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跌入了悲哀的深渊里,几乎到处都是断崖或是峭壁,围绕遮蔽起来,密不透风,就连呼吸都变得愈发艰难,终于憋闷得如同要将呼吸丢掉,从此不再依靠,从此不再指望。同时也知道,让心情陷入如此难忍的境地,似乎也仿佛是人之常情,早晚或是轻重的不同而已。但我此刻正在遭受这境遇得磨折,便有些不甘了。
我很倔强,倔强到自认为不会将任何磨折放在眼里,磨折赶来,我就敢直面而上。我很刚强,刚强到自认为几乎没什么困难能将我打倒,更不可能将我击垮,打击力越强,抵御抵抗的决心也越大。我很自信,自信到自认为天下没有过不去的高山和沟堑,如果需要攀援而上,那个跌落悬崖的,一定不是我,如果需要泅水而渡,没于水中失去生命的,也绝不会是我,堑越深,山越陡,我的斗志也越高越长久……
而现在,它们仿佛一下子顿失,甚至没留下哪怕是一丁点痕迹的自信、刚强与倔强,取而代之的确是恐慌、暴戾与无奈,衍化开来,就有了仿佛彻底无助的悲哀。看不到星月,黑漆漆不见一点光亮的世界里,我在踟躇向前;望不见尽头,烈日炙烤,屈曲盘旋的山路上,我彳亍不止,不是负衡据鼎,倒像是蚊力蒙羞,当属漫无目的,当属艰难。
何处是边际,何处是我未来之时就已经选择的方向?似乎没有方向,也永无抵达边际的可能,就怎么走下去,必须走下去,朝着根本分不清方向的方向,即使跋涉千里,又有何用?而我依然在跋涉,明知道似乎已经根本没有了用处。如果哀,果真莫大于心死,那么心死之后,悲哀又将置身何处?去找寻下一个心死的可能还是守着已经没了生机的心思,顾盼流连,好像有很多话没有说完,很多事没有来得及做……
一切都在沿着既定的方向运行,哪怕它们并不为人所知晓。因此当悲哀来临的时候,所有的愤怒、失望和无助,都是衍生物、副产品,根本就少了形状,丢到了气息和颜色,宛如一块只消三两个雨滴或者几缕狂躁的风,就能让其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质地松散的泥块。忘了来时的路,也终于丢了前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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