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繁星（十）

在读《冬夜繁星》时候没有按照书中的次序。把关于莫扎特的章节特意留到了最后，一方面是因为读过非常多关于莫扎特的文章，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莫扎特是最让人愉快的，所以想把最喜欢的留在最后。周志文先生用的题目是《莫扎特的天然与自由》，这倒是非常符合音乐家。除此以外快乐也非常重要。

经常听到这样的说法，莫扎特的音乐是温暖的阳光的，充满着天真。记得以前还有一位老师说过莫扎特是骄傲的，自带贵气的，所以他的音乐中与生俱来就有那种亮丽。大概内心如何自然而然就会在作品中体现出来，哪怕刻意隐藏都未必可以伪装，何况他的个性是那么希望把所有好的都呈现给大家。特别是他为各种乐器专门写过曲子，每一首都努力体现了那件乐器本来的特色。“圆号本来就该那么亮丽，长笛就是那么婉转，巴松管就该那么低沉，竖琴就该那么多情，双簧管就该那么多辨，单簧管像个害羞的演说家，遇到机会也会滔滔不绝起来，让人知道它也能长篇大论……”

的确听莫扎特的各种协奏曲，都会觉得非常顺耳，而且听起来就是那么的莫扎特。天才自然就有将一切发挥到极致的能力，而且无需刻意，信手拈来，都是妙笔。莫扎特的好处就是不累，他写起来不累，演他的曲子不累，听他的曲子也不累。而且他的音乐中没有太长久的悲伤，哪怕有这些许的忧郁也很快会被幽默地转换。过去认为这是因为他少年成名一路顺风顺水，了解多了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人生岂能尽如人意，即便成功如他也受着各种各样的羁绊。只是他比别人都达观，不会将那些生活的苦延展到音乐中。对他来说音符应该是让人愉悦的，是一件好玩的事，对他来说要让最美的声音从乐器中走出来，这些乐器都是主角，而他的工作就是激发它们的潜能。有些能力是与生俱来的，他能够非常轻易地在头脑里构建出各种乐器组合在一起产生的效果，并且经过他的调整使之更为迷人，而且这样的运作对他来说完全不着痕迹。

“人心本自乐”，莫扎特让音乐充分体现了这一真谛。虽然在他真实的生命中还是有很多遗憾，但是活着的每一天都没有虚度，这样的人生才有价值。“听莫扎特音乐的时候，人总在平和与喜悦之中，像是把所有东西都放在房间的适当位置，妥贴安稳，没有一点是碍眼的，透明干燥的空气中带着一点薄薄的水气，有些许凉意，你需要穿着宽松而合适的衣着，当音乐响起，不要穿着厚衣，更不能赤膊听莫扎特，不要拘谨，但也不能过于随便他，给人一种合乎中道的安适。”

其实作者的这段话，不仅适合听莫扎特，也非常适合在冬夜读书听音乐的我们。一切事符合中道的才会让人舒服，无需刻意，但求自己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