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子客栈(25)

作者: 白石道友 | 来源:发表于2017-09-26 21:29 被阅读0次

    第二十五章  消息

    文\白石道友

    昨天送完小浓,沈鹏问我有什么想法。

    我又不是曹植,你是想让我洋洋洒洒写篇《洛神赋》吗?等我写完黄友直的事,再给你写本《椰子客栈》行吗?

    不过话说回来,小浓走后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失落感。

    是一种在水里面待了几小时,走出水的那一瞬间身体所感受到的失重。极度的不适应,不管是心肺等内部器官,还是四肢百骸,统统都失去了之前的那股力量。在水里是因为受到比空气中更大压力的作用,所以身体为了适应环境加强了自身的各项机能。那么小浓在的时候我可能是被感情所召唤,自动变成了一个极富浪漫主义而又深度激发脑内各项记忆的伪文青色狼。

    就像是鲶鱼效应,有小浓刺激我会变成另外的样子,会变的大胆,会变得盲目,会变得似乎能够博古通今。男女关系似乎就是这样,男人总是喜欢在女性面前展现自己优秀的一面。如果不够优秀,那么就有了变得优秀的理由。体内的激素器官等都会协调好自动去把自身最优化展现出来,这叫男女搭配工作不累。

    除了用水带来的体验来形容,我觉得还是需要其他。我的脸颊总感觉缺了什么,不是说要抹防晒霜之类,而是少了脸颊接触胶原蛋白所带来的习惯感。和小浓这么身体暧昧的次数并不多,体内却早早的为她建立起了适应机制。她走后我的右脸颊总感觉还和小浓贴在一起,她脸颊皮肤的光滑接触到我的时候那种快感很美妙。我甚至可以感觉出她皮肤是多么的白,近距离看白的有些透明化,好像能看到皮肤的厚度。

    我的大脑神经收到的信号是极度的亢奋,翻译为可视化语言就是无比的舒适,那种感觉无法用贫瘠的词汇库和光秃秃的句子来形容。有人可能会说煮鸡蛋的蛋白很光滑细腻,入手应该很符合这种体验,但就是因为太过滑腻导致无法有那种颅内高潮。应该是上帝造人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些,不然为啥不用鸡蛋直接敷脸上而要创造女人这种令人惊叹的物种?

    此时此刻我就像处在自发性知觉经络反应最具愉悦感的时候,突然,给予我兴奋感的事物不见了。那种无穷无尽的遗憾、失落、以及抽身不及的沉浸感环绕着我。我希望我是一个婴儿,喝不到母乳的时候我可以放声大哭。我希望我是一条搁浅的鱼,稍稍挣扎便有回归大海的希望。我希望我能穿越时间,那样我要一千万次的重复着前天和昨天。

    可惜小浓已经走了,根据协议椰子这边还要照看一段时间,黄友直的事也一半没讲到。生活还要继续,但小浓却不会仅仅成为一个故事。她会像夜空中的月亮,挂在我脑海的显眼处,时刻的指引着我。

    听我装了半天,沈鹏估计也是懒得听我瞎吹 ,交待我这两天准备迎接新义工。沈鹏说完转身就走,我急忙追上去:“你什么时候招的新义工。”

    “几天前不是让你在网上发帖吗?你留的我联系方式。你这几天光顾着和小浓风花雪月,哪里有时间管这些?”沈鹏的语气比较奇怪。

    可能是在抱怨我都不怎么照看椰子客栈,但是卫生什么我也做了,客人也就谭老师一个人,我实在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仔细一想,难道是怪我没把小浓给生米煮成熟饭?真是不该和他扯这么多。如果是这样,他心里肯定又在笑我怂了,我现在真是跳进海里也洗不掉我身上的怂了。

    我顺口就说:“男的女的?”

    “你不是喜欢小浓吗?怎么问男的女的?”沈鹏居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我想问的是新来的义工会不会做饭。”我赶紧找了个理由糊弄了下。

    “那你是想要女生会做饭还是男生会做饭?”沈鹏看着我说到。

    “女生啊!”我脱口而出。

    “来的确实是个女生,也说自己会做饭。你小子,小浓可刚走哈。”沈鹏直白的说到。

    男人是一种这样的动物,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想像的很好,也充满期待。而且总是喜欢多拿多占,这点倒是很想人类的近亲猩猩。首领猩猩总是拥有优先交配权,可以和部落里的所有雌性进行交配,男人也总是对着不属于自己的雌性抱着幻想和期待,希望能像猩猩一样纳入自己的后宫。这应该是远古时代留下来的本能,用现在的话来说叫找备胎。古时候女性产子很容易死,男性打猎也容易死,这样有一个备胎妈妈养儿子或者有一个备胎爸爸打猎养活刚生完的母亲便是正常了。

    对于即将到来的义工,我抱有期待是肯定的。不管她是男是女,总归是我即将要合作的伙伴,谁不期待自己的伙伴好相处呢?另一方面,肯定希望会做饭,我已经做了快一个月饭了,我做的也不是什么人间美味,当然希望换换口味。至于关心是否女生,可能原因比较多样,不希望公主病,也不希望长的一塌糊涂。

    我举起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赶紧打断了沈鹏想说的话。沈鹏也是个明白人,也没再理我,一屁股坐沙发上玩手机去了。

    我躺在藤椅上,把情绪稳定了下来,清空了自己大脑的缓存。什么也不想去思考,只是呆呆的看着前面的浪一波又一波的向着这边冲过来。

    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里面的内容。看到和小浓的对话框,上面还是她到家后给我发的消息。回想起和她聊过的那些事,人生、音乐、文学、旅行、心里会泛起一种满足,但此刻却很利索的关掉了微信。先埋在心底吧。见不到的思念无能为力,在一起的美好过往曾经。只是把人放在心里,就像男儿立志出乡关,不取功名誓不还。

    远处的沙滩上,村民骑着摩托车扬着沙尘向着远方开去。这种热带的天气极其的不稳定,刚刚艳阳高照,这会黑沉沉的乌云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海边延伸了过来。小时候看古惑仔,有一集叫一手遮天,看这乌云的意思也八九不离十了,巧的是电影里的反派叫乌鸦,倒是颇有意思。

    小时候总是有很多奇怪的想法。站在太阳照射和不被太阳照射的交界处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身体一边处在雨中另一边不在雨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被雨撵着跑会不会很爽?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慢慢的的这些童年的怪事给一个一个遇到了。一开始我选择站在我家房子倒影的交界处,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想可能不是天然的所以不会有奇怪感。于是我逮着机会又跑到云朵的投影交界处,当然什么也没发生,倒是让我妈奇怪了好久。这件事也在我的认知不断升级后慢慢不了了之。

    那时候却是一个人玩所谓的太阳草也能玩一个下午,只因为大人告诉我,如果把草从两边撕开里面还连着那么第二天就会出太阳。单纯的我从没怀疑过任何事情,不知道大人只是懒得陪我才想出来的怪招。现在这一个阳光在慢慢褪去的炎热下午,我躺在海边藤椅却不知道干啥,哪怕拿起手机也不知道玩点什么。

    是小浓走后所带来的一种空虚,也是独自守店需要面对的寂寞。正瞎想,拐角处走出来一个人。着一件湖蓝色的有帽防晒衣,一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大上海式的复古圆形小墨镜架在的鼻梁上,穿的丹宁色的牛仔裤和跑步鞋。最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大胡子,长长的山羊胡,嘴唇上面的胡子也不在少数,真让人担心胡子太长会不会对吃饭造成影响。或许他有朝一日会用梳子把胡子疏导成中分呢?实在不行还可以喷点发胶一类的固定好,这样又是脸上的一大特色。古龙的经典小说《陆小凤传奇》不就是四条眉毛吗?流传至今和这一大特色也是有一定的关系的。

    “谭老师,去哪玩了?”我率先开口,向谭老师抛去了客套的话语。

    “还能去哪,三亚能玩的就那么些地方。沿着半岛溜达了下。”谭老师说罢便坐在了我旁边。

    “来三亚玩确实不是为了逛太多景点,主要还是玩水和吃喝。要是冬天来倒是可以舒服的享受下天气。”我盘算了下,三亚非常有名的景点还真没有几个,除了天涯海角必去,其他大概可就看心情了,水三亚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

    “夏天来三亚的都是普通人,土豪谁大热天来这边。不过椰子客栈确实很赞。”谭老师语出惊人,居然夸上了椰子。

    我一时没忍住忍不住就问了:“怎么讲?”

    “二星级的店,还只要二十五一晚的海景房,去哪里找?虽然是床位,但没差啊,现在整个客栈都没什么客人。再说这百米一线海景,店里还免费提供装备下水,简直不要太合适。”谭老师甩豆子似的把他的想法向着我砸过来。

    正当我想附和谭老师几句,他又说上了:“而且你看看周围,旁边的高档小区,没一户人家住,却有那么大一个泳池,在北方你找个游泳池,几十块钱一小时水质还差。况且我天天和你们拼餐也基本花不了什么钱。这七七八八应该有的花费加起来早超过房费了。来这待着简直就是在赚钱和享受人生啊!”

    我倒是挺佩服谭老师的清奇的思维,便和他说起了从沈鹏那听来的冬天的价钱:“你这么一说,夏天来三亚简直是绝佳的好时机。冬天的时候物价房间都得十倍的翻,你现在一个床位二十五,到时候冬天就二百五了,一个六人间就是一千五一晚!椰子还不算贵,那些好的酒店几千一晚!很多的店都是吃过年那几个月,所以淡季的时候都无所谓。而且你知道三亚的常住人口才多少吗?50万!!!旅游人口你知道多少吗?1500万!!!这50万人倒不是消费主力军了。”

    “确实。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种城市有自己的特殊性。在这之前,我从没住过青旅客栈,朋友劝我一定试试,想不到啊,果然有点深度游的意思。和你们去村民开的店吃正宗的本地风味,去买别人听都没听过的螺化玉,自己带着装备去海里潜水。甚至还能和老板扯淡聊人生,生活体验和住酒店完全不同。”谭老师像是在对我说,但却又像是在做一个自我的说服和感叹。

    “现在知道为什么年轻人都喜欢住青旅客栈了吧!”我一脸开心的和谭老师说到。仿佛这种生活方式是由我们90后发明的,比我们大的人觉得这种方式好便是对我们的最好肯定;又像是请对方来家里,他感叹房子多么的舒适而又富丽堂皇,这是多么让人开心的一件事!

    我正观察着谭老师的反应,心里正开心,却不料谭老师突然脸色一变:“你和小浓怎么样了?”

    “挺好的,昨天去机场送她走了。”我弱弱的回答到。

    “我问的是你们有发生什么没?”谭老师一下子就击穿了我脆弱的和纸一般的伪装。

    “走的时候小浓在我肩膀死死的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齿痕。”我打算拿这件事去阻挡谭老师的刨根问底。可能是觉得留个齿痕已经算挺浪漫或者说挺劲爆了,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挺抵触聊和小浓相关的事情。

    “哟,可以啊。不过郝云不是都唱到‘谁的肩膀上没有齿痕’吗?你知道我想问什么的!那天晚上你们到什么地步了?”一本正经的谭老师居然问出如此八卦的问题,果然男人内心对于这种事同样也是极具好奇心的。

    “你就是问我,那天晚上我在小浓房里待了一宿有没有上三垒对吧?答案是没有!”我直截了当的把谭老师最关心的问题给说了出来,遮掩太多反倒没意思。

    “我.....去!”谭老师一脸的不可置信,“白慎,你他妈是个阳痿吧!都睡一张床了还什么都不发生,小浓估计都被你气死了。”

    看谭老师的脸色,我突然想到一个词,叫吹胡子瞪眼。这个词是形容很生气的样子,而谭老师的大胡子和丰富的面部表情都几乎要让我憋不住了,瞬间想到这么一个词,但心里却又是有点想笑。仔细想想,我和小浓有没有发生性关系,这和其他人并无关系。站在男人的角度总会有一些替他人惋惜,也许还会有一些不相信,不相信你真的没睡她,觉得这只是一个成年人不愿意把此等私事拿出来分享的一套说辞。

    广大的男性同胞总是会有一些替他人着急,例如我。以前在外面旅游遇到过一个朋友,他分享了他的故事,故事非常简单粗暴。喜欢一个妹子四年,大学毕业后追随去了上海。妹子没钱租房,然后他收留了妹子长达半年,当然也是什么也没发生。甚至有一次妹子带着同事来家里玩,然后在这个一室一厅的结构里,自然会是无法合理安置这么多人。那么女生选择让两同事睡在她平时睡的客厅,而自己和男生睡。不出意料那晚男生也是什么都没做,没有亲吻,没有拥抱,还主动拿了两张被子过来,连妹子手搭他身上也无动于衷。

    听到这,我当时比现在的谭老师还要鼻子眼睛更乱,大呼:“你还是不是男人?女生这是赤裸裸的在勾搭你啊!”当时的我的心态简直崩的不行,大肆教育了一番这位刚认识的朋友,但现在我遇到差不太多的状况,居然也是怂了。

    谭老师现在的台词肯定是:“follow your heart。”很简单的理解,就是从心,竖着排则是怂。人们总喜欢把皇帝不急太监急挂在嘴边,可谁知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旁观者一致认为我做了那件事,不管怎样都是不亏,最后可能还落一个媳妇;但当局者自然是无法做出完全满足性价比的事情,无法去选择伤害自己爱的人,无法去像旁人一样只选最优解。因为我们有爱,我们会尊重自己爱的人,给她们选择的机会。

    《星际迷航》里面的史帕克就是来自一个纯逻辑的星球,会用颠扑不破的真理来进行解题,当然她的决定很大部分都是对的。但是缺少了感情这种无形的维系,世界会变得很简单和机械化,就像地球是一大台机器,而我们是其中各自运行的无感情零件。即便史帕克的人设如此,但随着剧情的推动,和一帮富有人情味的人带着一起,他也慢慢学会了开玩笑和用自己避讳的感情来决定事情。

    “我会去找她,这段时间的美好需要一个很好的结尾。如果她终究是我的,那性不也就是家常便饭吗?”我向谭老师这个老单身汉甩出了一通他100%会拒绝和否定的理论。

    “如果你不去找,那么你就什么也没有。爱情是需要主动去争取,我当初和你差不多,也这么傻,所以到而立之年了还是单身。你就这么放手让她走,她离开这特殊的环境,很容易变心的。”谭老师好像想起了以前,但是却任然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对我说了一番掏心窝的话。

    我知道他也是不希望我错失这段感情,但直男癌不停的在作祟,一厢情愿的理想主义也在怂恿着我。我对着谭老师说到:“就算我们有了性关系又能怎么样?也许当晚就被拒绝呢,也许之后她照样变心呢?这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只不过是占了一次所谓的便宜。”

    有点圣父,或者说理想主义,或者是怂、懦弱、不作为。失败者总是会有无数的理由,成功者只会莞尔一笑。爱情该怎么做,谁也无法去教育谁。情感关系无法复制黏贴,也无法套路照抄,只能是看自身机缘和千方百计的争取。

    谭老师估计觉得朽木不可雕,也不知道怎么去和我继续说上两句,毕竟我的事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不做过多的争执和说服,谭老师言简意赅的说到:“你保重!”然后就起身回了房间。

    这个教书育人好几年的单身大龄男老师,用他略带有一丝劝导意味的话语和我完成了一次关于性和爱情的对话。谁也不想说服谁,谁也没有在刻意说服谁;好像问题都没有焦点,但却一直在周围打转;我说着我的观点,他说着他的意见,似乎说的不是我的事,而是某个从书上看来的典故。

    谭老师充满着主观能动性,会努力的去争取自己想要的感情,我想他肯定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姑娘。当然,如果他能先剃掉自己的山羊胡,说不定会大受欢迎。想到这我忍不住笑了,也不知道谭老师是觉得这很帅,还是一种自我惩罚式的自暴自弃?

    一边想着谭老师的大胡子,一边刷起了朋友圈。一晃神,突然发现有一个朋友的定位居然也在三亚,而且离得不远,我小东海附近,他定位则是大东海!于是我一激动,就给他留了言:“我在小东海。”

    “我去,过几天放假来找你玩!”他很快就回复了我。

    我自然是答应了,他乡遇故知确实是一大喜事,充满着一种无以言表的激动。而且他还是一个耿直却非常有意思的小伙。

    他的故事则是非常的有意思。因为他说他是体育生里面写诗写的最好的,会写诗的里面体育最好的。

    他叫王子榕,认识他是在一年前的成都。

    小王子给自己安排的路非常有意思。高考考上成都体院,不去上,报道完拿到学籍就跑海南当特种兵。当完兵回来继续上四年大学,一方面为了祖国贡献了力量,另一方面回来上大学的这四年也会有优待和荣誉感。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这小子居然还是个文艺青年,高中的时候写了些乌七八糟的诗。就像这首:

    大声嘶吼着奔跑

    摇头晃脑的思考

    身上的雨点和你

    从夜晚到天明

    不停地问

    机器还是疯子?

    我是王子

    你听到了吗?

    我当时候看了这首诗,琢磨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有几种可能。第一种是我的文学素养确实差了点,理解不了他的高深;二是他就瞎写的,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第三种可能是按字面意思理解,是想表达自己不管不顾别人的想法和质问吗?

    问他,结果他回答我当时想到啥就写了啥,没有具体的中心线索。说完还一本正经的教育起我了:“写诗不就是想到什么写什么吗?可以润色缩减但总不能为了写诗而写诗吧?你看古代那些应制的诗词又有几首流传千古的?”

    我......

    果然,大学生知识体系比不上刚从高考考场上下来的高中生。我承认你说的挺有道理,但能不能别伤人?我有时候也会应制几首,表达下我某种情绪和特殊情况下的装。现在你这么一说,那我之前写的诗被你抨击的一文不值,说的好像这种诗就不该写,写了就是侮辱文学。要不是我打你不赢,估计我要动手了。

    不打不相识,在成都的青旅,两年年轻人很快就交上了心。只是一直好奇他有没有给爱慕的女生写诗,但因为不方便问这件事也就默默的流产了。那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过了一年再想想,这小子作为体育特长生,身材肯定一级棒,还能写一手小诗,再加上守卫祖国南边疆的无上荣誉,简直完美!放在中国古代算不算岳飞式的人物?暗自在心里下定决心,这个朋友要好好珍惜,指不定以后会有大成就。

    转念一想,这三亚他可比我待的久啊,只不过因为在部队服役基本不怎么能出来。可是一方面三亚没太多景点,俩大老爷们去天涯海角不太合适吧?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在店里晃悠的时候有了点子,因为我看到浮潜的装备摆在那———那就带他去浮潜。

    做完这个决定之后,我看着装备,又瞄了瞄外面的天气,决定现在去玩会浮潜。至于看客栈,我找了唯一的客人谭老师,如果有什么拿不准主意的自然是打电话给沈鹏,我去浮潜可懒得带手机。

    这种行为放在酒店或者其他客栈肯定是不被允许的,客栈的员工自己跑出去玩,让客人看店,简直不敢想象。万一客人偷了东西然后随便换一家客栈住呢?万一客人根本没看店让东西被偷了呢?老板回来会不会骂员工不负责?或者炒掉员工?这件事能引发的后果绝对是千千万的,但是我还是这么做了。

    我相信谭老师的为人,偷东西什么不可能,作为一个老师长期教书育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因为他没看导致后果?现在这会根本没有什么游客,有也是在网上预定,至于预定肯定会打电话给沈鹏,这方面我完全不担心。当地的其他人大部分和沈鹏都熟,况且大门口有个摄像头,任谁也不会大白天的进来偷东西。沈鹏肯定不会骂我或者炒我,因为有谭老师看店啊!想到这我都笑了,沈鹏的性格确实不至于,反正也没客人预定。

    换上泳衣带上装备,把玻璃门关上,我就径直去浮潜了。

    游到平时去的最远距离,站在两米高的石头上,往底下潜,发现有一个锚沉在石头的角落里。我顺着绳子一直往水上缕,在水底穿梭了一会便发现一个浮标。没一会便释然,这有石头群,正常人往上面一站,便能把头探出来,设置浮标肯定也是为了方便大家。

    果不其然,在这周围刚观赏海底世界一会,便来了一艘小型帆船,上面载着一些游客模样的人。只见他们都是全副武装,是那种武装到牙齿的武装。看第一位下来的大哥,脚底踏着一对黑色的脚蹼,约莫60厘米长;身上穿着连体的黑蓝拼接的潜水服,上面还印着一些看不明白的字母,大概是sport或者品牌名。这还只是基本,教练为了防止出意外,还特意给这位大哥配了一件橙色的救生服,我想这浮潜果然是浮潜,用救生服来浮是一个多么绝佳的idea!头上也不简单,一黑色的泳帽,下面是一个潜水镜加呼吸管套装。潜水镜应该和我的是同一种,能在水中能放大1.5倍便于观赏海底世界,连着鼻子和眼睛一起罩了进去,在水压的作用下密封性基本完美。眼睛的左上角有个封闭式挂钩,用来挂呼吸管。呼吸管的一段是椭圆形的斜尖口,用于通风,而另一边则是一个结合齿形的咬合套。使用的时候,张开嘴咬住上下都有的牙套,然后把呼吸管立直伸出海面,便可自由呼吸。

    他们一来到石头这边,我发现多了很多五彩斑斓的鱼。作为一个内陆人,我甚至连一条鱼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只能采用享受的姿态去体验。看那黄黑相间的鱼,成群结队的在我身边游过去,我伸手去抓,却发现一瞬间它们就游走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不过并不令人遗憾,因为前一波鱼刚走,身边却环绕了更多五颜六色的鱼。

    025

    离开学校前,黄友直和任红自然是什么事都抚平了。

    前一段时间完全是因为见的次数比较少,所以会有矛盾。从KTV和部员们回来后,就开始进入了最后几周的考试和大作业阶段。学校也停止了所有与学习无关的活动,这给了黄友直和任红一个很好的契机。

    任红负责的活动也是紧赶慢赶在周六的晚上结束,周日的晚上便和黄友直有了约会。

    黄友直并没有去接任红,而是在去吃饭的路上必须经过的图书馆等她。因为任红白天还在忙活动收尾的事,没有个准确的点。两个人心里面都怀着一些期待和很多很多想要和对方说的话,即便之前有过一些吵闹,现在想的还是要把那些事都和对方道歉。心里总是有顾忌,怕放寒假,离开了学校,见面的时间根本没有,现在的矛盾激化成为更高层次的不可忍受。

    《蝴蝶效应》最后男主角无论如何改变过去发生的事,未来总是会因为一点区别而无限放大,导致结果截然不同。所以男主角最终选择不出生,让还在妈妈肚子里的自己直接死亡,这样就会避免一系列无法避免的结果。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要避免一件事情发展到自己无法收拾,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件事情不出现,或者说扼杀在萌芽状态。

    黄友直和任红今天的约会就是为了这件事。将威胁在出现苗头的这个阶段直接扫出两人的感情世界。

    “我两分钟后就到图书馆楼下了,下来吧。”黄友直接到了任红的电话。把书和文具整理好,然后放到桌子中间,用来当作占座的物品。还好黄友直有准备,任红说两分钟到,结果十分钟才到。黄友直在这期间一直都踱步,一会沿着人行横道的马路牙子走,向要迎上去期待能遇到任红,但又怕没有在约定的地点等她结果错过;于是他选择在两边的马路牙子做终点,没有上限的做着往复运动。

    冬日夜色降临的很快,六点不到夜色已经笼罩了这座校园。还好今天的风不大,黄友直整理了下风衣,把羊毛围巾换了一种系法,由盘旋放置在脖子上改为了披在脖子上。他觉得这样比较像一个英伦绅士,看电视剧里面的应该人这么直接像哈达一样的挂着,并不觉得丑,反倒是浑身上下弥漫着一种上流社会逼人的贵族气息。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了,见自己的女朋友也能这么心情激动,就像是第一次约任红吃饭一样,只是心跳的速度不再像当初那么快速。

    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像任红,正笑着从这边走过来。披肩的长发笔直的垂着,中分的留法在她的脸上显得非常的和谐,似乎这张脸最适合的就是中分。因为北方的风比较大,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应该是呢绒的,在可怜的路灯下显得倒有点土气。不过话说回来,在校园里面穿的和服装周秀场的模特或者搏出位的街头怪人一般明显是不合时宜的。披风是中长款,刚刚好遮住臀部,连大腿的一般都只是勉强够的到。

    让黄友直觉得不舒服的是这款风衣只有一粒扣子,而任红大概是为了显示自己身材,并没有扣上。这让人能远远就看到她里面穿的一件白色高领毛衣。毛衣是贴身的设计,完全按着身体的轮廓走,而且因为是羊毛材质,远远看去针织的痕迹并不是很明显。这种情况就尴尬了,看上去总让人觉得她穿的实在太少,至少黄友直满脑子这样的想法。下半身是一条黑灰色的九分牛仔裤,裤腿被卷了不知道一层还是两层,收在了切尔西靴的靴口上面,在走动的时候甚至还能看到露出来的小腿肌肤。

    黄友直也注意到她的手里不知有包,还有一个纸袋。黄友直并不操心这纸袋子是在哪个店购物留下来了,而是在想到底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会不会是送给我的小礼物?想想还有点小期待和激动。但是我也没给她准备什么东西,会不会不太好?又或者会不会是顺路给别人捎过去?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秘密?黄友直这会是思绪万千。

    其实黄友直是想学大话西游的,夕阳武士和朱茵在城楼上靠近成为了黄友直心中情侣相见的一个范本。多次向试试,可都没有实行,这会刚想走两步,却发现任红已经到了他身边了。

    “等了很久了吧?刚打电话给你其实我才刚下楼。”任红说完还露出了一个恶作剧式的微笑。

    黄友直顺口说了句:“没什么。”可手去不老实了,直接就向着任红的腰伸了过去。

    任红倒是见怪不怪,正想把手里的东西给黄友直,却发现黄友直正拿着她的风衣两边,看来是要帮她扣扣子。

    “干嘛呢?”任红用上了撒娇的语气。

    “给你扣上,大冷天的,穿这么少,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黄友直忽然就把声音加大了,像是要教训任红,但却狠不下心去说重话。

    任红会心一笑,之前的那些不好的情绪全部都一扫而空,转而把东西递给黄友直:“给你。”

    “这什么呀?还用礼盒给装着?”黄友直疑惑的问任红。

    “你拆开就知道了。”任红说完便挽着黄友直的手。

    盒子不大,黄友直几下便拆开了。里面居然是口罩!有棉质的,有一次性的,甚至有3M等工业口罩。这让黄友直大惊从早到晚失色,正想问任红,结果任红补上了这么一句:“棉质那个是情侣款哦。”

    “送口罩有什么特殊意义吗?”黄友直还是没忍住,决定问问任红。

    “最近雾霾特别大,知道你肯定不会操心这个,所以特地替你买的。”任红认真的解释到。

    “为什么要用礼盒装?”黄友直木讷的问到。

    任红没有回答,只是在边走边斜瞟了一眼黄友直。

    黄友直见不讨好,也就没有在多问这些小细节,纯粹当作是女生的一些奇怪癖好。任由她挽着就这么往前走,黄友直心里却纠结了起来,他现在不怎么饿,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去喝一杯。

    “你饿吗?”黄友直询问任红的需求,想征求下她对于这件事想法。

    “怎么了?又想什么呢?”任红一看黄友直这么说,就知道肯定有问题。

    黄友直如实交代到:“不饿的话咱们去喝一杯,饿就先吃饭安排。”

    “先吃饭,然后走去喝,还能消食呢。你不会是没想好去哪吃吧?”任红解释完就试探性的一问。

    黄友直尴尬了,原本只是不饿引发的一个小纠结,问了下任红,结果还被怀疑自己没安排好。不过黄友直确实没有安排好去哪里吃,但即便被发现了,面子自然还是不能够丢:“早安排好了,你还不放心我?”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黄友直心里可没底,万一问起来估计还得胡掐,连忙目视前方,生怕任红看见他眼神闪烁。就这样黄友直径直带了任红去了往常去的比较多的一家餐厅,用任红的话来说这儿干净大气,不挤不闹最适合吃饭。以前没事两人经常在周六日来吃,最主要是和老板已经混的很熟了,口味不需要去表达老板也能做到让你心满意足。

    “如果我想在在餐桌上给你一个惊喜,你希望是哪道菜?”在等上菜的过程中黄友直想坐在对面的任红抛出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刚拿出手机,正在回复消息的任红一下子没听清,匆忙回复完然后把手机屏幕朝下放在了桌子上:“你问的什么?”

    黄友直以为是问的问题任红没理解:“你希望我给你做一道什么菜?”

    “你会什么菜?老听你吹牛说做菜多好吃,反正我没吃过。”任红的回答里面充满了傲娇。也难怪被怀疑,黄友直总是向任红表现出一副大厨的样子却从来没有做给任红吃过,甚至都没有仔细的描绘过做饭的细节。对自己的女朋友老这么说,自然是容易被认为吹牛,毕竟女朋友对你的了解可不只是一星半点。

    “我会的可多了,不过主要还是以小菜为主,但你要是想吃红烧肉我也能做给你吃。”黄友直耿直的同时还是不忘记吹嘘自己会的菜多,就像是房产中介在介绍房子用“棒极了”来形容房子一样,内行人知道房子肯定有问题,外行自然不明白从而上当。 

    一个好的销售员或者房产中介总是能够成功的说动客户,但这往往是建立在信息不对称以及不够全面了解的基础上。中介会房主吹嘘自己手里有多少客户资源,或者能多块卖出去,从而收取费用;同时还会在顾客看房的时候,向其用大量夸张的广告语来铺陈房子,宣扬房子的各方各面,甚至动用各种交际技巧来打动你。

    对于一辆新车来说,它被开到大街上的那天是它生命中最为糟糕的一天,因为一旦开出4S店,它的价值立刻减少1/4。这听起来可能有些荒谬,但我们都知道,事实就是如此。通常情况下,一辆十万的新车哪怕你开出4S店的门就不想要了,转卖给下一个买家,也不会超过8万。因为你可能觉得车子并没有什么毛病,但买家却会用最坏的打算来看这辆车。那么这时候一个合适的中介便显得非常的重要了,哪怕明知道他会赚钱中介费,但当他摆出车子检验乃至各项性能体验的时候,你会很容易的相信他,从而可能八万就买下。

    但任红和黄友直却不像社会中的陌生人一般,他们互相了解,待一起时间也不短,没尝过黄友直的厨艺,但是却可以进行推断和猜测。

    “还让我吃红烧肉,想胖死我啊!”任红说话的语气突然加快,然后又变得缓慢:“你倒是说说做法?”

    “先把五花肉切成小块,然后......”黄友直还真说上了,不过随即就说了一句:“你还真想让我完整的介绍怎么做红烧肉啊?自己百度去。”

    “我这是帮你复习红烧肉的做法!我对你多好,连吃饭都想着帮你多掌握一个菜。除了我还有谁会这么想着你?”任红义正言辞的说到。

    黄友直没想到的是,任红的话里面还带着一点其他意思。任红是在隐射周琳的事,想来最近这段时间周琳和黄友直在一起的时间比任红都长。而且任红可能是从某些地方听到一些他俩的流言,今天看到黄友直的表现先是原谅了他一半,但心里憋着事总归想有要换着法说出来。如果黄友直理解到了真实意思,那可以简单讨论下这个问题,然后把它揭过;反之要是黄友直不知道在讲什么,那就让它随风而去,权当让自己舒服了。

    至于周琳,任红倒是不担心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一方面是建立在自己的自信上,另一方面可能是依照黄友直的性格,任红可是从来没想过他会脚踩两只船。任红其实是不愿意去想分手,既然都开始恋爱了,何必一开始就想分手?况且动不动就提分手的情侣,最后估计都分手了,这玩意会造成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明眼人都会尽量开口。

    “行,你不信是吧!下次我组个厨房日租的局,给你做红烧肉。你必须要多吃,我可是心疼我媳妇。”黄友直语气里面带着点坏笑。言语之间暗示着要让任红吃很多红烧肉,然后养得胖胖的。

    任红还想说几句怼回去,服务员就把菜放到了餐桌上。于是任红便改口招呼起了黄友直:“得了,先吃这顿吧。”

    黄友直一口咬开了啤酒瓶盖,先拿过任红的杯子斟了大约八分的酒。再替自己倒的时候,甚至施展出了杯壁下流的绝佳手段,缓慢的倒酒原本就起不了多少的泡沫,但是正因为缓慢旧的气泡在急速的消失新的酒在进行补入,刚刚好倒到几近满盏。

    任红没等黄友直送酒过来就自己拿起来酒,装出一副豪爽的样子对着黄友直说:“先走一个。”

    碰完这杯,黄友直关切的对任红说:“你少喝点,大冷天的。”

    任红并不理会黄友直话里的意思,自己拿过已经开好的啤酒自顾自的就往杯子里倒。黄友直正想再说两句劝阻的话,任红却先开口了:“听说你之前呲了别人的演讲稿?”

    “他们讲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好好的演讲稿给整成了政府文件诵读大会!”黄友直一提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代表社团客串了一把某学院的演讲比赛评委,结果听的都要是睡了。比赛期间观察了下其他评委的表现也是一个个昏昏欲睡,都强行撑着头不让自己出丑。甚至有评委为了怕自己睡着玩起了手机,也真是见世面了。

    任红一下子就笑了,是那种很爽朗的笑,应该是能想象到黄友直说的那种氛围。但还是强行教育了一波黄友直:“那你也不能在评委点评的环节呲人家啊,你让主办方脸往哪搁?”

    “我管他什么主办方,最好下次有这种活动也不要叫我,真是浪费时间。”黄友直看来是真的受够了。和自己女朋友说起话来也是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

    任红抿了一口酒,脸上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觉得从主办方的角度去和黄友直说可能不太好,于是又换了一个角度:“那你有没有想过,人家请你是因为你背后的社团,你这么做会对社团造成不好的影响的。”

    “你呀,就知道教育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对社团有影响。”

    “黄友直,我好心和你说几句,你还当作驴肝肺了。”

    “我当时冲动而已,用不着你来马后炮,我自己知道。”

    “得得得,以后你的事我少管,反正你觉得我马后炮。”

    “别,红姐,我还得靠你罩着呢。怎么会觉得你是马后炮,明明是至理名言。”黄友直立马转换了态度。他们说变脸是四川的绝技,但要我说,掌握那项变脸技艺的传人远远比不上现在的黄友直炉火纯青。刚刚还是一个一副大男子主义般的嫌弃和直来直去,这会,一个一米八左右的铁塔般的汉子居然秒速收起了自己的威严,把狐狸尾巴藏在了衣服里面,只剩下最后一条在摇尾乞怜。就像是一条等待着主人赐予食物的狗,满脸的谄媚和阿谀。

    都说不要和女人去争一个事情的道理,因为最后总是会上升到其他问题。例如,你为了这破事吼我?你吼我是不爱我吧?到最后男性还在挣扎是不是道理没讲好,而自己女朋友已经怒不可竭了。不过还好,黄友直还是简单的看过几本男女关系的书的,即便书里面也是满嘴胡说八道,但此刻这种状况,明显是应用的时候到了。

    男性遇事总是喜欢上切,而女性遇事总是喜欢下切。上切切什么?切逻辑,切事理。下切切什么?切感受,切体验。明显任红言语之间已经透出一种自身感受无比糟糕的意思,肯定是不能再上切了,必须下切到体验。

    “媳妇,我知道你关心我。除了你,谁会和我说这些啊?所以我虽然表现有点争锋相对,但是还是很享受媳妇教育的过程的,”说完这句话,黄友直拿起了酒杯,对着任红说:“这一杯,算我自罚。”

    任红看黄友直干完了这杯酒,便自己也抄起了还剩三分酒的杯底一饮而净。空杯刚落到桌子上,任红也开口了:“你说的好听,呲别人倒是轻松,你自己写作能力怎么样?”

    “我?乱七八糟的书看过不少,上大学也写过几篇,总的来说还是动笔写的少。不过比那些照抄文件做演讲稿的人强了不知一倍两倍。”夸自己的同时黄友直还是不忘记要强调下演讲比赛那帮人是如何的逊色。

    “你看过些什么书?网络小说?武侠小说?”任红不禁开始质疑。总是觉得男生不都看这些吗?以前老是听班上男同学追网上的各种连载小说,他们总是不厌其烦的讨论着那些并没有什么意义的爽文。任红其实心里是很不喜欢的,看那种小说除了杀时间还能干嘛?阅读不应该是一个陶冶情操的行为吗?看看《基督山伯爵》《暗店街》什么的多好。其实任红也没仔细看过这两本,只是老听别人说有多好多好。不自觉的就把这些书和精品文章划了等号。

    “我看过的书可多了,至少金庸古龙上百本武侠我全部都看完了。还有历史类的,高中的时候看的特别多,什么史记,资治通鉴都看过。最可怕的是通鉴我居然看到了辽史。这些不知,还有什么《战国策》以及儒释道的一些经典典籍也是初略的翻过。”黄友直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的阅读史。似乎只要给他时间,这顿饭能一直说下去。

    任红却是看不过了,连忙插话:“你看过这么多啊!”

    黄友直正说的尽兴呢,任红的插话甚至不能影响他分毫,仍旧嘚不嘚的讲述着:“你以为这些就够了?你太天真了。高中的时候,我们学校旁边有一个三十平米左右出租书的书店,我把我能借到的完整的小说全部都看完了。你知道我是什么速度吗?因为怕借书有上限,所以我每天看一本,晚上再跑出全封闭式管理的学校去还书借书。高中的时候为了看小说真是不可想象。”

    任红看黄友直这架势,再不打断估计这好好的约会就全听的扯了,于是赶紧打断了他:“停!我知道你看过很多书了。但是你有没有写点什么东西呢?”

    任红能做黄友直的女朋友,肯定对黄友直有一定的了解。似乎是猜中了黄友直就只是个言语上的巨人,就算他真的看的多,写也不一定能真的写。从这两个似乎是极具关联的事情下手,问的黄友直是措手不及。平时总是能张口就说的黄友直,这一刻沉默了。开始认认真真的回想自己除了大学前的任务作文,有写过文章没......

    答案自然是寥寥可数的,而且那些文章都是随心而写,并没有太多的内涵。甚至有的属于自嗨式的文章,只是自己写给自己的一些叮嘱。例如大学前曾写过一篇文章,是列的大学计划,给自己说大学要做些什么,应该怎么去做。

    任红打破了沉默:“高中不是写了那么些议论文吗?”似乎是怕黄友直没有写过而做的一个圆场,但话刚落音,黄友直的声音也是紧跟其上:“写过几篇吧,大多都是随心而作。”

    “可以啊!”任红称赞到,但是夸完后便出于好意的想要鼓励下黄友直,于是便抛出了一个问题:“有没有想过写个长篇?或者说把写作坚持下去形成习惯?”

    “写作?没想过,我哪有那么多要写的啊。以前写文章纯粹是因为有感而发,觉得必须把事情记录下来所以才写的。灵感就不说了,我肯定坚持不下来,每天写文章负担很大的。”黄友直听完任红的话,甚至都没仔细思考就直接脱口而出了。

    “我还没说让你每天写文章呢!你自己就先开口说要每天写文章了,你还说没想过?”任红这话简直无懈可击。直接从黄友直的话语漏洞里面挑出怂恿的点,让黄友直必须直面这件事。在任红眼里这事已经成了一半,不说以后黄友直在写作上能有多大成就,能写下去就是好样的,不管坚持了多久都是英雄。

    话说回来,黄友直看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书确实是真的。但是除了上学老师交代和考卷上的作文题,黄友直大部分情况还是随心而作,翻开以前写的东西,估计也没几篇拿的出手的。即便文章有一定的质量,那也是内容过于私密,不便于公开。

    至于是什么样的私密内容?肯定是不方便给任红看的,属于暗恋阶段的一些自我打气和想法,而且女主角并不是任红。这些早年青春期的胡思乱想,是黄友直内心深处单纯一面的最好写照。当年的无知,当年的幼稚,当年的美好单恋,全部都由这些稚嫩的文字所散发。

    最让黄友直担心的事情就是,每天的话题去哪里找?既然是写文章,肯定要有个选题,即便说自己写的东西不限范围,那也要有具体的一些案例支撑,总不能像高中一样整体拿着李白拿破仑做例子吧?成年人的文字还是贴近现实点好,那自己做例子是最佳的选择,倘若自己没有,那身边的人相应的故事来进行举证是最好不过的。

    举个例子,我想写勇敢。要是高中肯定就说景阳冈武松醉打吊睛白额大虫,或者说赵子龙万军丛中七进七出浑身是胆。似乎是高中老师或者是阅卷老师非常喜欢看这样的例子,所以我们被教导要这么写来获取高分。反而要是举身边的例子,倒是很容易让人觉得不可信了。为什么?因为高考阅卷老师又不认识你同学,不知道他摔断腿依旧拄拐杖坚持高考的故事。

    看事情的角度可能不同,或者是我们自身对于老师意图的理解不够透彻,所以高中的时候五十篇作文有三十篇都会用到李白的例子。以前大家总是喜欢说杜甫很忙,却不知在我们的文章里却是李白很忙。忙到什么地步?铁杵磨成针的引用不比短视频软件快手里面那人的点击率低多少。

    转念一想,写作会遇到困难是肯定的,中间也许会放弃,也许会断断续续的更新。但自身是多么希望能有一部书被出版?或者说自己打印出来写好的文章,做一个简单的文集,等到老了,拿着对自己的孙子说:“孙儿啊,你看,这是你爷爷大学的时候写的厚厚一本文集。”这是多么令人感到自豪的事?

    难道等到了七老八十,和自己孙子吹牛的时候说:“孙儿啊,你爷爷我这辈子做的最伟大的事情就是还完了房贷?”

    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到这,黄友直下定了决心,想要写点东西。不知道能写成什么样,但只要做了,就是自己给自己最好的交代。

    不过这把黄友直倒是学聪明了,想着这事怎么也得拉着任红下水:“想写,但我肯定坚持不下去。要不,你和我一起写?”

    “我肚子里没什么墨水,肯定写不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会监督并提醒你写下去的!”任红的回答简单明了,最后几个字说的极慢,铿锵有力。如果换成文字来表述应该是每一个字后面都带一个叹号来强调的,这样能凸显出话语的重量,仿佛扔在地上会和骰子撞击地表一样的清脆。

    “行,我也时候逼自己一把了。”说完这句话,黄友直和任红简单的碰了一下杯。庆祝他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这个决定也许能改变很多东西。

    在这个大城市的小路上,凛冽的风吹走了无处不在的雾霾,然后又悄然离去,越来越清晰的前方,是他们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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