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瓜,之所以命名为“黄瓜”,是因为它们在完全成熟后变成了黄色,这样的黄瓜也可以腌咸菜、做汤,炒菜,口感比绿色的嫩黄瓜更有韧性。
黄瓜种
完全成熟的黄瓜,切开以后,中心蕴藏着颗粒饱满的种子,晒干了就可以种,所以也称之为“黄瓜种”。
“黄瓜种”也是五楼胖阿姨的外号。
一方面,她的身材类似黄瓜种,矮胖矮胖的,胯骨的宽度和腰的宽度几乎相同,别人的身材是“沙漏”,她是标准的圆柱体。
另一方面,她在楼下的饭店打工,长年累月穿着一条黄褐色的围裙,从胸口到膝盖,与成熟的黄瓜颜色类似。因为离家近,她经常穿着围裙上下班,让楼里的王姐取了个外号“黄瓜种”。
别说,还挺贴切。王姐当了半辈子农民,形容人也惯用蔬菜水果的名。六楼的老张头,皮肤黝黑,她给人叫“黑天天”;开饭店的张阿姨,一张鞋拔子脸,她取了外号“牛腿瓜”;老王的媳妇个子矮,还胖,“小土豆”的称呼也送给了她……
艺术来源于生活。
50多岁的“黄瓜种”一天天早出晚归,饭店里择菜、洗菜、切菜、刷碗、扫地的活儿都归她,赚钱是真的,辛苦也绝不是虚假的。
她一年里,休息的日子屈指可数,用流行话讲“宇宙不爆炸,她就不放假”。今年的母亲节,“黄瓜种”破天荒地休息了,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大早就去市场买菜了。
回来时,提着左一包,右一包的,在楼下的花园休息一下。气喘吁吁不说,那一身的汗濡湿了花花绿绿的半袖,脸上的笑容却泛滥得快流下来了。
“难得休息啊,干什么买那么多东西啊?”刘大爷拎着鸟笼子,凑到跟前,笼子里的鹦鹉叽叽喳喳地喧闹着。
“黄瓜种”嘿嘿一笑,抹了抹脸上的汗,笑盈盈地说:“今儿母亲节,还赶上礼拜天,我三个儿子一会儿来看我。”她理了理买的菜,心里盘算着什么,“老大爱吃排骨,老二吃鸡肉没够,老三最得意饺子……”
果然,她的塑料袋里这三样都有,知子莫若母,儿子再大也是孩儿。
刘大爷点了点头,拎着鸟笼子走远了,别人都嫌他的鸟吵。
休整片刻,“黄瓜种”接了电话,乐颠颠地回家做饭了,还带着小跑呢。
王姐见她走远了,降低了音量秘密开了会:“你们知道吗?黄瓜种嫁了三个老头。”
“啊?看不出来啊,她挺本分的啊。”张老头一脸坏笑地搭上了话。
王姐白了张老头一眼,“你想什么呢,老色胚子,小心我告诉你家老婆子!”张老头讪讪地笑着,悄悄地闭上了嘴。
“黄瓜种命——硬!”王姐特意把“硬”字说得极重,好像咬着牙切出来的发音。
众人一脸懵懂,心里却编排出不同的剧情,等着王姐揭晓答案。
“克死了三个老头,还不硬?”她伸出三根手指,做出对天发誓的手势,眼睛也睁得溜圆,配合着她惊讶的语气。
“哦——”大家恍然大悟,“那她三个儿子怎么回事?一家的?”郑叔叔反应还是快,一下就问到了核心。
王姐摇了摇头,嘴角下沉,表示否定,“一家一个,三个姓!厉害吧?”顿了顿,王姐接着说:“第一个儿子留在婆家,第二个儿子带到了第三家,生完第三个了,她就和两个儿子一起过了。”
众人心下了然,怪不得黄瓜种这样拼命,累得腰酸背痛的,没有丈夫的帮衬,三个儿子买房子、娶媳妇都是一大笔开销,一般的家庭是负担不起的。
“她大儿子30岁才结的婚,上门女婿,生了孙子跟了媳妇姓。”王姐好像看透了我们的心思,索性毫不保留地抖搂出来了。
“老二、老三呢?”张姨接着问。“老二、老三才二十出头,不着急呢。”王姐解释着。
“哪个孩子没超过五岁,老头就死了,你们说硬不硬吧?”王姐双手一摊,总结性发言。
不一会儿,黄瓜种又下楼了,接到了三个儿子,喜气洋洋地像过年一样。
第二天再遇到黄瓜种时,昨天的喜悦依然没有消散,腿轻快了,走路都有劲了。逢人便讲“三儿子一起看她了”,那副得意忘形的表情,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青春年华。
看到她的情形,我也想家了。
常回家看看,是子女给父母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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