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的生日依旧来的轻盈,就像19岁,18岁时那样。但怎么过也没有了小时候的仪式感。
小的时候,总会戴上那个恶俗的帽子,听着那个恶俗的音乐蜡烛唱恶俗的生日快乐歌,但依然很认真地把蜡烛吹灭,然后闭上眼许一个愿望。也许再过半个小时我就不记得自己许了什么愿望,但我仍然坚持这一套动作,乐此不疲。吃蛋糕,把奶油都舔干净,把面包胚子留给老爸,现在想来觉得自己真是坏。还有一些共同的记忆,比如每年都会冲着镜头傻笑留下一张相片,比如生日蛋糕上的那只生肖猪永远丑的我不想形容。
长大之后,这些带点仪式感的东西就都没了,就像大海拍打留下过脚印的沙滩,一切都趋于平静。
18岁那年,我跟三个好朋友过的。四个人在外面吃火锅,看蒸汽扑打在窗上,羊肉在热汤中翻滚。我们围着那一口小锅,感觉温度一点点越过清汤,锅口,桌沿,直达心里头。散了之后,我提着蛋糕往家里走,看见远处烟火升起,一瞬间的绽放陨灭,忽然间有了那么一丝莫名的生之欢愉。
19岁那年,我跟高中同学过的。许完愿之后,20几个人急不可耐的分了我的蛋糕,到了我只有可怜的一小份了,不过我倒也没那么在意。我一个复读生,听着同学们口中的大学生活,无论是眉飞色舞讲着的,还是满口吐槽怨着的,我都觉得那是一个好遥远的世界。我,每天,理科,语数外,练习册,卷子,还有什么。我为自己19岁的贫瘠而可悲,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现在,我20岁,有了相对自由的大学生活,有了女朋友,有了18,19岁时不一样的心境和见解,但也有18,19岁时相似的幼稚与怯懦。今年我和家人一起过的,就像每一个平静的日子,没有许愿,没有蜡烛,连蛋糕似乎都比往年要小一些。我本来连蛋糕都不想要,但最终还是跑到蛋糕房等了一小时。外面是化完雪结了冰的路面,深一脚浅一脚踩上去,就像当年心里头走过的路,那么的不平整。
当仪式感的东西越来越淡的时候,精神质感的东西也就越来越浓了。可能以后,我不再过多考虑蛋糕是要8寸12寸,而会想我要对未来的自己说什么,这一年的8月12月我应该做什么。
20岁,我想要什么?
灵感 ,过去半年写的东西太少,脑子里关于文字最巅峰的灵感都献给了高考。长期不写,手生,腹中空空如也,与人谈论时也是语言干瘪,没活气。所以,需要看书,需要多写。
宽厚,待人以善,遇人以和,总不会吃亏的。语言里少那么几分凌厉与刻薄,不是妥协,而是尊重。当一个人足够强大时,凌厉与刻薄自然不是他护卫自己的武器。
相信,世界没有那么糟糕,即便现实已经把心里的火苗浇灭过很多次了。也相信,每个人的故事都值得去聆听,他们的善意也值得去拥抱。不恃才傲物,不居高临下,不滥用同情,相信尊严的意义,平等的意义。
还有一些零散愿望,比如皮肤能变好一些,日语练的能流利一些,能多去几个地方走走,能学会爱……
20年前的此时,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我妈说我出生时眼睛是睁着的,欢喜的看着周遭。那个幼小的肉体在想什么,在期盼什么,在捕捉什么,如果这些都没有,那么属于他最原始的意识又是什么?
一晃,一跃20年,那团生命依旧求索着,困惑着,或许一生都终将如此。我爱想很多问题,但并不求答案,因为那些美好的念头也许胜过答案本身。
比如今天,我一个人在卫生间里,侧脸对着那面落地镜子,忽然想,我会以什么方式,离开人世间?
无法回答。
20岁,当我知道很多问题不会有答案,很多所求想要也未见如愿,便多了一些平和,少了一些焦躁。我仍然会去追寻,渴望听到更多元的声音,但它最终指向的路是哪一条,就顺遂它自己吧。天空高远,柳岸莺啼,花开花落,生命代谢之有时,山河岁月之悠长,这些,已然值得驻足。我希望与它们多遇见,同样,也希望多遇见那个真实的自己,就像一句诗:
我们活着,因为我们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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