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太多别人的叙述,好的便就是好的,坏的也就是坏的。如果想象是个梦,靠近梦该会得到些什么?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巷子,没有乡下的鸡飞狗跳,没有黄泥土,也没有那种树木丛生的景象。整洁的水泥路,门口歪着几把木椅,坐着几个老太太闲聊。二伯领着我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向左,向右,再向右......所有的房子像是个正方体一般围住,大多是一层,那样的神秘感,让人忍不住猜测里面有多少故事。二伯笑着说,“看。这就是我住的佛山的乡下村子,和咱们老家一样吧,哈哈。”我只是笑笑说,“路太绕。”心里觉得这个村子和老家真的很不一样。老家的房子大多也是这样的平房,陈旧中带着岁月的沧桑,宽敞的路,周围都是树木,门前都是鸡、狗蹦来蹦去。小时候过年大伯、二伯总是一身崭新革履地回来,我尤其喜爱,因为总是有好吃的饼干,还有二伯给我们小孩带的小皮鞋,印象中我的童年都穿着皮鞋,圆圆的鞋尖,一条鞋带扣过去,如今想来,竟是有那么些“拉风”。二伯家是开鞋厂的吧!二伯家很有钱吧!还是孩子的我,真的以为,从外地回来的伯父都是“富豪”。那些家乡话里有几句的白话,那时听起来是那么特别。
二伯领着我到了门口,一扇银色的小铁门,走进去是个小院子,种着两棵树,一个小卫生巾。里面的格局却是出乎意料,长长的走廊下去,前方有两个小天井。每个天井越过走廊就是大厅和左右两边的小房间。总而言之,就是两个小厅,四个小房间。客厅的木门还是十几年前的那种,里面锁上去时要横着一块宽木板的那种。不用怀疑,我被这样的复古震惊了。
我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这般的欣喜,那是一种好像遇见回忆的欣喜,仿佛回到了我的童年。厅里的桌子还是那种四方的木桌,柜子是酒红色略显陈旧的旧式样子。也许是因为是秋天,也许是因为这房子的构造,里外通透的感觉无比清幽,想那门前如果细心搭理几盆花草该是极好的。
令人出乎意料的还有二伯的菜肴,印象里高大斯文的二伯竟是一位好厨子,再细问竟是家里的主厨,我不知道的事情,大概还有很多,因为这些菜比妈妈做的还要好吃。午饭后我便躺在表姐的房间休息,表姐已在两年前嫁出,侄子今年才出生。房间带着太久没人住的尘味,这让我不太好受,但我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门旁的窗子上,关了门的房间很暗,书桌上面的窗子显得尤其亮,那还是童年里在老家经常瞧见的玻璃窗,可以推开的那种,玻璃是很通透的那种,白色的帘子分两处挽挂在两旁,柔和、静美、清幽,那是我梦里的小窗子呀。多年前在这前面坐着的表姐会是哪般的心情?这样的我,好像在张望着别人的岁月,又好像在回忆她儿时的模样。时间是真的逃跑了,真的。
下午时分,二伯带着我去了婶婶和他副业开的“小厂子”,之所以叫“小厂子”呢,是因为它真的小,而且不太像厂子。那是个三十平米大小的两个房间,工人只有两个,白色泡沫垫子堆积的很多,这个小厂子就是靠将这些大块的白色泡沫鞋垫裁剪并整理成一打一打销售出去。与我童年的想象完全不符合,它和我童年里”拉风“的小皮鞋完全没有关系。这是一种感知童年无知的失望,又或者是长大成人明白的某种艰辛。
夜里房子很宁静,这种宁静和老家的不一样,它听不见风掠过枝桠的声音,听不见池塘里的蛙叫,也听不见树上小虫子的歌声。如果印象里的宁静是由那些大自然的”小伙伴们“相和,这里的宁静就是由小孩子的读书声、大人的麻将声相和。没有到这里之前有许多想象,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绝对不是这样,我仰头寻着天空里的明月,令人落寞的是天空依旧孤独的只有几点繁星。外面麻将又完了一轮,开始哗啦哗啦的滚动声......我忽然想念树叶和风吟唱的“哗哗”声。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