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还债的时候了

文／一念之间

是该还债的时候了

任小琪望着窗帘上挂着的抱抱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个人真寂寞啊！房间里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满肚子的话不知道向谁述说，哪怕来个鬼做伴也好！

“砰”，楼上仿佛是个重物摔到地上。接着就听见女人带着哭腔歇斯底里的喊叫，偶尔传出男人的嘶吼。唉！小琪看看表，十二点一刻。楼上的夫妻俩隔三差五的争吵，经常在半夜里摔东西。

“过不了就离婚吧，何必整天吵呢！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小琪恨不得冲上楼去，好好跟他俩讲讲道理。

“唉，我的日子都一塌糊涂，糟得不能再糟，还是别操心人家的闲事吧。”小琪披上睡衣坐起来，靠着床头点上一根烟。

白天，小琪拿着一摞出差报销的单据找付总签字。付总百般刁难，一会说这项超出标准不能批，一会又说那个项开立的名头不对，批不了。边挑骨头边用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

小琪明白，这是付总在故意找茬为难自己。在公司年会上付总假借喝多了酒，邀请小琪跳舞。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对小琪上下其手，他以为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得到亲近领导的机会，自当感激涕零，百依百顺。而且，公司里的女大学生哪个不得经过领导“检验”才能委于重任呢！

不过，小琪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从小就不是。她从心里厌恶这个口是心非，道貌岸然的老男人。

“哎呦！”小琪拨开那只抓在她胸前的手，用尖尖的鞋跟狠狠踩了付总的脚。“哎呦～对不起哦，付总，我不小心踩了您的脚。”

闪烁不定的灯光照在付总铁青的脸上。

假如任小琪不是公司最漂亮的女员工，恐怕早被开除几次了。付荣华隔着百叶窗贪婪地看着外间办公室里最生动灵活漂亮的脸蛋，凹凸有致的身材。眼睛里闪烁着欲望，鼻子哼了一声，“早晚把你搞到手。”

小琪是销售部门的，只有在签报销单据时她才会去付总办公室。每次付总都是横条鼻子竖挑眼，但是也意味深长的说，年轻人哪，脑子要灵活一点，要理解领导……

用力的吸了一口烟，烟丝又红又亮。“咳咳”辛辣的味道呛得小琪直咳嗽。如果莫蓝还在的话，她一定不会允许自己吸烟的。她说，女孩子吸烟对皮肤不好……

可惜，莫蓝不在了。

那个曾经和自己山盟海誓男朋友也不在了，在他们相爱第1089天的早上，突然打电话说，咱俩不合适，分手吧！

任小琪以为只是他逗自己的恶作剧而已，一溜烟的跑到他的住处。打开门，呆住了。看到了一男一女躺在床上聊天。衣服丢得四处凌乱。香奈儿的手包，保时捷的车钥匙散落在地板上。

想到那天男友毫无愧疚，一脸嫌弃自己的神情，女人白蛇一般的身体，脖子上硕大的钻石项链，轻蔑的眼神……

小琪的心突然膨胀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绷得心紧紧的，绷得喘不过气来。一会儿，慢慢的，慢慢的又瘪了回去仿佛气体全部被抽空。她无法形容这种把心榨干再摔碎的痛苦。只能蜷缩着身体，蜷缩着颤抖着。

谁说金钱买不到爱情呢？那女人用小指勾起车钥匙轻轻的晃来晃去，他看着她的眼神，是小琪从未见过的柔情蜜意。两人四目深情相对，自己完全是个多余的小丑。好像没穿衣服的人是自己。

脑子乱成一团，一段又一段的画面闪现。突然烟头烫到了手指。小琪猛然回过神来，掐灭了烟。

不知什么时候，楼上已经没了声音。也许是吵累了吧！

躺在床上，默默地数着时钟的“咔嚓，咔嚓”声。眼睛呆呆的看着月光透过窗帘映照出黑影，仿佛是莫蓝的斑斑泪痕。

小琪发了一条帖子，欲寻找一位同城的男士做驴友，共同游历祖国大好河山。

从公司请假回来打开电脑，私信她结伴同行的男士还真不少，她仔细看他们的回复，一位自称“郭大侠”的网友旅游经验比较丰富，语言也很幽默。小琪约他下午在“音乐咖啡”厅靠窗的5号座位见面”。

小琪提前半个小时坐在“音乐咖啡”的最里面的位置，安静的等待。

十几分钟之后，5号座位上来了一位黑衣男子。带着太阳镜。看不清楚模样，看穿着比较时尚。

小琪想了一会，站起来款款地朝5号座位走过去。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黑衣男人扑过去。黑衣男子早就注意到走过来的美女，立刻伸手扶住小琪。

小琪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抓住男人的肩膀。用力过猛差点扯坏了对方的衬衫纽扣。

“真不好意思，我是“黄小榕，你是郭大侠吗？”小琪坐在沙发上，介绍自己就是发帖人。

黑衣男摘下眼镜，说自己就是“郭大侠”。初次见面相谈甚欢，俩人确定好路线决定两天后出发。

他们第一站来到内蒙古的一个小镇。火车站是很有特色的圆顶式建筑，站牌上用中，蒙文书写。夕阳西下，落日余晖给远处的小山笼上了一层淡橘色。

下了火车，郭大侠提议先把皮箱，背包放到旅馆。他在网上已经预订好房间。身材高挑的小琪穿着运动衫，头戴运动帽，架着一副太阳镜，跟着他七拐八拐走到了名叫“乌嘎特”的旅店。

服务台的大娘眯缝着眼睛，操着半蒙半汉的语言，给了他们两个房间的钥匙。

小琪看了看房间，四周墙壁上镶嵌着圆形图案的木雕。靠窗的位置有一张木床。空间不大，比较干净，靠门处的小卫生间还可以洗澡。她把必需品整理随身的小挎包里，坐在床上静静地享受异乡的气氛。

拉开窗帘，最后一缕晚霞挂在山边，山坡上高高矮矮的树木呈现出各种形状的阴影。山风吹过，阴影来回变幻好像一张哭泣的脸，莫名的带给小镇一种悲伤。

“咚咚咚”，静谧被敲门声打断了。“黄小榕，出来吃饭吧！”

吃着香喷喷的羊排，喝着当地的自酿酒。郭大侠说：“今天吃完饭就休息吧，明天咱们去爬山，听说在山的那边是一片大草原，站在山顶上向下看看景色特别美。”

“好啊！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不如给我讲讲你都去过什么地方，有什么难忘的事吧！”

被酒渐渐染红了双颊的小琪眼神迷离，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郭大侠喝了一口酒，滔滔不绝的讲起来。

小琪始终面带微笑的听着，不时的倒酒。美色当前，笑魇如花。郭大侠渐渐感觉大脑反应迟钝，眼皮沉重……

“啊！”一阵刺痛袭来，郭大侠使劲睁开眼睛。动了一下，发现手脚被绳子紧紧地捆住。自己全身赤裸躺在地上，美丽的黄小榕拿着一根针头站在身边俯视他。

“黄……黄小榕，你……你要……干什么……。拼尽力气才张开沉重的嘴勉强说出一句话。

“我不是黄小榕，你也不是郭大侠。”小琪摇晃着针头，露出天使一样的笑容。

“你不用挣扎了，我给你下的麻醉剂足以麻倒一只大象，只是我没有耐心等你醒过来，才把你扎醒。”

郭大侠试图移动身体，遮挡住尴尬的部位。小琪蹲下来，笑眯眯的看着他。

“不好意思了？不要白费力气乱动，你这种人还怕看吗？”

郭大侠充满惊恐的眼睛盯着小琪，“你……为什么……”

“你认识莫蓝吧！”小琪瞬间眼神冰凉，一字一句的问。

郭大侠听见“莫蓝”这两个字，不由得脸上一阵抽动。

“莫蓝是我最好的姐姐，伤心时她陪我一起流泪，开心时我们一起看电影，生病时她整晚陪着我，拉着我的手不肯睡觉，买了新衣服让我先穿。只是她太善良了，在公司受了委屈不肯跟我说 ，辞了职和网上的几个驴友出去旅游散心，谁知道其中一个叫郭菁的驴友是个禽兽，趁着另外两个网友出去买东西，把莫蓝强暴了。莫蓝回来以后整天闷闷不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问她什么也不肯说。有一天，我下班回来，发现她吃了过量的安眠药，已经死了。她的旁边有一张诊断书和一封遗书。”

小琪停顿了一会，深吸一口气，仰起头。忍住了泪水，用针刺了一下郭菁的胳膊，让他清醒的听完。

郭菁惨叫一声，疼痛使他的意识变得清醒，“我知道错了，你放了我好吗，求求你了……”

“爸爸妈妈从我上高中开始就搬家到上海，哥哥有名的大律师，他们去帮哥哥照顾孩子，除了给我生活费之外，从没有问过我冷不冷，热不热，有没有朋友。谁叫我不如哥哥争气，没考上名牌大学呢！后来做兼职的时候认识了莫蓝，五年里，她像姐姐一样照顾我。给我做炒饭，煮面……”小琪自顾自的说话，完全不理郭菁的哀求。

“可是你，强暴了她不算，还害得她得了性病，害得她无法面对即将复原回来的男朋友，你知不知道，她有多爱男朋友！你知不知道她多以自己的男朋友为自豪！是你，毁了她的一切！你说，你是不是应该下地狱！”

小琪动作麻利的接好针头和胶皮管，胶皮管的另一端连着胶皮袋。

“莫蓝她没在遗书里面提你的名字，也许怕脏了笔，不过她说那个畜牲的肩膀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像食人蜘蛛一样狰狞。我发帖寻找驴友就是在等你上钩，你知道我看见“郭大侠”的私信时什么心情吗？

哈哈，兴奋！是兴奋！我有种强烈的感觉那人就是你！第一次见面我假意摔倒，就是为了看看你有没有红色的胎记，果然没错，我朝思暮想的人终于找到了！”

小琪把针头准确的刺入了郭菁的腕部动脉，猩红色的血液一点点的流入胶皮管。

“你，你要干什么？你这个疯女人……”求生的欲望让他拼命的挣扎。“撕拉”一块胶布贴在了嘴上。

“别动，你越挣扎血流的越快……”小琪冷冷的撇着地上扭曲颤抖的身体。

“你不会很快死去的，慢慢等吧！也许有人发现你的时候，你肮脏的血和灵魂都已经净化了。哦，对了，一会还会有人跟你做伴，你们一起享受吧！”叮咚，边说边发送了一条信息。

郭菁瞪着恐惧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流出身体，流入胶皮管汇聚在胶皮袋里。他感到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在滴血，心也在滴血。他不断摇着头，拼命的想阻止血液流淌。他从不知道死亡竟是如此可怕。

如果自己生活检点，不滥交就不会得上性病，如果自己不是色迷心窍强暴莫蓝，她就不会自杀，可是哪里还有如果啊？真有如果就不会发生这一幕了。

小琪看着他眼角流出的眼泪，冷笑一声：“现在后悔有用吗？”

叮咚，信息响起。“宝贝，你在哪？”小琪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回复：“亲爱的，来吧，我在“乌嘎特”洗澡，你快点来哦！”

放下手机，搂起莫蓝最喜欢的抱抱熊，摸着毛绒绒的耳朵：“莫蓝，付荣华这个色狼，垂涎你的美色为了迫使你就范，指使助理篡改你做好的计划书，让你出错。等着你去求他，他趁机满足淫欲。你看穿了他的嘴脸，宁可辞职也不去求他。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呢？如果你告诉我，我陪你出去旅游散心，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你知道吗？现在我有多么孤单？多么想你！你走了以后，我离开原来的公司跳槽到这里，就是想搞清楚这件事情。姓付的人面兽心，应该尝尝被惩罚的滋味。”

门外的走廊里，西装革履的付荣华心痒难耐，大步流星。“这个小美人，今天居然主动约我了，平时冷冰冰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吧！一会在床上……”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松了送领带，走到小琪的房间前，“咚咚咚”的敲门。

“请进～”一个妩媚的声音传出来。门开了，一只白嫩的手把欲火焚身的付荣华拉进来。“哗啦”，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