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家每户年前都会炸炒米。街头巷尾,活跃着这样一群人:他们带着毡帽,脸颊上带着煤炭黑,右手不停地摇滚着一只铁葫芦,左手不时地往火里添加煤炭,火束不稳,不断地滋滋作响,火苗儿窜的老高,我总是离得远远的,生怕这火葫芦爆炸。
“响啦啊~”炸炒米的老人总是会在拎起铁葫芦的时候警告围成一圈的小孩,示意我们走远点,我们立刻举起双手捂起耳朵躲得三丈远。只听见“呯”的一声巨响,随后一阵烟雾腾云,一锅热气腾腾的炒米就出锅了。空气中弥漫着大米的香气,许久也不会散去。
装炒米的工具也有讲究,是要用带塑料内胆的蛇皮袋,或者直接塑料内胆来装的,这样炒米就不会遇见空气变软而不好吃了。刚炸出来的炒米香喷喷的、一粒粒的很诱人。手捧一把,放进嘴里,很香,嘴巴上总会粘着几个,引来旁边小伙伴的一阵欢笑。吃泡炒米的标配当属于搪瓷缸,揭开盖子的瞬间,真是荡气回肠。
炸一火炒米几毛钱人工费。一个炒米匠,逢年过节前的那一顿忙活,可以攒足来年小孩的学费。炒米在炸之前,会选择要不要糖精,糖精很甜,我也偷吃过,一两粒糖精就可以让一锅子的炒米变得香甜可口,有毒那是后来的事了。炒米爷爷在往铁葫芦里罐米的时候,拆开那用报纸包的严实的糖精,手一抖,几粒糖精就掉了进去,娴熟的技术和精准的用量早已是炒米大爷每天不下上百次的锤练。
美味的炒米是我们小时候过年的零食,堪比现在小孩的薯片,炒米加点糖水压做成炒米糖,那更是打嘴巴也不丢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炒米只不过是儿时填饱肚子的佐味佳餐,热水一泡,加点红糖,居然还可以治好感冒,真是神奇!
如今炸炒米的行当早已消失在街头,留下的只有那空荡荡的雨巷。街头不再有炒米老人的身影,炒米的香甜却一直飘荡在我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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