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斐在电脑桌前小坐的片刻,思绪飞到了外天空,一边想着叙述文章的始末,一边又在东张西望,心不在焉得很,脑中的断词残句一个劲的蹦出来,但她依然没有过多想法。
时而握拳搭在脸颊上,双手托着脸苦想,时而手指拨拉下眼镜,其也无多大用处。右手食指飞速点着鼠标,网页点开又关闭,文件打开又合上,好无趣。
让刘斐苦恼的原因莫过于今晚的审核文章还未编辑完,今晚一定要过稿的。
她虽坚信能完成任务,但此刻的状态显然不在线,双眼呆滞,浑浑噩噩,右脚搭在椅子上,手肘撑在上面,不知在想什么。
停顿了小会,刘斐目光落在角落里很高的一摞书上面,桌子上共摆放着四摞书,各种类型都有,最高一摞的上面是本《飘》,她下意识的拿起了那本书,随意翻开了前几页,漫不经心的翻看了几眼,刚看完第二页,猛地又合住了,看不下去。
刘斐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一周只剩下最后一天,才开始心急如焚地各处翻找着可用资料与素材,翻阅了众多书籍,查找了很多资料,终于有点头绪,但她就是无从下手,今天除了这件事,还有另外件棘手的事待她解决。
今天下午,母亲给她打过电话,让她过一阵子必须回家,接受家里给她选择的相亲对象,行与否,总得回家一看才知晓,以往每次刘斐都是匆匆驳斥几句,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这次看来母亲是动真格的了,命令的口吻让刘斐气不打一处来。
气归气,转念一想,确实老大不小了,刘斐今年26岁,在一家相当体面的企业上班,虽然外面的世界精彩夸姣 ,但终究是要回家,村里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们早已婚嫁,小孩呱呱坠地了都,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左右,含括刘斐在内,别说结婚,对象至今都下落不明。
前几次回家,母亲只是闲时叨唠了几句,这次看来是应付不过去了。索性刘斐这次应了下来,不就是见个男人嘛,她想,有什么好担心的。棘手的事变得不再棘手了,刘斐像打通了任督二脉般,才思泉涌,稿子一个小时便搞定了。
果然人还是有外在压力的好,她狡黠一想。
到了周六,刘斐起了个大早,到楼下早餐店用完早餐,搭上了回家的那趟列车。回到家,母亲在客厅看电视。
“妈,我回来了,”刘斐扔下包,换好拖鞋,人往沙发上一摊,“累死了...”
“坐个车你也累,都是平时不锻炼惹的祸,”母亲扫了一眼犹如咸鱼的我,目光嫌弃的很。
“我跟人家说了,下午三点去长平公园旁边的咖啡馆见面,据说是个帅小伙,你不见可就白瞎了。对了,小伙叫周琛。”
接着叨叨: “我好不容易托你大姨问的,这年头,好白菜都被猪拱了,骑驴找马的,你说你连驴都看不见,这次可是妥妥的捡个大便宜。”
母亲很得意的小脸一扬,好像我俩已经有一撇了似的。
“你下午精心打扮一下,别再穿得土里土气的,这么好的相貌搁你身上真是浪费,一点也不随我,以我姑娘的姿色,那些男人分分钟倒在石榴裙下那还不是常有的事?”
戏多的母亲陶醉其中,乐个不停。
刘斐无奈一笑,“知道了,不就是见个人吗?至于不。”脑子在回想,这名字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往常我出门脸都不带洗的,自然美才是真的美,不经雕饰的原始性感。”刘飞小声咕哝道,干脆不想了。
母亲: “别贫了,你先去洗澡,我去做饭,今天中午犒劳你,做你爱吃的油焖大虾,粉蒸牛肉,为你加油打气。”
刘斐哼着愉悦的曲调走进了浴室,母亲也去了厨房忙碌着。
洗澡完毕,刘斐换上了上次和闺蜜娇娇新买的睡裙,透亮的水蓝色,白色蕾丝娃娃领,荷叶状下摆,上面均匀分布着多个鹅黄圆圈带着卡通少女的图案,还有一些英文字母做点缀,年轻又活泼。
母亲先端出一盘粉蒸牛肉,顺带瞅了刘斐一眼。
“这裙子看起来不错,就是小孩气了一点儿。”说完又走开了。
刘斐:“...”
“菜好了,先吃饭吧。”母亲在厨房吆喝着。
吃完饭,刘斐自觉洗了碗,刷了锅,然后有点疲倦地走向卧室,打算睡个回笼觉,弥补早起的不足。
刘斐睡得很好,一觉睡到两点半,还是被母亲唤醒的。
“几点了,快点起来,约定的三点,说不定人家已经在路上了,人都快到了,你还睡得跟个死猪一样。”母亲嫌弃地拖拽着刘斐。
“你速度起来拾掇自己,别墨迹。”说完走出了房间。
刘斐半梦半醒,揉了揉带有困意的双眼,企图驱走倦意。稍后起床洗了把脸,利落地画了个淡妆,然后换好衣服,在母亲地强力督促下,飞快闪出了门。
今天太阳不错,这是刘斐出门后的第一感受。早上出门,又急又早,没顾得上欣赏。此刻具有强烈社恐的她无法想象,跟相亲对象见面后是什么场景。
家里跟咖啡馆相隔一个广场,有条小路绕过去很快就能到,刘斐不安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钟,还差两分钟就到约定时间,她站在咖啡馆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踌躇着。
望见形形色色的人来回穿梭于咖啡馆门口,有的进去闲聚,有的小坐,还有的人直接略过咖啡馆径直走掉了。此刻她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怎么办才好。看着时间刚变为三点整,她顿了顿神色,理了理衣裙,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算了,拼一把。”刘斐在心里暗暗说道。
进去之后,咖啡馆里并没有多少人,连一半也没坐满。“还好,还好”刘斐在心里暗自打气。全盘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此次相约的重点对象。刘斐心想,这人不会是不来了吧。看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视野不错,她过去坐了下来。“先坐会,等会再说。”她这么想着。
突然一阵类似车辆撞击声在咖啡馆旁响起,刘斐刚想去看,这时母亲来电了。
“小斐啊,人到了没,长得怎么样啊,高不高,做什么工作...”噼里啪啦跟个连环炮似的说个没完,“母亲,人还没到呢,您别急啊,我再等会,人再不来我就要走了,这次相亲不成功可不怨我。”刘斐小声称心地向母亲汇报着消息。
“什么?现在人还没到,摆什么架子呀!让个女的等着个大男人也好意思。我看...”刘斐猜到母亲定然要数落人一番,还没等母亲发泄完,便挂了电话。
坐了约莫半个小时,人还没到,刘斐准备离开,出门后照样巡视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自己要见的对象,虽然结局还算满意,但终究是被一个男人放了鸽子,换谁谁也不痛快。
刘斐转到咖啡馆房后,预备穿过广场回家,看到咖啡馆朝西的景华路街道上留下了一滩血液,仿佛目测了一起残忍的交通事故。伤者想必是被救护车带走了,剩下一堆残局,警察在处理。“看来刚才是出了车祸,谁这么倒霉啊!”刘斐担忧地想着。
重新绕回广场上,再步行一段路就到家门口了,这时,母亲又打来了电话,刘斐还没来得及回应,对方已经滔滔不绝说了很多。
“小斐啊,我问了,你大姨说,周琛今天原本是已经到了门口,正要进去呢,景华路交叉口突然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人家忙着去救助伤患了,然后又陪同伤者一块去了医院。现在人还在医院呢,不是周琛故意放你鸽子的。”
“喔,好吧,知道了,我不在意就是了。”刘斐听着母亲一通善意的开导,决定不生气了。
“你干脆去医院和他见个面,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看周琛这孩子心地善良,很是不错。”还没怎么着,母亲已经在为这个还没见过的慈善人物开脱了。
刘斐在母亲极力要求下,通完电话,直接打了个车,去了人民医院,向前台打听清楚下午出事故的伤患以及陪同者。
“你是说景华路出车祸的那个吧,后脑勺着地,撞击得很严重,人到现在还在急救室抢救呢。”护士看到眼前的漂亮姑娘,热心的说。
刘斐意不在此:“陪伤患一块来的那个人呢?”
护士笑着说:“你说周医生啊,现在救治病人的就是他,你等一会吧,手术完了就出来了,幸亏碰上的是周医生,否则病人后果不堪设想。”
刘斐一惊,他竟是医生?
换作常人发生这样的事,躲还来不及,没想到他竟有这样的善心,这样想着,不禁对他的印象缓和了几分。
又是焦急的等待,这次等了约莫一个半小时,坐的刘斐屁股生疼,站起到室外透了透气,今日临出门,虽说时间紧,可也特意打扮了一番。
同色系的麻质绑带针织外套与简约的白色基本款长裙,配上今日的慵懒俏辫,优雅又自在的扮相,无形之中衬托出迷人活泼的气质。
刘斐所到之处,到处吸引着别人的目光,精致的小脸在这些辅助下更显得灵气动人,行走于长廊中,朦胧的光束下,光晕像散发出的诱人魔力,照耀在刘斐身上,这光仿佛就是天生为刘斐打的,光影下的刘斐宛若一个活跃耀眼的小精灵。
忽而一回头,看见从青石板路,绕着余荫,沿着一排郁郁葱葱的树木,走过来一个身高约一米八几的高个子帅哥——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迈着轻快的步伐,正缓缓向刘斐走来。
身高还不是最引人注意的,等你见过就会知晓,什么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即视感。
温润尔雅,气质超群,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高挺的鼻子下,薄唇荡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身穿一袭白衣。这样一个极致大帅哥,放在哪里不是佼佼者?何况还是医生,造福全人类呢。看来,这家医院的工作人员有眼福了。
刘斐花痴想着,也就一小会,算了,算了,帅哥都是别人家的,我才不觊觎。
转过身自己散漫地跨着小步悠悠走着,不去想其他不着边际的事情,但陌生的帅哥逐步向刘斐靠近,随后在她身旁停下。
刘斐心想:“这人该不是要撩妹吧,看似帅气,实则不正经啊,”然后准备从医生身旁走过,不料被一只强劲的大手抓住胳膊,手心散发出的皂香味在她鼻尖挥霍着。
“你不认识我了,小斐?”
“???你是?”刘斐胆怯一问。
“我是周琛,你的学长,怎么,你不记得我了?”帅气的医生温柔地回应着。
......
多年以后,回想起这天相遇的场景,刘斐和周琛两人笑的合不拢嘴。
记忆在青春里种下了一颗种子,等待成年后再收获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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