的时候病倒了,就再没有起来过,一直卧病在床。从14岁起,阿洪就挑起了家庭的担子,悉心照顾自己的母亲。年轻的姑娘,爱上了英俊的阿洪,但是家里反对,在家人的劝导下,她们都放弃做阿洪的妻子。

    小山村的早晨,是静谧透着点丝凉,是清新夹带着温蕴。一眼望去,青草原跳跃着光点,露珠也映出玄幻的奇异。马蹄声远远传来,飘荡的歌声仍回旋在山谷,那样的迷醉,那样的纯粹,海阳的心也随着曼妙的歌声,飘到了山顶,欢腾着。阿洪高唱着动听的曲子,在马儿的跃动下,像一道光照耀了山原。阿洪带着海阳驰骋在茫茫的青草原,在风中听风的声音,在花香里陶醉。

    天空总是懒得飘过一朵白云,风吹过青草,发出淡淡的留恋,草的味道也浸了汗水的甘咸,丝丝气息弥漫辽阔的山原。海阳极其享受马背的快感,阳光灼烧着皮肤,心里却像燃烧的红莲,浮在脸庞只是星点红晕。马儿需要喝水,人儿也要水来解渴,青草原湖畔甘甜的水,养育了西边小山村的村民,也看着阿洪从幼童成长为汉子。阿洪手捧一抔水,让海阳解解渴,两人眼神相对,海阳淘气的把阿洪的手向上抛,那一抔水轻轻的,飘飘的,还带着光的影调,落在阿洪的脸上,发丝上。水珠打湿了阿洪深邃的眼睛,阿洪笑看着海阳,一把将她拉入清澈的湖水,水花唱着银铃的歌,泛着眨着星光。两人的水仗打响了山谷的宁静,也点燃了青春的火焰。

    海阳打了个大喷嚏,怕是要感冒了,阿洪赶快牵马回家,心想着“不能让海阳着凉了。”海阳感觉头有些晕,靠着阿洪宽大的后背静静的睡着了。

    海阳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不争气的肚子咕咕叫着,香气飘来,海阳猜到萨阿大妈又做了好吃的,但进屋的人却是阿洪,“姑妈,去邻居家帮忙了,我给你带饭了,现在好点了吗?”海阳点点头。阿洪坐在床边,将海阳的头靠近自己的额头,海阳顿时全身发软,她不知道阿洪想干嘛,只觉得阿洪的眼里只有自己,透着一股温情,一丝爱腻,鼻尖与鼻尖的碰撞,火辣的是脸庞的云晕,海阳心想“他是想吻我吗?”然而阿洪却起身告诉海阳“烧好像退了,没刚才那样烫了。”海阳的脸越发红了,自己龌龊的想法,仿佛玷污了面前高大,纯真的汉子。吃完了饭,海阳回味了自己的新疆之行,是远离城市的自由与畅爽,“远方——触动的天堂”的采访工作也完成了一大半了,过一段时间也要回北京交差了。但海阳也有了心事了,这份心事让她对这里的依恋,像缠绕的蔓藤难分离。

    天渐渐亮了,牧民的歌声推走了黑夜,迎来了光明,接受新一天的洗礼,神灵的馈赠。萨阿大妈像往常一样,做饭,干农活,喂牛羊……阿洪不像往常,高亢自己的调子,而是背靠着院子的大树,呆呆的看着天空。海阳走进阿洪,看看天,又看看阿洪,“你怎么了?”阿洪说:“我明天就要离开这了,要回家去,回天山去。”“天山美吗?我还没去过呢。”海阳问道。“天山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最神圣的天堂,也许等我死了,我也会魂归天山。”阿洪说。海阳说:“如果带我去天山,你愿意吗?”阿洪兴奋得跳起来说:“太好了,我当然,当然愿意了!”

    第二天,海阳和阿洪跟萨阿大妈告别,走向天山的方向。

    天山脚下是阿洪生长的家园,静谧,安清的世界。海阳跟着阿洪来到了他的家,并不华丽,却充满着爱的味道。阿洪的母亲,身体瘦弱但有神的一双眼睛和她的儿子一样,斜靠在床上的靠枕上,望着窗外纷繁的世界。看到她高大的儿子回来了,慈祥的面庞拉开了温暖的笑,老妇人发现儿子背后的女子,眼神闪过一丝疑惑,但马上热情的作出见客人的礼仪。“你姑妈好吗?这几天在她家怎么样?这位美丽的姑娘是天山雪莲下凡吗?”阿洪笑着回答母亲:“都挺好的,她是来自北京的朋友。”海阳问候了阿洪的母亲,而且还见到了帮忙照顾她的邻居大姐,一样的热情和欢乐,邻里之间像一家人一般,这是天山脚下人儿都有的吗,是城市里难有的欢快吧。吃过饭后,海阳和阿洪散步在月色弥漫的田间,听夜色里微生物潜行的声音,感受天山脚下夜的宁静。

    海阳想看看天山,阿洪一大早就带着她策马奔向迷人圣洁的天山。马蹄声卷入天山的帷帐中,深入浅出的只是山间星点绿光。对于天山,初到的客人几乎不敢大声呼气,唯恐惊扰了这片净土的神圣。海阳也爱上了这块天堂,这里的一切都触动着她的心。

    “往前走,是天山最神圣的土地,那里是距离天神最近的地方。”阿洪说。虽然海阳对阿洪的信仰不以为然,但她也觉得那种虔诚确是符合此情此景最完好的诠释。阿洪还告诉海阳,这一直流传一个动人的爱情宣誓,如果恋人在这里骑三天三夜的马,天山上的天神就会被他们感动,为他们祈福,让他们天长地久。动人的爱情在天山的注视下,开出最美丽的花,天赐的幸福照耀天山脚下真诚的子民。

    在天山脚下逗留多天的海阳,觉得自己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而且报社也打来电话,询问“远方——触动的天堂”完成的怎么样了,该是离开的时候,离开新疆,离开天山,离开可爱的人们,离开不舍的……

    海阳望着天山,看到皑皑的雪白,天空划过最后的留恋,远方的召唤是大雁归来的鸣声。海阳收拾好回去的东西,看到阿洪在为自己默默准备路上吃的东西,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海阳懂得他的不舍。晚上,一桌的美味,只为海阳送行,邻居大姐,阿洪的母亲用维族最真诚的歌声欢送眼前这位美丽的姑娘,但海阳,阿洪似乎无法沉浸在歌声中,一种压抑,两处闲愁,都是他俩的心事。

    饭后,阿洪拉着海阳离开家,海阳问:“阿洪,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阿洪不说什么,只是露出甜甜的微笑,一把将海阳抱上马背,策马狂奔,海阳飘逸的白裙子,像洁白的翅膀飞扬在墨色静夜。他俩下马,来到了天山最神圣的地方,距离天神最近的地方。

    “我知道只有一天的时间,你就离开这了,我们可以在天山下立下誓言,虽然只有一天,我愿意为你策马!”

    “天山下爱的誓言?可只有一天,天神也不会同意吧。”

    “我愿意等你回来,就算是还有两天,二十天,两年,二十年,甚至永远……”

    “我真的值得你为我这样,我真的不敢相信”

    “你是我看上的女子,是天山的见证下守候我的女人。”

    阿洪紧紧抱住海阳,海阳此刻感觉脑袋空空的,但心里暖暖的,眼里流下了爱的甘甜。马儿再次响彻天山的静谧,但那晚的风却是暖的,甜的。歌声是悠扬的,幸福的。

    北京的天张着血盆大口,散发着热气,海阳一回家,跟老妈没说几句话呢,就被波提先生的电话催走了。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走廊,熟悉的桌子,熟悉的欢声,回到报社的海阳立刻参加了“远方——触动的天堂”的会议,波提先生对大家的外采工作很满意,决定晚上KTV走起。

    情到水长处,酒醉人意浓,北京到新疆的距离阻隔不了海阳对阿洪的牵挂,阿洪是否还想着天山下的誓言?海阳的心里埋下了重重的,甜甜的爱的种子。“等工作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到天山找你,让我们把我们的誓言圆满了。”海阳对着杯子想着。

    “波提,找我有事吗?”

    “目前,有一个出国学习的机会,也是工作的需要,我觉得你是最好的人选,我打算让你去。”

    “可我刚从新疆回来,现在马上出国,我觉得有些匆忙。”

    “这次机会很珍贵,对你今后的事业发展很有帮助,你的新闻报负也可以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海阳对自己的事业追求是热爱的,对这次机会的咂中,深感庆幸,但天山的约定,却让她为难了。

    “海阳,这次出国时间也就一年嘛,你还是单身,干嘛不好好拼拼事业呀”

    “一年,一年,我究竟怎么办?我想去国外学习,但阿洪又该怎么办呢?”海阳的心里泛起了嘀咕。

    “我去。”

    “好的,那就准备准备吧。”

    “好,我先出去了。”

    海阳做出了决定,她相信阿洪的心会理解自己,阿洪会等她回去的。“一年后,希望他在天山脚下等着我,让天山的天神为我们的爱作证。”

    天山的景色依旧是美的脱俗,美的惊艳。天山脚下的人儿,依然是那么单纯、热情、质朴。那天山的汉子,依旧唱着天籁,等待着他爱恋的姑娘。春风吹过天山的脸庞,夏雨亲吻山谷的眉眼,秋水流过湖水的发丝,冬日照耀雪山上的红莲。阿洪的歌声依旧飘荡在天山的气蕴。

    一年后,海阳从国外回来了,国外的生活有些孤单,但内心爱的种子陪伴着她,生活就更有期待了。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准备去新疆,去找心心念念的人。海阳心里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阿洪说,但又害怕见到他说不出来,于是在前一晚写了一夜的情书。

    北京到新疆的飞机起飞了,海阳的爱也起飞了。一袭白裙,丹唇,是海阳给阿洪的惊讶;一封情书,是给阿洪的礼物。

    车子转入天山脚下的村子,海阳就要见到迷人的天山,见到那威武的身影。走到阿洪的家门,海阳猜想着阿洪见到自己的表情,有些兴奋,脸庞透出淡淡的红晕。突然,海阳听到院子里有男女的欢笑声,近看发现,阿洪和一位女子在聊天,他们亲密的动作,亲密的感觉刺痛了海阳的心,只剩下黑暗和痛苦。海阳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屋内的人好像也发现了外面有人,阿洪打开门,竟然发现了泪眼迷离的海阳,阿洪的眼流露出激动,“海阳,你来了!”

    海阳,收起了那封写了一夜的情书,也收起了自己的爱,转身跑开了阿洪。阿洪追到海阳,一把抱住海阳。

    “你没有等我,你忘了我们在天山的誓言吗?”

    “我需要真正的爱情,不是虚伪的表白,你知道我从未忘记我们的誓言”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海阳突然晕倒了,阿洪也没有叫醒她。

    天山的天变的有些灰暗,山上的雪,是渗人的白。

    “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3天了。”

    “你是……,阿洪喜欢的姑娘,谢谢你照顾我。”

    “嗯,哥哥很喜欢我,但我看得出,他爱的是你。”

    “哥哥……,你是她的妹妹?”

    “我是古丽,他的表妹。”

    海阳知道自己误会了阿洪,想向他道歉,却没有发现阿洪的身影。

    “古丽,你知道阿洪去哪里了吗”

    “你晕倒了,大夫说你身子虚,哥哥去天山给你采红雪莲去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也不知道,按说也该回来了,都去了两天了。”

    突然,一位维族大叔闯进了家门,“阿洪出事了,你们快去看看。”

    原来天山发生了雪崩,阿洪也在山上。在冰雪过后,海阳找到了阿洪冻僵的身怀,他的怀中放着为海阳采下的红雪莲。海阳知道这是阿洪对她最后的表白。

    天山的雪,白的通透,红雪莲像一团火,燃烧了天山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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