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喝醉酒的那一次,我回老家看母亲,吃完饭在街道溜达,刚好经过陆铭和儿子吃饭的饭店,陆铭发现我隔着玻在笑话他,他擦干眼泪,笑着朝我招手,我走进去,他一把抱住我,满口酒气地对我说:“你也在笑我,是不是?”我把他一推,挣脱出来,说:“你喝多了,咱回家。”
“哥今天高兴,再陪我喝几杯。”陆铭拉住我不放。我拗不过他,就陪他喝了几杯。他说这几年都没睡过踏实觉,欠的债只剩下他妹(我表嫂)些钱了,再过两三个月就能全部还上了,今晚他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我替他高兴,就喝了三杯祝贺他脱离苦海,从此和儿子过上好日子。
那一晚,陆铭醉得不省人事,我和他儿子小蒙把他扶回家。我临走时,他猛然拉住我:“小蒙上初二了,我想给他转个好学校,你有没有熟人?”“我尽力给娃找,你放心。”我知道他的心思。
我找了启航中学的张校长,他是我同学,就这样把小蒙顺利转到县重点中学。陆铭要请张校长吃饭,张校长说:“孩子本身就应在启航上学,我看了他的成绩单,不错不错,我还要感谢你,培养了这么优秀孩子。”陆铭听了,黑瘦的脸上像开了花,连连鞠躬感谢。
陆铭在工地上忙,孩子在学校灶上吃饭,晚上回去在家里住。陆铭每天忙完回去,和孩子说说学校里的事,和孩子探讨学习上的问题,不知不觉,陆铭充实的一天就过去了。三个月后,陆铭把所有的债还清了,他吃饭香了,睡觉也踏实了。
元旦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人胖了一圈。他说:“过了年,我另找一个活,工地上太累。”我说:“是呀,找一个轻松的活干,不要把你累垮了。”
年后,他在一个高档小区当门卫,这个轻松,钱挣得不是很多,他琢磨再干点啥,可一直没有合适的。
偏巧,儿子病了,他照顾了几天儿子,找其他事干就耽搁下来。
一天晚上,孩子回来说牙龈出血了,感觉昏昏沉沉的,有些发热。他当是儿子累了,给儿子喝了退烧药,就让他休息去了。第二天,孩子面色苍白,呼吸困难,牙龈出血不止,他人慌了,赶紧送孩子到县医院,医生说是贫血。
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哭了,我让他先冷静,当天下午,我就把孩子接到了省城医院检查。急性白血病!如晴天霹雳,陆铭瘫倒在地,我把他拉起来,他硬撑着和我推着孩子做检查,孩子的脸像一张白纸,陆铭痛苦地看着孩子,恨不得去替孩子经受病痛。
我当时很冷静,和血液科的专家说,检查好了先给孩子把针挂上。省城有经验有权威的专家们,进行了会诊,他们很快制定出治疗方案。我对陆铭说:“现在医学发达,孩子很快会好起来的,你不要太担心。”
他拿了一万元,第一天一下子交进去,后面的化疗需要更多的钱,他眉头紧皱,愁得头发一下子白了许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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