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混过六年光阴,进入了第一个三年。
毕业前,老师推荐我们去县里的一个私立学校。那时在我们这个地方,能出来便是好事。
奶奶说,那是我整天问她:“奶,你让不让我去的?肖老师想让我我去。”好可怜的样子。不过正如先前那句“奶,我不读了,你难整得很。”一样,这情节我仍是不记得了。我记得明明说的是:“奶,肖老师想带我去,你觉得我该去不?”并没有可怜。
不过,最终我和几个同学还是去参加了招生考试,得了一等减免,说是全免,结果最后还是交了900块钱,而从下一届开始,确实全免,一分不交的那种。这点我有些愤懑。
到了县里,几个月都可能不回家一次,是我第一次离家那么久,说实话,开始时挺想家的。在军训的时候,听见台上唱了曲《父亲》眼泪差点止不住;夜里更是飙泪,但一点声音也不敢出,贼怕邻床的同胞发现,那是觉得会丢脸的。
军训完的那一个周,本来决定了住校,但是在离校日下午,还是决定回家。那州下了大雨,原来的路被滑坡封了,等了学校也没有等到回家的车。最后一个人迷迷糊糊地走上了回家的路,那条路是真不认识,只是因为有回家的车朝那个方向。现在想来,仍是有些后怕。
走了一个多小时以后,一个叔叔好心把我捎上,不过还是要钱的,但我还是觉得他是一个好人。那个叔叔到家了,在邻乡,他把我放下,建议我赶紧点,还赶得上最后一班车。只是我遇见的时候,那班车人也满了。
于是乎,我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坏人,开摩托的,本是15块的车程,他要了90,当时还觉得他是个好人,现在只怪自己太单纯。半路他为了回家吃饭,又把我给了另一辆车。天那么黑,有第一次一个人出门,到了预定的下车地,我也不知道。于是做超了,我理所当然的被宰了十块钱,前后共计130块。心痛。
之后我走了一个多两个小时,中途有一脚踩河里,又踩滑摔跟斗。在台灯灯光下走得艰难且卑微无助。最后远远望见了自家路灯亮者,奶奶在等,那时候已经晚上11点,快要12点了,超感动。奶奶说,肖老师他们打了好几个电话,到处找我到哪儿了,很担心。
头两年,在老秦朋友眼中,我是高冷范,不是那么合群。老班上《爱莲说》的时候,说我“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我也乐在其中,只是最后一年思变,把“冷”去掉,留下了“高”。头两年状态真的好,上课内容立马记的,英语单词过目不忘等等,每天除却吃饭、睡觉,就在桌前学习,偶尔能回到阳台放放风,成绩也还可以。只是初三那年,身体莫名其妙出了问题,胃病等等迭出,就落了下乘,最终只考的一个市里第二的民族中学,男孩不知道脑子哪里搭错了一根筋,说考不上省或市一中就不出去,于是留在了县,后来想着没有半点后悔是不可能的,只是已经过去,可追忆,而不可沉迷。
在私校没有那么多玩的时间,因此最为宝贵的不是记忆,而是相遇的那群可爱的人。或许每个阶段最珍贵的,都是那些人与成长。人们常说,初中关系比较浅薄,而我们却“生死与共”,哪怕时隔三年,心酸苦楚仍会倾诉,谁有需要,使命必达,一句吃不上肉,便会从自己零花钱中抠出分享。当然只限于最好的那几位。这是无论时光如何,都不该忘的。做人呢,不能忘本,人家的好,都要记得,奶奶说的。
——2021.6.24
(辛丑年五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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