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端木家达
今天下午我骑自行车,经过广城的北大门口,突然闻到一股炒米的香味,非常熟悉,顺着香味往前骑,原来在桥边有位老人在炸炒米,寒风中老人炸炒米的样子,让我立即意识到快过年了。
小时候,听村上的大人们说,炒米源于古代的一位智者,因缘巧合下将煮熟的米饭遗忘在锅中,经过长时间的自然烘干与火的炙烤,意外地得到了一种全新的食品—炒米,从此开启了炒米传承的篇章。
生活在农村,每到过年前,村口的那条小路上总能看到一位师傅用扁担挑着担子并吆喝着:“炸炒米喽,快来炸炒米哦”,他扁担的一头是手拉风箱,另一头是炸炒米的机子,接下来师傅在村里找一块空地,把炒米机架好,等着村民到这里来炸炒米。
玩伴们见到炸炒米的纷纷围拢来,一想到马上就要吃到香喷喷的炒米,玩伴们都开心的要死。一个个屁颠屁颠的跑回家,催着家里的爸爸妈妈,从米缸里拿糯米和梗米,争取快一点排队。炸炒米的师傅每年只来一次,如果错过了时间,要想吃炒米,就要等明年了。
所以我的爸妈也迅速从家里面拿来了糯米和粳米,放在师傅的摊子前面排队,我就站在炒米机边等着,由于炸炒米的人家多,轮到我家还要很长时间,这时我就利用这段时间坐在地下好奇地看着师傅如何操作炸炒米机。随着师傅用力拉风箱,炉子的上空飘起袅袅炊烟。
只见师傅熟练的把那个鼓鼓的一头大小的炒米机搬开,放入一斤米。然后,把炒米机盖上、拧紧,放在炉子上面烤,随着时间的延长,高压锅气压越来越高。当压力表到一定的程度,师傅把装炒米的布套子套在圆鼓鼓的炒米机上,他猛地一踩脚,只听“砰”的一声,那一粒粒饱满、金黄的炒米就出来了。
一般第一家先炸好炒米的人家,在装入布袋前,先要抓一把给在场的每一位小朋友们尝鲜。以此类推,轮到自己家里的时候,也像前面一样。只要小孩子站在边上,大人们都会抓一把放在手上,共同享受这炒米的美味。
一天下来,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了炒米。从那以后,可以用炒米招待客人;看书到深夜饿了,抓一把塞在嘴里能抵饱;客人来了用炒米招待客人。制作炒米的过程,既是一种工艺的传承,也是一种生活的艺术过程,不仅考验着制作者的耐心与技艺,更蕴含着对生活的热爱与追求。
我收住飞扬的思绪,把自行车停靠在桥楼的栏杆上,就与这位炸炒米老人攀谈起来,他告诉我:
“我是群力开泰的,今年70岁了,现在用的这个炒米机已经有90多年, 是我的残疾人父亲留给我谋生的。”
我问他:
你怎么不去乡下炸炒米呢 ?
“现在乡下基本上没什么人住了,小孩到城里去上学,年轻人到城里去打工,剩下来的基本上老弱病残,他们也不喜欢吃炒米,生意做不起来。”
“像你这种炸炒米人多吗?”
“基本上没人做了,年轻人不肯做,他们怕丑,现在句容还有一个,孔镇那边还有一个,其余的人基本上都死掉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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